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师父暴病的这一周里，林亦之在京都出单。南郡给他打过电话，他一直没接。
57个电话，几百条微信，一个没接，一条没回。
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
韩南郡有些心烦意乱地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深呼吸了两口，准备继续梳理线索。
电话再次响起。
韩南郡皱眉，看都没看接起了电话，语气有些不耐地说道：“师兄，我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那头却是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调笑：“小南郡要是叫我师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可以这么凶呢。”
韩南郡的脸一下子就爆红了起来，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慌得不成样子。刚刚那几分“牙尖嘴利”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不说，这会儿甚至都支吾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
白耀元笑道：“和哪个牛鼻子老道打电话呢？”
“一个青山宗的师兄。”韩南郡老老实实答。
白耀元怀里抱着个猫灵，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它的脖子，“青山宗的？小南郡不是吧？你这么圣母来的？现在还能和他们有联系？”
韩南郡立马否认：“不是，是原先那个对我很好的师兄打电话过来，可能是想解释什么吧，我没听的。”
白耀元轻笑了一声，“这才对。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乖的嘛。”
韩南郡的耳朵也充起血来了。
韩南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元哥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啊？”
白耀元把怀里的猫灵放到了地上，然后稍微直起了一点儿身子说道：“今天你给我画了那么多符，怎么着这个恩情我都要还你。我找柳闲要来的，来报恩。”
白耀元把“报恩”两个字咬的又清楚又明了，韩南郡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不用的元哥，画符纸不费精力，而且这是我自愿画那么多的。”
白耀元挑眉，拿起了刚刚写好的咒语，并不接话，而是直接说道：“小南郡，我就只说一遍，你记好了。”
“天青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白耀元这几句念的格外认真清晰，甚至语调都严肃了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懒洋洋都不愿意张嘴的样子。
白耀元念完后说道：“念的时候记得想我，这算是我这个阴传弟子给你的心印。”
韩南郡听完有些疑惑：“这个是开阴阳眼的咒语？元哥我会开的。”
白耀元又窝回了沙发里面，猫灵跳到了他肚子上，“就你那个开一次就要咬一次指头的搞法，过不了多长时间手指头就烂了吧？青山宗的术数都糙，跟哥哥学点儿精致的。”
韩南郡嗫喏半晌说不出话来，果然刚刚那个“牙尖嘴利”的南郡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白耀元轻笑：“是不是不好意思？”
韩南郡轻轻“嗯”了一声。
“那叫个白老师？”白耀元歪头，一脸笑意地撸着猫灵，猫灵乖巧地“咪呜”了一声。
韩南郡立马就清醒了，把客厅窗户打开，一边吹风一边给自己的脸和耳朵降温，“元哥，时间不早了，今天傍晚我和柳师兄还去了另一个现场，实在是有些乏，元哥你也早点休息哈，晚安。”
说完就利落干脆地挂了电话，像被谁踩了尾巴一样。
白耀元好笑地把手机甩到了床上，摸了摸猫灵的尾巴，觉得韩南郡简直太好玩儿了。
与此同时，正在运动中场休息的殷粟感受到自己被借出去的鬼气，有些奇怪——楼下那个蠢儿子干嘛呢？这是借他的花献哪尊佛？
挂了电话的南郡站在窗前吹冷风，本来因为林亦之有些烦扰的心情现在被和白耀元通电话的快乐给压下去了。
韩南郡存好了白耀元的电话，握着手机笑了笑，嘴里不自觉地念叨了一下刚刚白耀元教授的咒语。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自己窗前一个光溜溜又死相凄惨的游魂。
四眼相对，相顾无言。
韩南郡难得今天心情不错，大发慈悲，捉着游魂把他绑在了窗户上，“嗯，今天你运气不错，我这就帮你超度。”
无辜游魂：“大师，我只是路过啊！”
韩南郡板起了脸：“趁我好说话的时候最好乖乖闭嘴，要不然挨顿打了再去底下见鬼差，多丢人啊。”
无辜游魂：……淦，我究竟是为什么要选这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白耀元：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男二的味儿？
