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海回过神来,看了秋昭一眼说道:“殿下,我在想那个自焚的童婴。”
秋昭听了立马对他说道:“不用想了,那个童婴一定是假的。”
涣海点了点头,回道:“其实我也想到了,毕竟童婴的修为不可能这么低,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管颂要带一个假童婴来天界?”
秋昭思忖了一阵,随后回道:“童婴对天界很多神仙来说都是一种威慑,但他心智不成熟,一旦魔性大发除了崇山君没有其他人能控制他,就算是管颂也做不到,我想管颂之所以会带一个假童婴去镇魔塔,是因为他不敢孤身一人闯镇魔塔,便希望用假童婴威慑住镇魔塔外的天兵。”
涣海听了长舒一口气应道:“应该是这样。”
天界闹了这一日,到天色将晚时才逐渐平静下来,秋昭站在殿外,看着逐渐阴暗的天空,心下一阵感慨,他知道,现下的这份平静只是一时的,明日天一亮,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和玄灵刺杀天帝比起来,玉衡星君谋反的后果要严重百倍。
“殿下,天快黑了,咱们进去吧!”居悦站在秋昭身旁说道。
秋昭却注视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说道:“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出府走走。”
说完,秋昭便抬脚往府外走了出去,居悦想要叫住他,但秋昭已经快步出了院子。
秋昭出了司神府,先去了隔壁的天河水府,还未走到天河水府门口便看见府门紧闭着。
秋昭神情凝重地看了天河水府的府门一眼,心中疑惑不已,在府外站了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了。
过天桥时,秋昭站在桥上往天河里看了看,天河之上水雾缭绕,一片寂静,却没有任何身影。
秋昭过了天桥,沿着天河边走着,走了好一阵,突然到了天渠口,秋昭站在天渠口,看着天河之水从天渠缓缓朝灵仙湖流去,脑海中尽是白天在灵仙湖看到的画面。
这一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秋昭沿着天渠缓缓往灵仙湖走去,这道天渠有百里之长,秋昭走到灵仙湖时,天上的月光已经升了起来。
月光洒在灵仙湖的湖面,反出一片银白,白天喧闹的灵仙湖此时又恢复到了平静,秋昭看着湖面上清扫干净的宴仙台,又远远朝湖中央的高台眺望了一眼,忽然看见高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随后,便听见高台之上传来了一阵琴音。
琴声清扬,似有一股哀怨掺在琴音之中,这琴曲秋昭从未听过,但仅仅几声便勾起了秋昭心中的惆怅感。
秋昭远远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上的抚琴之人,随后缓缓沿着浮桥朝湖中央走了过去。
秋昭走到高台之下,看见天帝端坐于水边,双手轻缓地拨弄着琴弦,那琴秋昭认识,正是元灵之物。
秋昭站在台边,静静听着天帝抚琴,过了许久,琴音才缓缓歇下,随后天帝便神情沉重地眺望着湖面。
秋昭缓缓走到天帝身旁,轻声问道:“天帝为何深夜在此?”
天帝回过神来看了秋昭一眼,沉声说道:“来送一位老朋友。”
秋昭立马问道:“是元灵神女吗?”
