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非说:“陈队,那个小偷就交给你们,让你的兄弟去走访谢子君的朋友,查清楚她平时喜欢去哪些娱乐场所或者约会的地点。这堆都是干垃圾,可死者的裙子上有一大片污渍,和她爱美的性格不符,很有可能是在第一现场弄到的,锁定地点后,重点排查垃圾堆放地点和厨房。”
陈纪枢说:”那剩下两个呢?你怎么查?“
”抓到小偷是第一步,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明白。“
这次,严非的鬼灭还是没有反应,估计还是吸干王利来的吸血鬼,但他还不确定杀谢子君和杀王利来的人是不是同一个。除非,第一现场那里有三块奥利奥和一地的红玫瑰花瓣。
那只百灵鸟好了伤也不肯离开,他妹就打算一直养着它,今早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吩咐严非来医院之前去买一些鸟粮。
严度秋要喂鸟,怕被护士医生看到,用上了严非最拿她没办法的撒娇法子,他只好站在门口把风。
没多久,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过来,男人问:”请问,严度秋是在这间房吗?“
正在玩手机的严非抬头看他,一般个子,黑框眼镜、格子衫,戴着白色手套,很儒雅,拿着一个果篮一个公文包。
”你是?“
”哦,我叫任子扬,是度秋的班主任,教生物的。你是她的哥哥吧?这些水果是同学们凑钱一起买给度秋的。“
严非接下果篮:”嗯,谢谢,老师进来吧。“
沈默刚好从走廊经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任子扬,微微皱眉。
严度秋见有人进来,赶紧藏好百灵鸟和鸟粮,看到是任老师,顿时舒了一口气:“任老师好,您怎么来了?”
“度秋,我看你的脸色好了很多,说话也有力气了,老师替你高兴,”任子扬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本本的笔记本,“你这么久没去上课,功课落下了很多,担心你的期末考试跟不上,一些热心的同学给你整理了很多笔记,希望能够帮到你。”
严度秋看着一堆笔记,很惊喜:“哇,我会认真看完的。”
严非端了杯水给他们:“谢谢老师了,喝杯水。”
任子扬喝了口水:“不用客气,应该要谢谢那些整理笔记的同学,我只是帮他们跑腿的。”
严度秋问:“任老师,生物课讲到哪章了?”
“第四章 了,明天开始讲第五章。”
她一脸遗憾:“啊,讲得这么快,我还想多上上老师的课呢,下学期还是你教我们吗?”
任子扬笑了笑:“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应该还是我教。”
“太好了,我好喜欢上你的课。”
“嗯,说明我的教学很成功,”任子扬放下水杯,“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度秋你好好养病,我们等你回来。”
“好,谢谢任老师,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严非送他们走出病房,然后回来问他妹:“这个任老师,为什么要带手套?”
“他有洁癖,到哪都戴着手套的。”
“哦,挺稀罕的。”
第9章 救美
陈纪枢让严非去一趟警局,说抓到了那个偷东西和转移尸体的人。
没想到,刑侦队的办事效率还蛮高的,没花两天就办成了。
严非刚进去,陈纪枢就迎了上来,带他去讯问室的隔音玻璃后,里面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
”他叫田胜。我们的人跟谢子君的朋友了解到,谢子君经常去新悦KTV,但谁也不知道她和谁约会,我们就去了那里调查,这小子端着酒出来,一见穿着警服的,立马从后门逃跑,然后我们从他的住所里,找到了谢子君的包包和项链。还有,KTV里面和周围都没设监控,那里的后厨和垃圾堆也没找到谢子君的血迹。“
严非深思了一会儿问:“谢子君的手机在不在?”
“找过了,不在包里。”
严非走进讯问室,坐在田胜的对面,田胜是第一次进警察局,额间直冒冷汗,手脚不停抖着,小脸变得煞白,赶紧解释说:“警官,我没杀人,那些都是我捡来的,我不知道那是死人的东西。”
“你在哪捡的?”
田胜有些逃避严非的眼睛:“在漫步路的一个小巷子里,看着值钱,就拿回家去了。”
“谢子君的手机你卖给哪家店了?”
