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小师弟成了所有人的小师弟,仙道大会带着去出风头,抢了隔壁仙宗小师妹的第一美人的名头。
秘境探险,带着小师弟这里来那里去,顺带又收获了所有进入秘境的女子的芳心。
再后来啊,有男的也找上门来了,说是要娶小师弟,被一群宠师弟上天(特别是大师兄)的剑疯子给轰出了仙宗,把人杀到了外海域才罢休。
小师弟就这么给乐呵乐呵,要什么给什么的长大了,越发俊美,眼光也越发高了。
一群剑疯子都是打光棍过了几百年的,也不知是谁突然提了句给小师弟娶个媳妇。
这么一来,众人又风风火火抓了玄机阁画画画的最好的那个,就是那个预言天机的言印。
把人抓到宗里按着脑袋的把修真界的美人都给画了个遍。
没见过的也没关系,带着人去偷窥人家小姑娘的洞府,硬生生把画像都给搞定了。
等拿到小师弟面前的时候,小师弟一脸懵的捧着画像,呐呐的红着脸把画像放下,红着个脸就是不说话。
一群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问他:“你看上哪个了啊?说个准儿,师兄们给你把人绑来和你结成伴侣。”
小师弟羞着脸就是不说话,捂着个脑袋趴在桌子上难得的羞涩。
一群人面面相视时,门口走过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拎着一柄长剑,徐徐走过房门,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黑衣的人在宗内也是顶有名的,因为一群白得发亮的剑修里多了个黑衣服的不像剑修更像体修的人,你说打眼不打眼?
黑色的衣服也是弟子的服饰款式,是大师兄专门找人给法度定制的。
缘由是,法度练剑太辛苦,白色太干净,脏了不好清理。
这是小时候的事了,等到他长大了,清身术也学了,结果这黑衣服却是一穿穿到了现在,谁也没想过给他换换。
这小子太独了,谁的话都不听,只管跟在大师兄后面练剑,一声不吭的,很多时候大家都忘了小师弟和大师兄中间还夹着个二弟子。
黑衣的少年幽幽走过门口,小师弟刚抬起来头,也见着了那个“木讷哑言”的人。
可这一看可不得了,眼珠子像是不会转了似的,人到哪里就盯着哪里,小手揪着身上的领子揉着,咬唇的模样又纠结又怯怯地。
大师兄头一回见这样子的小师弟,一拍大腿,嚎道:“惨了!这上好的大白菜惦记上自家养的猪了!”
众师兄弟看看捂脸的大师兄,又看看这看人直了眼还未回神的小师弟,纷纷嚎道:“诶呀!这可咋整啊!”
小师弟有个喜欢的人,就是宗里的黑木头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了宗里宗外。
除了当事人,谁都知道了。
可这长老们也劝过了,师兄弟们也说过了,向来乖巧听话的小师弟就是一朵鲜花偏偏看上了那坨黑色的牛粪,非他不可。
这可怎么办?
大师兄愁的头发都掉了几根,正逢这向来来去无踪的仙剑宗宗主回来了,众弟子向端着高人架子的宗主大人取经。
宗主听得了全尾,把小徒弟喊到身边,和声和气的问他:“小心啊,真看上老‘二啦?”
法心没说话,戳着两个手指头看着脚尖,脖子红的吓人,似乎头上都冒着热气,小小的点点头。
宗主抚掌大笑,
“好啦,喜欢便去追吧,追到手了,师尊给你们做媒,就把道侣大典办了吧。”
果然,这宗主就是不靠谱,乱点鸳鸯谱。
大徒弟法渺说他,让他别乱出主意,八字还没一撇呢!
宗主甩着宽袍阔袖,飒飒说着,反正你们也没法不是吗?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这猪是自己家的,白菜也就带不到别家去了。
想来也是,好生生一家子护着长大的大白菜,要是被别家的猪拱走了,他们到那里哭去?
倒不如就便宜了自家的猪,好歹还在身边不是吗?
就这样,被宗主带歪的一群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给天真无邪的小师弟出馊主意,
今天偶遇,明天摔倒,后天撒娇......
