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韩南郡皱眉,“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这等换命的技巧。而那盛虞一心想成人,满心眼的做功德,一不知道陈渊在外面干的这些好事儿,二也更不会教他如何换命……”
柳闲看了看这审讯室里就他还有韩南郡和齐严三个人,一没个外人,二都也不是大嘴巴,于是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宗如安和陈渊关系其实非常要好,比邹丹那种光跟着陈渊身边看热闹的好多了。或许是他给出的主意。”
韩南郡锁眉:“他一个修道之人,怎么还帮着给这种人出谋划策?”
柳闲嗤笑一声,拍了拍韩南郡的肩膀,“宗家问题大了去了,只是我和老爷子一直没办法抓到把柄罢了。我估计这次还是一样,就算是宗如安给出的主意,他只要咬死了是盛虞干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没有办法。”
韩南郡皱眉看着还咬死不说话的陈渊,想了想,干脆转身回了办公室,把鬼头带过来了。
鬼头一看到陈渊,就一副要狂化的模样,搞得整个审讯室温度都降下来了。
韩南郡没好气地拍了拍她:“不准发脾气,好好看着那张脸想,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不说,你得自己想,我们还能从酒店里面或者他家里面找出点儿线索帮你报仇,运气好还能找到你的尸首。”
鬼头害怕韩南郡,被他一拍后,就老实了很多。她被韩南郡拎着,半晌后摇了摇头,“只、只能想起来他喂我们吃虫子了……”
韩南郡皱眉,话锋一转,“你说我们?和你一起的人你想的起来是谁吗?”
鬼头“嗯”了半晌之后,报出了一个名字。
齐严赶紧让技术人员调查,得到了另一个姑娘的信息。韩南郡和柳闲也不耽搁,盘腿原地坐下就开始招魂,韩南郡还顺手把包里的招魂香点了,就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买到了假香。
……齐严决定出去给他俩先倒点儿水。
张芸本在奈何桥上排队准备喝汤投胎,忽然就听见一个叫她的声音,一转头——她就到了一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面前还站着两个好看的年轻人。
张芸愣了一下,准备说话的时候又看到了其中一个年轻人脚边的鬼头,随即惊呼道:“若兰!”
“张芸!”鬼头也蹦跶起来。
韩南郡微微皱眉,“不是叙旧的时候。”
鬼头立马就噼里啪啦把现在的情况说给了张芸听,张芸听完后,也立即瞪向了玻璃另一边还在死咬牙关不松口的陈渊。
她显然是记得更清楚一些。
韩南郡看着她,“你应该都记得吧?”而且张芸看起来还是全尸,并且都准备轮回了,应该也没什么执念与怨气。
张芸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和抱歉地看着鬼头,缓缓说道:“本来,开始我和若兰觉得只是陪个富二代玩儿一个晚上,还挺高兴的。我们这些比较不出名的外围现在能碰到一个敢玩儿又出钱大方的富二代其实很难。”
“陈渊给我们开了房,先让我们洗好,然后他在外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我们出来之后,他就说先吃那个虫子。我不想吃觉得恶心,但是若兰说冬虫夏草也是虫,还说陈渊拿出来的一定是好东西,就吃下去了。”
韩南郡和柳闲都有些无语地看着鬼头,虽然刚刚已经知道了这鬼头百无禁忌,但是再听一遍,还是觉得这姑娘有些欠揍。
“当时若兰吃了之后,陈渊就和她先……那个了。然后我不知道怎么了,就特别困,根本没撑到轮到我的时候就睡过去了。”
“后来,我听到一阵尖叫声后,才醒了过来……”说到这里,张芸的脸上带了些惊恐,“我看到陈渊在砍若兰的头,若兰、若兰脖子里面还蠕动出了一只虫子!”
“察觉到我醒了,陈渊就拿着刀向我走过来了……他说我倒霉,不应该这个时候醒,还说若兰不是第一个被她这么对待的女人,说能成为器皿是若兰的荣幸……”
张芸还没说完,鬼头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死前的场景。韩南郡和柳闲心情复杂,一时之间都语塞了起来。
韩南郡对张芸挥了挥手说道:“你去投胎吧。”
张芸还准备说留下看看陈渊的结局时候,再恍然回神又回到了奈何桥上。奈河桥上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给她递来了一碗汤:“前尘尽了。”
张芸觉得自己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却想不起来了,于是接过了汤一饮而尽。
另一边审讯室的鬼头也哭得撕心裂肺的。
韩南郡虽说对鬼魄的态度不怎么样,但是这会儿看到她哭得这么可怜,也不好多说什么。柳闲就更过分了,还拎着卫生纸过去准备给人擦擦眼泪。
韩南郡无语:清醒一点啊柳师兄,那能擦得了吗?
