而温尔新点头,点头认同的是小姑娘的感情。同时这边在想一件事,关于打架的事。
她和温故知放学,然后将起头带哄的据说是年级霸王的人在巷子里打到求饶,温故知说:“啊——那你明天就在学校操场举个牌子说自己是某某某,某某某胆子小是个王八。”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被打的人说你不怕我告诉老师吗!
温故知那时脚还踩在他胸口,说:“然后呢?你找哪门子家长呢?我妈的坟给你搬过来?”
到了高中,温故知动手少了,温尔新也少了,后来被接到首都,也有同样的事。
那时候有人说他们姐弟是第三者的孩子,现在要害温心。第三者惹人喊打,温心在高中又受欢迎,许多女生喜欢,所以温尔新被堵在厕所里,要教训她。
温尔新把人打晕,故意朝着女孩脸打肿,多难看啊,人都见不了。
回家后她向温勇撒娇,说害怕,温勇不分清白的,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在首都的温故知早已决定不向温勇讨要一分爱护,但温尔新会,用得还挺利索,连同温故知的一块,让温勇看到温尔新,就想起温故知。
这件事后,温故知揍了温心,揍掉温心一颗牙,后来去医院补做的。脑瓜子一想也明白学校的话谁说的。
温心一边捂着脸,一边含着血吼是我做的!我就看你们不顺眼,我就要你们待不下去,滚出去!
就这以后,温故知和温心撕破脸,再后来,就有奉先生出手,稍稍教训了一下温故知。
傻弟弟,现在还追人家。
温尔新闭上眼,随后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赶紧回房吧,花园草再多,这时候也该做完了。”
她暗示小姑娘保姆很可能抓住你偷喝茶。
小姑娘果然收起意犹未尽的遗憾感,忙着销毁证据。小姑娘在厨房的窗看到下雨了,心想姐姐好像没带伞,我要提醒她带走一把伞免得淋湿了。
她赶忙出来,叫了声姐姐,但温尔新好像没听到,已经走了。
“我好像是很喜欢雨的。开心的时候如果正巧下雨,我会淋一点雨再回来。不开心的时候我特别期望下一场暴雨,能将人冲走,飘飘浮浮在漩涡里,冲进海里,和我的烦恼痛苦一起。我仔细比较过城的,首都的,细节不同,不过距离不大。我大约是很容易活的人,也不会因为什么事就烦恼致死。”
“认识了阿勇以后,他对我这样的习惯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跃跃欲试。他告诉我他被他母亲管得紧,当时我还不知道温阿姨,像这样淋点雨是有毛病也是不准许的。因此我和他趁机偷偷挑了一天小雨,一起淋了,阿勇比我还兴奋,甚至抱着我转了一圈。他说从没做过这么开心的事。我当时就想他是被管教得太严了。如果现在要我说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在首都下的雨要比城的让我现在更喜欢些了。”
温妈妈称呼首都的雨叫人世间的雨。
发现这点的温尔新也和温妈妈一样,她听到了小姑娘的提醒,没有理会。
她漂亮,和温故知一样,很少找到一点圆润的线条,但不同的是,她的唇稍稍厚一点,头发再卷一些,将线往下拉,嗑不醒的那种,就懒散了些。
她淋着雨,有人殷勤地给她送伞。温尔新没看,也没停,她自己找了处躲雨的地方,然后给温故知打电话。
响了一会温故知才接,温尔新问:“你在干吗?”
温故知说我在奉先生家,今天下雨了。
“哦。”她靠着墙,“你追奉先生开心吗?”
温故知说开心啊,不然我给自己添麻烦吗?
那一头温故知还和奉先生说了什么话。
温尔新安安静静的,她想现在很好,温故知没有以前那样难受,皱眉,好像总跟一些事过不去。电话那头的温故知在好好地笑,不是咬牙切齿地要揍死温心那样。
“嗯。刚才有点事,你要和我说什么?”
“温故知。弟弟。”
“你说。”
温尔新闭上眼,说:“你现在因为奉先生很开心,你也要一直开心下去。还有不要做傻事。看看奉先生吧。”
温故知没说什么,后来电话就挂了。
温尔新等了一会雨,越来越大,她有些后悔没去买把伞,仍然有人想邀请她到伞下,温尔新抱着双臂笑着摇摇头。
一会阿元打电话给她,说写了一点,想让她听听。
温尔新问:“你在哪呢?”
阿元说:“在酒吧。”
“阿元。我刚和我弟弟打了电话,我让他要开心点,不要想一直想的事,我的弟弟啊,是个小蠢货。”
阿元听她叹息地说弟弟,温尔新说了一句,接下来就说:“你来接我吧,我没带伞。”
“啊……”阿元赶紧说:“那我来接你。”
“那就快点吧,还挺冷的。”
(敲黑板!
