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南郡继续老实回答:“我晚上回去问问柳师兄。”完全听不出来白耀元的暗示。
白耀元挑眉,“别啊,你喊个好听的,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反正你画符还有一会儿。”
韩南郡的脸一下子就充血爆红了,结结巴巴:“什、什么好听的?”
白耀元笑得一脸春风荡.漾,完全不做人:“刚刚不是教你了吗?”
“……元、元哥?”韩南郡眼神试探。
白耀元“啧”了一声,“不够好听。”
韩南郡一脸为难地看着白耀元。
白耀元撑着脑袋,问道,“你说我给你科普楼茗,算不算你的老师了?”
“啊啊?”韩南郡完全没想到自己偶像能这么不要脸。
白耀元理直气壮:“叫我白老师吧。”
韩南郡:“……”
好幻灭哦,韩南郡心想,他偶像真的和他脑海里面刻画的样子……差了很多!
韩南郡半晌不说话,就一直埋头画符。
白耀元微微皱眉:“快喊啊,喊完给你上课。”
韩南郡头埋得更低了。
“啧,”白耀元看他,“你怎么这么不尊重知识呢?”
不做人还这么振振有词!
白耀元,不愧是你!
韩南郡一直把头低着,没过一会儿,就把几张符纸递到了白耀元眼前:“都是清心健气的符。”
白耀元只是拿着符纸,就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本来还想逗逗小朋友的,这会儿也闭嘴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白耀元到底还是守住了自己做人的底线。
不容易。
白耀元收好了符纸,又翻身躺回了沙发上,懒洋洋地开口说道:“楼茗是个前几年在滇都十分活跃有名的巫女……”
最终还是科普了起来。
白耀元语调平缓,又懒洋洋地瘫着,于是他讲着讲着……
成功把自己哄睡了。
韩南郡还没反应过来,正疑惑怎么没声音了,就看到白耀元眼睛都闭上了,呼吸也十分平稳后,他也只能哭笑不得地去找了陈阿姨要了一块薄毯给他盖上了。
韩南郡给白耀元盖好了毯子,蹲在沙发旁边,看着白耀元难得的恬静面容,半晌后笑了笑。
虽然白耀元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好歹也是见到了。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啊,白耀元这样身份长大的小孩——有宠爱自己的家人,有良好的家境,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底气,和别人太不一样了。
韩南郡的粉丝滤镜虽然逐渐在变薄,但是还是想着要是能见识一下阴传弟子的法术就更好了。
……
白耀元是被一阵炙热的视线盯醒的。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这短短的两个小时能睡这么好——没有鬼魄的打扰,没有阴气的入体,暖洋洋地入睡原来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情。
白耀元刚醒过来还有些没回过神,摩挲着外套口袋里面的符纸没有说话。
邹丹还眼巴巴地看着白耀元,一肚子话要说的样子。刚刚也是他一直狂热地盯着白耀元,生生把他盯醒的。
白耀元本来是有起床气的,但是这一觉睡得好,他倒也没什么脾气了。
瞅着邹丹那样儿,他歪头问道:“韩南郡呢?”
邹丹一肚子的话胎死腹中,热烈的眼神立马无缝转变成了控诉,看着白耀元的眼神和看渣男的眼神颇有些相似,“耀元哥,你怎么也被韩南郡收买了啊?”
白耀元懒得和小朋友费口舌,接过陈阿姨端过来的茶水后,问了问陈阿姨。
陈阿姨笑着说道:“南郡给您又画了一些符纸之后,就自己坐地铁回学会里去了。”说完还指了指茶几木盒里面放着的一沓符纸。
白耀元一时间哑然,莫名多了些心虚。虽然他不做人好多年,但是如今遇到一个完全好脾气的小孩儿,怎么逗弄他都不爆炸,他还真有点儿愧疚。
……毕竟连科普都没有科普完,还把自己哄睡了……
白耀元心情复杂地“啧”了一声。
邹丹也看到了木盒里面的符纸,撇了撇嘴,酸唧唧地说道:“早说啊耀元哥,我也会画符这种健气符啊,我给你画!”
白耀元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儿,“拉倒吧,功课不行别在我面前现眼啊。”
邹丹不服:“我怎么不行了啊,我好歹也是邹家第三代排第一的!”
白耀元斜了小朋友一眼,看在邹老爷子的份儿上,还是生生忍住了侮辱他的话——今天也为道术界的未来发展忍辱负重了。
白耀元抄起了茶几上的整个木盒,冲着陈阿姨和邹丹摆了摆手:“和老爷子说一声我走了哈。”
邹丹着急:“不吃晚饭吗?晚饭都快好了!”