剧本君：诶嘿！
感谢纵我不往小宝贝灌溉的营养液，让白耀元给你唱个曲儿吧！
第11章 死亡倒计时（9）
当晚韩南郡倒是睡了个好觉，柳闲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一大早，韩南郡早课结束之后，柳闲才打了个电话，说他开车已经在楼下了——封思死了。
韩南郡赶紧叼了个小面包，抓着书包就下了楼。
上车后，柳闲还给他递了一杯豆浆：“昨天齐严过去找封思谈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半点儿异常都没有见到。今早孙苗苗的经纪人又去找封思的时候，发现封思的门没锁，打开之后就发现封思已经死了。”
柳闲看着正在吃东西的韩南郡，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封思的死状。
韩南郡却接受良好地说道：“是不是被开颅了？”
柳闲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韩南郡三两口咽下了小面包，然后吸溜了一大口豆浆后说道：“巫术喜欢采生割折，其中最能控制魂魄也是最残忍的就是用天灵盖。楼茗看起来是来找负心汉的，所以封思一定不会就简简单单死了这么简单。”
柳闲赞同：“付英曼那里我已经派了几个师弟过去守着了，问题不算大。但是现在还是不清楚为什么楼茗要对那几个职员下手。”
韩南郡问道：“师兄，还有别的人收到了死亡倒计时吗？”
柳闲点头：“在不引起恐慌的前提下，小范围地问了一圈，还有大约十几个女士都收到了，但是很奇怪，有的女士家里有纸人有的没有，而且暂时还不清楚那些纸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韩南郡“嗯”了一声就陷入了思考，柳闲也不打扰他，开着车就去了封思家里。
封思的公寓在沪都一处很有名的高档公寓内，柳闲和韩南郡到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了，屋内只有痕检科的同事和齐严正在说什么。
封思的屋内倒不像昨天孙苗苗的家里那么诡异可怖，若不是发生了命案，这公寓看着还是挺富丽堂皇的。
柳闲到了之后，齐严立马就把他们叫到了一个正在操作电脑的技术人员身后。
“封思家里有监控，这是昨天拍到的画面，你们看看吧。”齐严说道，“画面显示挺血.腥的……”
画面里，一身得体西装的封思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突然表情瞬变——极其恐惧又痛苦的样子。
在柳闲和韩南郡还没反应过来封思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后，就看到画面里面出现了一个消瘦的女性，全身被一件宽大的黑袍裹住，面上还蒙着黑纱，看不清脸。但是柳闲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了这是楼茗。
不知道楼茗是如何进入屋内的，只见她进入到屋内的时候，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巨大的榔头，都快有她半个人高了。她高高地举起了那把榔头，第一下还被封思躲过，并没有砸中他。
录像里面并没有声音，但是不用想就知道封思那个表情在说什么，他甚至都跪下来求楼茗了。但换来了楼茗虚空一指——封思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场面就十分血.腥暴力了。
技术人员也有些不忍心，干脆跳过了那段封思被楼茗砸成肉泥的场景，然后直接跳到了楼茗割取封思天灵盖的场景……
……好像更残暴了。
韩南郡紧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巫女不是只能供养一个鬼童吗？”
柳闲不太清楚韩南郡为何这么问，但是还是解释道：“确实只能供养一个，但是如果是有血缘关系的话，是可以供养多个鬼童的。”
韩南郡指着屏幕里面封思的方向说道：“我觉得楼茗身边还跟着一个小鬼童。”
柳闲有些迟疑：“不可能吧，没听说楼茗怀过孩子啊。”
韩南郡看着封思在屏幕里的惨状，紧紧皱着眉头，“一身的本事，却……”
柳闲深深叹了口气，“别看了，去屋里转转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韩南郡垂眸，打开了自己的小学生书包，心情还是十分沉重。
韩南郡还是点了招魂香，那招魂香还是和假的一样一动不动。
韩南郡都没脾气了。
韩南郡又下意识地准备咬指头开天眼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的“报恩”，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想着白耀元就把咒语念了出来。
倒确实是方便了许多。
韩南郡探查着一楼，柳闲去了二楼。齐严坐在凳子上开始盘查起了封思的社会关系和房产，说不定能有意外的线索。
韩南郡走到封思的酒柜前后，发现了一处冒着黑气的地方，他皱着眉头，打开了酒柜之后，艰难地将手从酒架之中穿过去，抓到了那团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