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
严非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店门口路过,衬衫黑裤。
哟,这不是沈默吗?
严非拿了咖啡,看见沈默走进了一条小路,想上去打声招呼,这时,四个男人拦住了沈默的去路,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个个□□丝样。
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沈默就自觉地拿出钱包,掏出所有的钱递给他们,还附带一只手表十分平静:“够吗?”
□□丝男们闯荡江湖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配合的人,不免觉得他好欺负,得寸进尺去搜他的身,
沈默也没动。
突然有个人看到他脖子上戴着一条很值钱的项链,还带绿色宝石的,想伸手去扯。
沈默目光一沉,一手护住项链,另一手快速抓住这人的手,冷冰冰地说:“不许碰。”
这个人不把沈默的警告当回事儿,想继续扯,可他完全移不开沈默的手,然后喊来他的兄弟帮忙。
有一个□□丝男直接朝沈默挥棍子,棍子还悬在半空,胸口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身体就飞出了三米外,哀嚎不止,然后来人抓住抢项链的人的手,腕往后一掰,骨头咯吱咯吱响,再一拳打在抢项链男人的肚子上,又是一脚踹飞。
严非站在沈默面前,潇洒转身,拍拍手:“沈医生,你没事吧?”
沈默说:“我没事,小心后面!”
严非立即反应过来,推开沈默,用手挡住了一个砸过来的石头,然后那些人就飞快逃跑了。
他抬手看着那一大片擦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妈的下手还真狠。
沈默关心地问:“严处……”
当他看见严非额头上的血时,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心脏猛地绞痛难耐。
沈默捂住心口,一时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严非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事。”沈默快速推开他,匆忙低头,掩饰变红的眼睛和露出的一点獠牙,然后快步离开。
严非追了上去,沈默仍然不肯停下。
追着追着,沈默走进了一个小区楼。
严非这才发现,他家就在这里,怪不得刚刚的路线这么熟悉。
他继续跟着,沈默进了电梯,严非没来得及进去,另外一个电梯也刚上去,他见指示灯在4的时候定住了,快速爬楼梯。
可套间这么多,他不知道哪间是沈默的,大致扫了一眼,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房门口亮着灯,严非立马鬼使神差地笃定。
那,就是沈默的家。
严非走过去,抬头看那盏大白天还亮着的门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飞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去抓住,稍纵即逝。
是忘记关了吧?
细细想来,没根没据地,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沈默的家,就尝试敲了敲门:“沈医生?”
沈默坐在地上,手脚无力地靠着门背,调整呼吸,尽量降低痛苦的喘气声,衬衣解开了一半,皮肤白皙,露出满是血痕的左胸口,有些伤口还在不停地爆裂溢血,就像一条条爬行在雪地上的红蛇,狰狞可怕,他的指甲像涂上了黑色指甲油,还变得很长很尖,缝里填满了皮肉血屑。
沈默没回应他,扶门站起来,放轻动作,跌跌撞撞走去客厅的一个抽屉前,拿出一个注射器,用嘴撕开包装,将针筒插入一个装着血液的小瓶,然后对准自己的静脉,推下活塞芯杆,将血输了进去。
随着血液的慢慢进入,沈默的痛苦亦在慢慢消减,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结束之后,他把东西重新放回抽屉,去卫生间清洗手指甲和胸口前的一片血糊,上了一些消毒水,咬紧牙关忍受火辣辣的灼烧,匆匆扣好衬衣扣子,扯了扯衣服的褶皱,让它看起来还是那么整洁,然后对着镜子练习了几遍微笑,确保和以前一模一样才走出去,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创可贴。
严非还在门外,他叫了好多次,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估计是自己搞错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时,门打开了,沈默一如既往地温柔微笑:“严处,你找我?”
严非快速打量他的神情,跟平时丝毫不差,可刚刚他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为什么匆忙逃避他?
他之前猜测过沈默就是吸血鬼,可又有很多地方说不通,难不成沈默比纯种吸血鬼还要高级?已经对阳光、人血全都免疫了?