就在韩南郡不知道该和这个鬼头说什么的时候,他上衣口袋里面的头盖骨发出了一声小姑你清脆又不耐烦的“呸”声。
韩南郡惊奇地把头盖骨捧出来,但是还是没有看到小姑娘幻化成形。
头盖骨里的声音有些委屈:“还,还要等一段时间,爸爸你别不要我。”
韩南郡笑了笑,把她都带在身边快一个月了,怎么可能不要。
“娇娇你刚刚说什么?”娇娇这个名字是白书玄取的,大家都很喜欢,就等小姑娘幻化成形了。
娇娇不耐地抱怨道:“哭没有用啊,这个若兰姐姐现在要赶紧想起来陈渊会留下来什么证据啊,要不然怎么把他送进大牢?”
鬼头哭哭啼啼的声音小了些。
娇娇继续教训她:“既然生前做错了,现在还有我爸爸这么好的人帮你,你就一个劲儿地在这里哭,太没用了!我很生气!”
现在看不见小丫头的样子,但是韩南郡就觉得他丫头简直太可爱了,没忍住笑了笑。
柳闲听得真切又好奇,围着头盖骨看了一圈儿,“这楼茗女儿?”
娇娇在头盖骨里疑惑:“楼茗谁啊?我是韩南郡和白耀元的女儿!”
柳闲一脸惊讶地看着韩南郡:“你和白耀元都这个关系了?”
韩南郡哑然,干脆粗暴地扯开了话题,对着鬼头说道:“想起来了吗?有没有什么证据?”
柳闲、娇娇:……
鬼头刚刚就不哭了,她这会儿抽抽搭搭地说道:“陈渊砍我的那个刀好像是随身携带的,我的尸体应该是被他带走埋在范家了。”
鬼头说完,柳闲赶紧通知了齐严,让他带人过去找证据。
韩南郡忽然想到什么,提醒道:“还有范家家主,把范家家主也带过来。”
盛虞的出现不是偶然,范家家主范成宁绝对有隐情。
……
一个多小时后,齐严面色严肃地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转头说道:“今晚估计要通宵了,范家院子里面挖出了六具女尸了,数字还不确定会不会继续增加。范家家主在过来的路上了。”
齐严接着说道:“再去审审陈渊。”
柳闲和韩南郡站起身,邹丹也立马跟上。
重新到了审讯室,陈渊看起来比刚刚疲惫很多,毕竟好几个警官轮流轰炸式审讯,他估计也承受不住了。
齐严这次没在玻璃房里,而是直接进了审讯室,亲自审讯陈渊。
齐严把ipad亮起来,给陈渊看了看之后,说道:“这是在你家后院挖出来的尸体,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陈渊大惊,“你、你们的搜查证呢?”
齐严冷笑,把搜查证亮给了陈渊。
陈渊大吼:“你们无凭无据,怎么就能搜查我家了,我要申请非法证据排除!”
齐严点头:“好的,等你律师来了,你可以和他说说看。关于你后院的尸体,你没有想说的?”
陈渊低头,半晌都没说话。
齐严的耐心都快耗尽了,陈渊终于再次开口,缓缓问道:“我妈呢?”
韩南郡赶紧给齐严发了条微信,齐严照着韩南郡的消息,告诉陈渊:“并没有看见她,你爸已经被我们一起控制了。”
“她……”陈渊抬眸,神情又几分如释重负,又有几分悲伤,“她终于逃脱了我爸的控制对吗?那我还得感谢白耀元和韩南郡。”
柳闲在玻璃另一边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韩南郡,“这什么情况?”
韩南郡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柳闲:“晚上在俱乐部的时候,陈渊对盛虞是惧怕多过于喜欢的。我猜他应该从小就知道盛虞不是人,但是又因为奇怪的血缘关系所以不得不逼着自己接受她。而盛虞不惜和我们对上也要救下陈渊,她也说她只有这一个儿子,那对陈渊也是看中的。根据这样倒推的话,范家家主在这个里面扮演的角色可能就不那么善良了。”
果然,在范成宁被扭送到审讯室后,都不用警察开口,他自己就一股脑交代了。
说到底,这是一个玩儿火却被火烧的故事。
范成宁坐在椅子上,双目凹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衰老,说话也有气无力。他哭着说道:“我也是受了那邪物的蛊惑,才……把她从墓里弄出来养着的啊!”
年轻时候的范成宁,因为经营祖上留下来的古玩市场的生意,对一个倒斗的事情还算了解。那会儿他刚结婚,年轻气盛又精力旺盛的,听闻市场上面来了许多古物后,一打听是一队小人马翻了一个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