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熟悉的冷哼声在耳畔响起。颜辰心下一窒,下一刻,眼前黑影一翻,颜辰便感觉手腕被死死扣住。
符念欺身而上,披散的墨发从他的肩膀滑落,落在了颜辰的脸庞周围。
颜辰惊骇:“你……”
符念嘴角泛着阴鸷的笑:“我自然知你不是师尊。可是,陌卿,你难道不该履行一下你的义务么?”
“义务?”颜辰惊骇脸庞里夹杂着懵懂。
符念笑,凑得更近了些,嘴唇贴近颜辰的耳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作为倌妓,好像……一直在玩忽职守呢?”
“怎么样,准备好兢兢业业履行你的职责了么?”
“你——”
“啊……”
颜辰大怒,还未说完,耳垂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啮噬。他漆黑如夜的眸子赫然睁大,嘴唇微张,一张脸微微发白。
“符念!”
颜辰用尽全身力气,仓皇逃开。
他手撑着床沿,整个人蜷缩在床角,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只受了惊吓得羔羊。
“呵……”
符念斜靠在床边,衣襟凌乱,他笑着,歪着头看着惊慌失措的颜辰,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尽是狡黠。
“我还没开始,你就受不了了。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你……无耻!”
“啪!!!”
一记响亮的掴掌。
颜辰终是再也忍不住,他手心颤抖,怒视着眼前的男子,只盼这个寡廉鲜耻的男子清醒一点。
“反抗倒是积极,嗯?”符念猛然用手擒住颜辰的手臂,然后将他一拉,狠狠地拉到了自己怀中,符念宽厚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颜辰这一巴掌,彻底惹怒了他。
“乖戾无道!”
颜辰眉心紧拧,怒视着近在咫尺的符念,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屈。
“呵,我倒真像让你看看我真正乖戾无道的样子!”符念猛捏着颜辰的手腕,仿佛要将他的手腕捏碎。符念全身振奋,血管里的每一个因子都在叫嚣着,怒吼着,迫不及待地想将眼前的人吞噬。
颜辰则是死死地抿着嘴唇,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在赌,赌符念还不至于荒淫无道到那地步,赌符念还有一丝善性残存,也赌这张与自己前世极其相似的脸。
符念眸中血光汹涌,他手心一点一点地缩紧,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一头脱缰的野兽,恣意蹂/躏。
颜辰感觉自己的手腕上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地加重,他死咬着嘴唇,而符念的目光却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灼热,颜辰几乎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眸。时间尚未过去一分钟,他已经感觉自己赌输了。
“啧,瞧瞧你这副样子。一副病秧子样,以为能勾起我的兴趣么?”
轻蔑而戏谑的话语响彻在耳畔,就在颜辰心如死灰的那一刻,紧攥着他手腕的那股力道撤去了。
颜辰心中赫然一松。
符念翻身坐起,漆黑如夜的衣袍拂过床沿,跟随着衣衫的主人一同着地。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属于我。你给我好好养着。”
符念理了理衣襟,理好了,收取脸上的戏谑,挂上冰冷,朝门口走去。
颜辰发丝凌乱,瘫倒在床边,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已用尽。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忽然又停住,符念一双手触到门边,又回了头:“巫山玄妙,我等你一起探索。”
颜辰闻言,脸色又白了白,他翻身转向床内,似是不想再看符念一眼,而符念嘴角荡漾着微笑,打开门,大步走出去了。
吱呀~
木门开合,颜辰昏沉的头脑陷入软枕里,手指紧攥,骨节发白。眼角泛着晶莹的水光。
第11章 我那混账徒弟
符念出了颜辰的房间后,立刻来了后山的寒潭。
他摒退了所有的侍从,独留近卫左镶在寒潭外留应。
秋日里的潭水刺骨冰冷,可是小腹下的那团燥热仍然汹涌澎湃。
符念坐在池中,透过氤氲的冷雾,可以瞧间他□□的上身,宽肩窄腰,健壮的麦色手臂搭在潭边,一同如瀑的墨发湿漉漉地搭在紧实的后背,一直延申到腰际。
符念闭着眼,运行功法,想压下心中那股停滞以久的燥热。
左镶善于察言观色,跟着符念从那个陌卿的门外出来,他就猜处了七八分。
当下,他小心地凑近了,立在寒潭边,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叫竹染公子过来伺候尊主沐浴?”
“不用。”
冷沉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打断。
“是……”
左镶只得讷讷地应了,退至一旁,在心中奇怪地腹诽起来。
“奇怪,这个时候,往常不都是竹染公子过来么?”