田胜握紧放在大腿上的拳头:“什……么手机?我不知道。”
严非朝他的手腕抬了抬下巴:“你的手表挺漂亮的。”
田胜匆忙放下手,用另一个手盖住表,吞咽了一扣唾沫。
严非不紧不慢地说:“服务员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三千出头,你那款瑞士手表,起码两千五起步,而且看这光泽,应该是这两天买的,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地摊货,说明你习惯勤俭节约,省吃省用,如果不是突然多了一笔钱,你又怎么舍得买这么贵重的手表?”
田胜无以言对,细汗变成汗珠,心情更紧张了。
“谢子君的随身物品里,宝石项链最值钱,其次就是她的手机,老实交代吧。”
“你们就算找到了她的手机……也没用,我……我在卖之前,格式化了。”
如果不是讯问室禁止暴力,严非很想过去揍他一顿。他本来想着,利用谢子君的通讯录找到约她出去的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或者是帮凶,然后照着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查。可如今,这么重要的线索被这小子砍断了。
“算了,你在哪发现她的尸体?”
“在漫步路的……”
“田胜,”严非打断,直勾勾盯着,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田胜猛地抬头看他,瞪大了眼睛,一滴汗从太阳穴滑落。
严非站起来,微微前倾,留意着他慌恐的表情,一字一句像幽灵一样飘在空中:“据说,那些被杀的人死了以后,如果凶手逍遥法外,他们就会化为厉鬼,为自己报仇,然后,也会把帮凶手掩盖罪行的人一并杀死。谢子君死得不明不白,你明明知道情况,不但不向警方提供线索,还卖了她的手机买手表,你说,她不会来找你吗?可能你一走出警察局,她的鬼魂,就会立即向你索命。”
田胜捂住耳朵,眼球左右滚动,大口喘气,神经质地喊道:“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效果达到了,他舒适地坐下:“好,我不说,你说。”
田胜的恐惧情绪平息了一些:“她死在新悦后门那里。”
“后门?”可陈纪枢说,后门并没有血迹。
“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后门,是隐藏的后门。”
“什么意思?”
“新悦表面是KTV,实际上还有一个内屋,她就死在内屋的后门。那天晚上,我去那里搬箱子,看到她的尸体后吓得要死,就告诉了老板,老板说死人了会招来警察,她怕店里被查出来,就让我用送货车把尸体运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我就把尸体抛到了漫步路的那个巷子里,我看她这么有钱,就鬼迷心窍,拿走了她的项链和包包。”
“内屋怎么进去?”
田胜瞬间变得很着急:“我……我不能说,老板会辞退我的……警官,反正她死了就死了,我还要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
“没错,她是已经死了,可她的灵魂还在等我们的一个交代,你踩在腐烂的尸体上吃饭,不恶心吗?”
田胜红着眼睛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还不都是被逼的……”
严非叹了口气:“你说出内屋的入口,我们会帮你找一份好工作的。”
严非和刑侦队根据田胜所说的入口,进了内屋,其他的警察开始扫黄行动,严非和陈纪枢去到了后门。
在一堆杂乱的箱子旁边,有稀稀疏疏的血迹,还有一堆枯萎了的玫瑰花,严非眼尖,在一个生锈的铁盒子底下,发现了两个奥利奥,一少了一半,被咬得层次不齐,另一个是完整的,在三步外的塑料瓶后,还有一块,总共三块。
陈纪枢有点震惊说:“王利来死的时候也有这些,一个被拧下了头,这一个被挖眼割舌,凶手到底是想干什么?”
严非没说话,往回走。
老板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正被警察扣着,一脸委屈地哭诉着什么。
“老板,你见过这个女人吗?”严非拿起谢子君的照片。
她在回忆:”有点眼熟,好像是陪着小裴总过来的其中一个。“
孙楚楚之前说,小裴总是谢子君的男朋友。
严非眯了眯眼:”其中一个?“
”哦,小裴总是我们这里的贵客,我没记错的话,他带过三个女人来。“
严非对陈纪枢说:”这边你忙吧,我去见见那个小裴总。“
他拉出他的胳膊:”欸,严处,我请你吃个饭。“涉黄地点是托严非的福翻出来的,总得有所表示表示。
“不用了。”
“那要不我给你做面锦旗?”
“我家里没地方挂,你们就省省经费吧,我走了。”
严非走出KTV,太阳已经下山了,觉得有点口渴,就去了马路对面的星巴克。
他对服务员说:“你好,一杯中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