白耀元没回头,摆了摆手就出门了。
邹丹气鼓鼓地坐回了沙发上,对韩南郡的意见更大了。
白耀元把车开到车库里的时候,看到他妈的宝贝越野也在车库里,就知道他妈已经先回来了。
白耀元抱着个木盒溜溜达达进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在客厅看到了他那位美貌优雅又有钱的老妈正瘫坐在客厅沙发,双脚大咧咧地放在茶几上,看着一本娱乐杂志。
就,和杂志上吹嘘的什么精英女强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白书玄看到自己儿子回来后,立马冲他招了招手。
那动作,和她每次叫她闺蜜家的狗也没差到哪里去……
但白耀元还是乖乖过去了——这毕竟是自家母上。
“今天去哪儿了啊?付英曼咋回事啊?”白书玄今年四十六了,但是由于平日里精于保养又心态年轻,所以光看她的脸的话,是真的看不出来她已经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这会儿双眼亮晶晶的,还能品出点儿少女感。
白耀元了解他妈,懒洋洋地歪在了沙发上,怀里还抱着木盒取暖:“你这个表情,是已经吃到瓜了吧?”
白书玄皱眉,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听别人说和听自己儿子说能一样吗?”
白耀元无语,翻了个白眼把今天的事情都和他妈说了,最后总结道:“我觉得楼茗老公很有可能是娱乐圈里的。”
白书玄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白耀元觉得奇怪:“你想什么呢?”
白书玄转脸看着自己儿子,突然眯起眼睛:“这盒子里面的符纸,是老林头的那个小可怜徒弟给你画的?”
白耀元莫名:“你怎么不热衷八卦了?”
白书玄扒拉着白耀元的胳膊就把木盒打开了,看到里面一沓符纸之后,立即惊呼出声:“小可怜儿这么实诚的啊,给你画了这么多?”
白耀元怕他妈摔下沙发,直接把木盒给了她:“看看看,都给你看。”
白书玄抱着木盒,一脸八卦:“哎哟,传说中的恼羞成怒?”
白耀元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起身,摆摆手:“看完了给我放回卧室里啊,我去洗澡了。”
“好的咯。”白书玄也摆摆手,看着怀里的木盒微微拧眉。
老林头竟然暴病而亡?青山宗那群狗东西能不能好了啊?
话说……老林头没了,那个人能不知道?可她没听他说过啊……
想到这里,白书玄赶紧站起身来,抱着木盒乒里乓啷就上楼去了,把木盒放到白耀元卧室之后,白书玄回了自己卧室,然后反锁上了门。
站在套卧里,白书玄双手叉腰:“殷粟殷粟殷粟殷粟!”
没一会儿,白书玄就被一个冰凉的身躯贴上了。来人眉眼和白耀元极其相似,但是比起白耀元的妖媚,这位就多了几分冷冽严肃的味道。
白书玄“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娇嗔道:“你有完没完了,这还早春呢,你再这样逗我,我就找小元讨张符纸,贴你身上,烧你!”
贴着白书玄娇软身躯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搂着她说道,“阴传弟子不会画符,你高看他了。而且我教那小子法术这么多年,他还以为我是东方鬼帝了,这么笨真是我儿子?”
白书玄气笑了,“不是不是,真不是你的。我改明儿就给我儿子找个亲爹。”
男人整个身子都趴在白书玄背上,喟叹一声,“最近太忙了,都没能上来看看你。”
白书玄走到梳妆台前,那精壮的男人也跟着她,还把她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白书玄边摘着首饰,边说道:“小元今天跟我说老林头的事情了,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暴病而亡?”
男人把头放在白书玄的颈窝,懒洋洋地说道:“不能说诶,这是正儿八经的阴私。”
白书玄皱眉:“可当年要不是老林头路过救了小元一命,他早就没了好吧,我们得知恩图报。”
殷粟无奈:“那也要不违反规则才行。”
白书玄从镜子里面睨着殷粟,阴阳怪气道:“哟,跟我说规则呢?原先不吹牛说自己是底下最大的人物吗?”
殷粟搂着她,哭笑不得:“那最大的人物就会有更多人盯着啊。”
白书玄“呸”了一声,懒得理他了,于是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我问完了,你快走吧。”
殷粟蹭着白书玄的颈窝,有些疲惫地说道:“我最近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