最后把白菜都给教歪了,那猪还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有一次,宗主又要走了,大师兄这心里苦啊,小师弟求爱不得,二师弟呆成了个木槌,宗门里里里外外的事物数不胜数,烦的他眼睛里都是红丝。
干脆拉着两个师弟,走到了他面前,愤愤说道:“你再走,我就要带着小度和小心离宗出走了。”
宗主大人被震住了,迈出大殿的脚步慢慢伸了回来,冷汗连连,点头答应他,说,不走。
然而,第二日天还没亮,人又给跑了。
大师兄心里苦啊,可看看硕大的一家子,不让人省心的小师弟,太让人省心的二师弟。
咬咬牙,吞下一腔苦水,又坐在了那张做坐了两百年的案桌前,拿起玉简处理宗门事务。
日子一天天又这么熬下去了,也得一天天的这么过。
那预言谁都没忘,也没有谁在乎了,是啊,又有谁会在乎呢?
守着仙剑宗过日子的大师兄吗?还是守着师兄和师弟日日练剑的二师兄?抑或是知道预言的剑修们?
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鱼丝)就这么写了,大家就这么看吧…(本章又名《大师兄苦啊!》)
☆、覆灭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道道饱含天威,一道比一道威力大,雷劫中心的人已经残破不堪。
白色的衣物已经随着雷风的威力逐渐化作布缕,双肩裸露,只剩下光洁的肩头被灵气化作的风刃划出了血痕。
身体上的残破不堪,也抵不过丹田的支离破碎。
这雷劫似乎是对这人有着宿世仇怨,专瞅着人劈。
天骄半跪在空中,发丝飞扬,身子布满了血迹,褴褛的衣衫尤显得他十分凄惨。
可那较好的样貌和坚韧的表情,双唇被自内而外溢出的血液染得通红,却更显的他愈发动人,尤物的姿态,尤惹人心生暴虐摧揉之意。
雷劫之下,是仙剑宗的宗门所在,处在雷劫中的人一动不动,长剑被劈作断刃,风随心动,却是冷得心寒。
一甩断剑,口中念着法诀,手上不停的掐着手势,赶在最后一重天劫到来之时,倾吐出一口鲜血。
血气上涌间,将不知何时立于身侧的红狐远远传送走,整个人勉强支撑着半跪在空中,血如雨下,意识模糊。
强行解除契约的代价,便是反噬。
雷劫阵阵声势轰鸣,这最后的劫难竟是要靠法心的本身来抗,被雷劫击中的时候,电闪雷光,整个人再也撑不住了。
一身修为化作乌有,先前抗住雷劫的法器法宝等天地间少有的至宝化为了飞灰消散在天地间,扛过所有雷劫的法心徒然笑了一下,仍是那般美如朝阳的模样。
他靠着身体仅剩的灵力支撑自己不从高空坠落,黑云散去间,视线也明朗了不少,被笼罩着的仙剑宗也渐渐展露身形。
他看见那结阵盘坐的师兄弟们,还有那会对他和蔼玩笑的师尊,还有朝着半空他飞来的师兄。
还不等他再次对着那个木头扯开嘴角笑出来,散去的天威又冷不丁聚集了那么一丝。
也就在晴空白日里,那么不起眼的一丝,便如同被限制的亮光直直劈入了仙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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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半空的法度眼睁睁的望着那闪电雷光的直直劈下来,与法心只隔半臂的他顿然收回前顷的身体,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刚刚度完雷劫的小师弟。
一眼见情,是不舍和歉意。
“不!”法心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伸出的手停在了身前,却没有拉住那咫尺的玄衣。
就差半步便可相拥,可也差这半步,被一个转身错过。
顺滑的发像他人一样的,有些硬硬的,却也软,就这么从伸出的手指缝间流逝,来不及抓住。
轻而易举地又走远了,天道之意难以揣测,更难以参破。
雷光中是那个黑衣的青年,僵硬的面容似是笑一样的撤出了弧度,不好看却极度温柔。
“不要!!”
破碎的天骄嘶吼着阻止,却仍是无法挪动身子,溃败的侧躺在了云霄,接着便直坠九霄。
衣袂飘飘间,眼睛仍是不舍得眨,那个从来的都不会笑的人,在雷光中渐渐消散,化作了光点溃散世间,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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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小孩躲在青年的身后,狼一样的眼睛警惕的看向宗主,又看看在看宗门汇报的青年,对他说:“我是仙剑宗的孩子。”
生不在寻常百姓家,长却活在了仙剑宗。
唯一的记忆也只有仙剑宗。
宗主笑着,一双狐狸眯起来似乎在密谋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小孩似乎不太爱说话,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所做的事。
他拿出角落里的一把青年给他削的小木剑,哗哗的比划了两下。
“练剑,赶走坏人。”
“呦呵,挺厉害的啊。”宗主眼睛更弯了,似乎被他滑稽的模样逗乐乐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