可他察觉到,沈默对他的血,好像有点抵抗不住?否则也不会逃得那么快。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他又为什么要逃?完全没有道理可说。
相比之下,前者的猜想会比较合理一点点。
严非摆出有些惊喜的样子说:“原来你真住这,我以为我搞错了。”在说话的时候,故意挥着手,尽量把伤口展现在他眼前。
若是这次沈默的反应跟刚才那样,他保证会立刻抓住他,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让他坦白身份。
沈默的目光有所回避,不去看那个伤口。
严非继续说:“我住楼上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你?”
“我最近才搬来的,没见过也正常。”
“沈医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就住楼上,也不叫我来给你暖暖床,不,暖房。”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严非指了指锃亮的门灯:“你是忘关灯了吗?”
“不是,我习惯一直开着。”
沈默不小心瞄到了他手上的血迹,心口又开始作痛,他双手后背,紧紧握拳,尽量忍着痛,稳住气息,保持平常的语气:”伤口处理一下,虽然只是擦伤,但还是注意点,避免感染。”
严非见他有点异样,抬手把伤口亮在他面前:“要不……沈医生帮我擦个药?”
沈默后退两步,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的,转头不去看,嘴角立马恢复了习惯性的微笑:“我……你还是自己擦吧,我下次请你吃饭。”
他快速说完这句话,大步走进房,转身关门。
严非站在门口,摸着下巴,紧皱眉头。
沈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苦苦隐藏身份?
第10章 拦人
张逸和区夏现在在孙楚楚的家的附近隐蔽处盯着。
张逸靠着一棵树,全身黑色,戴着衣帽,低头折着千纸鹤。
区夏从远处跑来,拿着两瓶水,递给他一瓶,然后坐在另一边的石阶上。
风有点大,吹来了一个风筝,刚好挂在张逸身后的那棵树的树枝,接着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指着高处的风筝,奶声奶气对张逸说:“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拿拿风筝?”
张逸把她当空气,扭开水瓶,仰头喝了两口,目光仍然盯着孙楚楚的家门。
“大哥哥,大哥哥,帮帮忙好吗?”女孩的眼睛有点红了,继续请求道。
张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跟机器人似的说出一个字:“走。”
小女孩被他吓哭了,哭得好大声,张逸仍然不为所动,区夏看不过去,跑了过来,不停安慰她,找来一根长竹竿,把风筝弄下来。
小女孩拿着风筝,继续哭,因为风筝被树枝戳烂了,不论区夏说什么,她还是哭。
区夏没辙了,慌得一批,然后灵光一闪,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塔罗牌。
小女孩看着这个新鲜玩意儿,终于没哭了,啜泣地问:“哥哥,这是什么?”
区夏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眼泪:“这叫塔罗牌,哥哥可以帮你算算,你什么时候会有新的风筝。”
“好啊好啊,怎么算?”
区夏熟练地洗牌切牌:“你随机抽一张。”
她照做了。
区夏看着她抽出的那张牌,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约莫五秒后说:“哥哥算出,后天,你妈妈后天会带你去买新风筝,还会给你买小裙子。”
小女孩眼睛立即发亮:“真的吗哥哥?”
“真的,哥哥不会骗人。”
“嗯,我相信哥哥,谢谢。”小女孩拿着破风筝,十分高兴地离开了。
区夏一想到张逸对小女孩那样的冷漠,多管闲事的脾性迫使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就走到他面前,习惯性不敢对视,目光放在树后面:“逸哥,你不觉得小女孩很可怜吗?
“不。”
“她哭得这么大声你不会心软吗?”
“不。”
“她叫你大哥哥你却叫她走开,你良心不痛吗?”
“不。”
”……“好吧,区夏没话可说,感化到此为止。
张逸阴沉沉地说:“我讨厌人类。”
区夏一愣,看着他的衣帽:“啊?你不也是人吗?”
“不,是怪物。”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生出了一团火焰。
张逸的父母早逝,他由叔叔带大,叔叔有一个儿子,比张逸大,所以管他叫哥哥,后来,叔叔去世了,他和哥哥相依为命。
两年前,不知为何,张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异样,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要把意念集中在手心处,就会产生一团火焰,被别人发现这个秘密之后,许多同学、朋友都把他当作怪物,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以讹传讹,说他心眼坏得很,见人就杀,是个变态,几乎周围的人全都害怕他,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