天帝没有回应,而是抬头继续朝灵仙湖看了过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司神,本座在天帝之位上几千年,有过许多遗憾之事,却只有三件事让我觉得引以为傲,第一件,是为一人爱过,第二件,是为一人疯过,第三件,是为一人哭过。或许你觉得这三件事很平常,可是对我来说,对一个居于高位的天帝来说,要经历这三件事很不容易,在天界,几万年来,没有一个神像我这样幸运,也没有一个神像我这样悲哀。”
秋昭看着天帝哀伤的神情,这一瞬间,他突然相信了降檀星君不久之前说的那番话,天帝远比众人看上去要复杂,他威严持重,却也有血有肉,比起天帝这个身份,现在秋昭面前的更像是一个人。
秋昭心绪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天帝,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劝慰天帝,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着跟天帝一起看着银色湖面。
天帝望着灵仙湖平静的湖面,脑海中那些经年的记忆突然缓缓浮现了出来。
三千年前,元灵从玄都回到天界之后,便一直被天帝关在重元殿,几个月后,他没有等来天帝的处罚,反而等来了一个惊喜——她怀孕了。
元灵知道自己怀孕时心中悲喜交加,一方面,她很高兴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她深知这个孩子的血统将不为世人所容,所以她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希望能偷偷在重元殿内将孩子生下。
但元灵还是小瞧了这个孩子,从这个孩子出现开始,他就在消耗元灵的元气,而且他的魔族血统与元灵的神族血统相斥,随着他逐渐长成,元灵每天都在遭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终于,元灵还是没有承受住折磨在重元殿昏迷了过去,等她醒过来时,天帝已经到了重元殿,元灵一醒,天帝便立马质问她为何要隐瞒有孕之事。
元灵见天帝已经知道了真相,便不加隐瞒地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天帝。
天帝知道元灵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之后立马呵斥道:“荒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个孩子是神和魔的结合,他是有违天道的。”
元灵微微低着头,随后悲戚道:“我知道,但我不能不要他,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能留在世间的东西,就算让我用性命来换我也愿意。”
天帝看着元灵,凝重的神情中露出了一丝哀伤,沉默了一会儿,又愠怒道:“天道不容之物,我绝不会让他存在于这世间。”
元灵听了立马流下了眼泪,随后起身拉着天帝哀求道:“太一,就当我求你,留他一命好吗?错是我犯下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以不把他留在天界,但我求你留他一命。”
天帝看着不停哀求的元灵,神情逐渐阴沉,随后转身离开了重元殿。
天帝离开后,元灵忧心忡忡地在重元殿过了几日,这几日她不仅要忍受腹中的折磨,还要防备着府外的动向。
这日一早,元灵正在重元殿内缝制婴儿服,忽然看见天帝从殿外走了进来。
元灵看见天帝的那一刻立马慌了一下,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
元灵连忙起身迎接天帝,天帝一进殿便将殿门关了起来,元灵见了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天帝走到元灵面前,随后拿出了一个药盒对元灵说道:“这是落胎药!”
元灵一惊,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慌,他看着天帝,从天帝阴沉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阴冷,于是立马摇头说道:“不,我绝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天帝却抬手定住了元灵,随后拿出药盒里的药丸缓缓靠近。
元灵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天帝下在身上的禁锢,天帝却伸手捏住了她的嘴,想要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不,不要,我求你……”
元灵摇着头向天帝祈求着,双眼涨的通红,流下了血泪。
天帝看着元灵痛苦的模样,突然别过头,随后将药丸往元灵嘴里塞了进去。
“不要!”
元灵悲痛地叫了一声,用尽一身修为将禁锢挣开,身上迸发出了一道极强的气势,不仅将天帝的禁锢解开,甚至连天帝也被她震退到了门边。
元灵这一挣几乎耗尽全身法力,挣开禁锢后她便朝前跌倒了下去,跪在地上猛咳出了一口鲜血。
天帝看了元灵一眼,又立马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抱住元灵,束缚住她的双手,随后继续将药丸朝她口中塞了进去。
元灵在天帝怀中不停挣扎着,天帝却像失去理智一般死死抓着她。
“啊……不要……放开我……”
元灵又怒又悲地吼叫着,天帝却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将手指塞进了她的口中,手指一入口,元灵便用尽全身力气咬住了天帝的手指。
天帝登上至尊高位以来,在众神面前从来都是端重肃目的模样,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像现在这样失控,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元灵,早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天帝抵抗着。
元灵咬住天帝的手指,生生将他的食指和拇指咬破,天帝手指上的血液流进了元灵的口中,混着着元灵咳出来的鲜血被元灵吞了下去。
二人在殿内僵持了许久,最终同时朝地上倒了下去,天帝倒下后突然放开了束缚元灵的手,元灵立马翻身从天帝身上站了起来,随后慌忙朝殿门外逃离了出去。
元灵离开大殿之后,天帝却倒在地上僵硬地蜷缩着身子,目光失神地喘着粗气,他不是因为精疲力竭而喘气,而是因为胸膛里传出来的一股疼痛让他不得不用喘气缓解。
☆、第 67 章
自那天以后,天帝就再也没有进过重元殿,元灵也没有出过重元殿,天帝还下旨将重元殿封禁,不准任何人进入重元殿与元灵接触。
元灵肚子一人在重元殿养胎,没有外人打扰,她反而更加安心了些,对天帝那日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并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对天帝充满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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