老男人:奉先生,全名奉瑜同
猫尾巴崽:温故知
姐姐:温尔新
爸爸:温勇
另一个弟弟:温心
PS:看完回忆一点弟弟在线揍人,明天看尾巴崽在线不要脸继续追奉先生doge)
第18章
阿叔的云彩布染好了,像复制了整片天空。
朝光色适合做窗帘,什么也不动,边也不锁,窗也不关。阿叔说窗户是第一眼看到的重要的东西,所以朝光适合第一眼。
第二是蓝,湛蓝的,可能混进去云的没规则的白色,染完干透了要过水洗,阿叔会打上一桶明月照我渠的水,将蓝泡在里面,让颜色变旧。蓝要放在人的生活中,各处的桌布,茶垫,针线包。
然后是夜。浓重诡隆的夜色,像很亲密的伙伴,是专门为了床而染的,套上柔软的被,套在枕头上,再做一截装饰布,轻轻放在床尾。
夜色和颜阿婆的金粉料最配。
金粉料加水、加胶,然后染在云丝线上,云丝线染金,在夜色上绣金昙。还有一种——温故知会让金粉料像珍珠散在各处,这次他在其中一条上画上了一条线描的金色尾巴,那些珍珠是尾巴抖动掉下来的,而这条尾巴的主人虽然看不见,但肯定的是一定是背对的。
夜色出了两套,一套未来会出现城的某一户人家处,另一套作为温故知的酬金,属于温故知。
他选了尾巴那套带走了。还带走了最后无处用的织料,他点了点,带走朝光和夜色。
这两种颜色将被温故知染在纸上,用排刷浸透,他蹲在院子里,沾着染料慢悠悠地,刷在渲薄的纸上,这些纸像浸染的布,一样被撑在竿上,一挂一挂的,左边是日升,右边是沉暮。
城飘起了垂桑柳,白色的绒极其向往自由,所以也没长一颗为人想的心,正源源不断脱离母树袭向每一处,有的还往人的头发丝钻,预备做一顶白色羽绒冠,最后不得不出动吸尘器。
玉兔台的报道中,就有这样一件白色羽绒冠的事,当吸尘器吸走了羽绒冠时,当事者可惜地痛苦,尽管垂桑柳破坏力大,还很容易叫人的一种喷嚏,既二十四小时不断地打。清扫师们耸肩,也很无奈。
“我们也没办法咯。”
玉兔台对此不做评价,只说是否能开发出相似的产品?也许我们的蓝猫家族会窥探其中的商秘吧。
大功率的吸尘器搅得城的风不愿意停,晾了一夜的纸变得更薄,更透明,像一条条丝,正变得柔软清凉。
保姆请奉先生给温故知送自己做的吃的,奉先生好说话,态度又好,起先保姆是很拘谨,后来温故知来了,就不怎么拘谨了,现在也能开几句玩笑。
奉先生撑着伞从浓客走到淡客,从寄巷穿行到团圆。
温故知家敞着门,欢迎谁都来,奉先生敲敲门才跨过槛,槛内有人、有浓光,还有浓光不断穿透、反射、描沿、攀爬的两色纸,光反反复复,造成地上许多影子横竖交错,有个光着脚的影子,影子的主人一半在纸上,一半露出黑色的衣角。
奉先生的影子也在纸上,温故知屏住呼吸,他等奉先生走近,走到一片朝光下,像临窗下。
他突然出声,让奉先生不要动,侧过来一些,只要奉先生侧面模糊的影子。
奉先生停下脚步,温故知始终没有露面,像温故知看得到影子奉先生,他也能看到影子温故知,如果只能看到影子,而看不到清晰具体的,就能轻而易举也毫无负担地当做缱绻的情人,所以奉先生什么也不说,侧过了身。
温故知用笔沾了墨,描奉先生的侧影,他描奉先生,心里指着说这是奉先生的眼睛、这是奉先生的鼻梁、然后是双唇、下巴、起伏的是喉结。
它们是普通的线,但温故知已经见到了奉先生的样子。
他扔掉了笔,光脚踩踩奉先生,让奉先生注意自己。
奉先生看他又快速收回去的脚,勉为其难开口,声音不大,不高,随意问:“你想做什么?”
温故知本来想说的,但他又变了,觉得不说也挺好,他们之间还隔了一层纸,这边一道影子,另一边一道影子,温故知隔着纸撞上了奉先生的下巴,他出手的速度很快,抓不住,一点也不慌找错了,奉先生被撞得有些疼,温故知又贴着纸贴上了奉先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