左镶忍不住回头又偷偷看了一眼浮没在潭中的符念,心中暗暗惊讶,想不到这个叫陌卿的公子倒是个有姿色有手段的,倒把竹染都给比下去了。
而符念一心压着身心上的燥热,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身体堪堪平衡下了。
左镶的提议若换作从前,他也许会接受。可是见了陌卿,他忽然觉得别人都是替代品,即使真的要了,解了这燥热,也是索然无味。
颜辰的思绪被符念搅得混乱不堪,他思绪常常恍惚,一不留神,大脑里就会涌现符念那张阴鸷的脸来,他总要用好久的时间来消化,来麻痹自己,那不是符念。
虽然精神上承受极大的摧残,可颜辰还是认真静养,日日调息功法,只为了能够见孟桓一面。
孟桓,那个少年,是他现在心中唯一的慰藉。
除了查看孟桓的情况,颜辰还想从孟桓哪儿知道,符念在他死去的六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缘何变成现在的模样。
七日后,颜辰身体堪堪初愈。虽然灵力依旧恢复不到前世,可到底比之前强行运用灵力的时候好多了。
颜辰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擅闯硬碰硬只会惹来注意,于是他采用迂行之策,午后,他驱动魂息术,先将门外的两人催眠,然后乘机逃出。
房屋内,他已用灵力幻化出了一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躯壳,躯壳躺在床上,造出沉睡的假象,即使是那屋外的两个侍卫醒来进屋查看也不要紧。
颜辰一直受着禁锢,所以对这夜行渊并不熟悉,出来了屋子,狭长的宫道曲折回寰,暗沉沉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这里仿佛与外界隔开,即使有阳光,也总是微弱的,仿佛被削减。
沿道没有花草树木,但是隔□□步,就有一朵无叶的血色的花朵。
除了这鲜血般的花朵,宫道上四处遍布着玄色长戟,以及一个个面色僵硬的侍卫。
为了不惊动这些侍卫,颜辰只得用隐身术慢慢前行。
他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了许久,遍寻无果之下,催动了水灵术。
他前世是冰系术法,而这一世,因为躯体变换,他用的是水系术法,他记得前世,孟桓也是水系术法,催动水灵术可以寻找到水系术法之人的气息。
但是在这种方法也会暴露驱动之人的位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颜辰之前没有选择用这个术法。
白色水雾凝结成龙,在空中前进着,为颜辰引路。颜辰跟着水龙左拐右转,最终来到了一座精巧别致的檀木宫殿前。
殿前巨大的牌匾上用行楷写着三个大字,雨行阁。
檐角高飞,廊庑下缀着青色羽毛的风铃,正巧微风拂过,发出叮当声响,如同珠玉撞击。
是孟桓没错。
颜辰双手渐渐捏成拳。青色羽铃,那是孟桓自上余起,就佩戴的物件。
这一世初见到孟桓的时候,他看到他的腰间缀着与廊庑前一模一样的青色羽铃,但是却没有铃音。孟桓在上余一直将这个羽铃当作禁步,日日佩在腰间,可是十一岁那年,和同门师兄的一次争吵,摔坏了铃铛。
当时颜辰说要再给他做一个,孟桓说什么也不肯。
现在廊前缀着的这个有响身的羽铃,颜辰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想必,该是孟桓自己做的。
门前立着两个侍卫,颜辰站在远处,收了水龙,整个人化作一道水光,往那雨行殿里去了。
宫殿内,草木萧索。枫叶落了一地,积蓄成了一层红色的绸缎,像是留着,特意不曾清扫。
枫叶红,是孟桓喜欢的颜色
大殿内,桌椅书阁一应俱全,却还是掩不住空荡。
颜辰立在紧闭的大门之后,远远地就瞥见了一个少年双手抱膝,蜷缩在书架下。
青色的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眼神鳏鳏。整个人囚首丧面,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
颜辰心下一紧:“孟……”孟桓两个字刚要唤出口,颜辰喉咙忽然卡住,顿了顿,改口道:“小公子……”
孟桓整个人一颤,僵硬地抬起头来,他双目因许久未远视而变得模糊,待看清了面前的人,一双眸子不由得睁大。
“师尊!”
这次,换到颜辰浑身一颤。
“师尊……不,不对……应该是陌公子罢……”孟桓征愣良久,见颜辰怔在原地久不说话,大脑才一点一点地回想过来。
颜辰压下心中的震动,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这一笑,孟桓忽然想起什么,倏地站起,道:“你的身体,没事罢?上次我引灵入剑,你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