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随心所动,如游龙出水,轻易掀起波涛无数,只手风云变幻,灵巧的身体随剑翩动,最简单的基础剑招也能练得风生水起。
天骄在使剑中途,对着那树下盘腿之人抛了个笑眼,可惜那人收到了眼色仍是调息而坐无动于衷,生生坐实了那师兄弟们所说的木头之说。
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皓齿银牙,但还是不想放弃,收了这最后一式的剑招,将飞剑堪堪收到了剑鞘之中,踉跄的走向那盘膝的木头。
木头本人眼神平静的看着小师弟蹒跚着走到身边,
“师兄...”一语未完便直直倒在怀中。
下意识出手的法度等回神后才觉察小师弟已被他楼在了怀里,两只手还攀在了自己的脖围上。
倏然间真成了根实心木头,僵硬如铁。
“累了。”小师弟将脑袋靠在他怀里,喝气如兰,千肠百转私有柔情万种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可惜身下的人不懂其中深意,两手垂落身侧,并不触碰他,一字一板眼的道:
“小师弟,你要勤加练剑才行。”练了那么一会儿就累了,体力不行。
悄悄翻了个白眼,天骄撒娇道:“就是累了,要你抱我回去。”
仙剑宗主峰后的山壁距离两人所住的侧峰又不短的距离,难免路上会遇到其他的弟子们。
呆板的二师兄硬声拒绝道:“不行。”可惜怀中的人似有困意又袭来,将脸埋进他怀里就是不吭气。
“...”不太会说话的二师兄叹了口气,认命把小师弟抱了起来,把人搂在怀里为防他掉下去,又调整了下手的姿势,搂得更紧了。
地上的剑突然消失,想来是被怀中的人收回了体内。
仙剑宗主峰不得御剑,再长的路两人也只有走着回去了。
循着那唯一的微弱陡峭的石子路,横抱着个人的青年愣是大气也未喘一个,在怪石嶙峋中脚步轻松的踏走。
抱着人的青年似乎不想有人看见两人的窘态,硬生生将石子路走得飞沙走石,比起拽着师弟好声好气上断峰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怀中人也知他这般着急的目的,可不就是不想给人看到吗?他还巴不得有人来呢!
说是天骄,应也是天骄所求,心中念想刚起,那说是出门一月的大师兄竟是从另一岔路走出来,三人径直遇上了。
木头二师兄抱着人停下了脚步,似乎张口欲言解释什么,喉咙收缩了几下,被怀中的人看见了,他暗自嬉笑。
怀中人仍是装作一副困倦模样,掀着眼皮看向同样僵硬的大师兄,“大师兄好。”
眼神里的怨怼和欣喜袒露得明明白白。
欣喜是因为来了个人,怨怼是直指这说好找借口让两人相处的大师兄竟是又给搞砸了。
仙剑宗大弟子·最宠小师弟·又当爹又当娘·法渺:“...”
面对小师弟那眼睛里的直白情绪,法心有瞬间的羞赫,但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师兄本色。
他淡定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他。
而三人中最尴尬的法度木头本人,听的那句“大师兄好”后也反应过来,说道:“师兄。”
也不知怎得,法渺竟从二师弟那副常年面无表情的面容中看出了几分幽怨。
他没忍住打了个冷噤,应该是错觉吧。
点点头,找了个正巧要离宗的借口又躲走了,临走时,似是有感而发的拍了拍二师弟法度的肩膀:“辛苦了。”
小师弟......师弟你也不容易啊。
顶着小师弟杀人般的眼神和二师弟一头雾水的视线,他“哈哈”尬笑两声,几步就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这边小师弟又开始了装睡大戏,任劳任怨·沉默寡言·二师兄法度抱着怀里的小师弟又继续飞云走势,比起刚才又快了几分。
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先叹了句,
“你这般躲懒于修行不利。”
又不知是谁听到了叹息,蒙着头扎进他怀中,“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师兄。
不喜争辩的人无奈,
也罢,总归...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修真等级: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私设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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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心:师兄,你的法子还是不管用,木头还是不开窍。(委屈,拽衣角,瘪嘴。)
法缈:心心啊,别急,师兄去给你出口气。(这傻小子,竟然敢拒绝我家可爱的心心。)
来找大师兄的法度:…(看着大型哄师弟现场,默默思考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孤儿
天地震怒之时,沈寒松正在洞府中打坐,他顿时起身一个瞬移便远远出现在了仙剑宗的另一个方向,遥遥看向远方那不知名的山丘。
山丘上有个人,白衣烨烨生辉,手中长剑泛着森森寒光。
一代天骄,剑指苍穹。
翻滚的云渐渐凝聚,似有危机袭来,那个人站在狂风的风眼里,风吹乱了发带,也吹乱了在场的人的内心。
不只是谁突然喊了句,“法心师叔祖渡劫啦!”年轻弟子的声音响起,炸响在每个心惊胆战的人心中。
远处又是一个白色长袍的人飞来,灵韵加持的声音在动’乱中稳稳镇压众人,
“开护宗大阵!快!”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步入渡劫期的这一代的天骄会这么突然间就莽撞的渡劫,又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灵压随着风云愈发笼罩了整个宗门,堂堂修真界的第一大宗竟在这天威之下,犹如啼哭的婴孩慌乱不堪,被笼罩在雷劫风云下的宗门竟是如浮萍般飘落坠曳。
剑修的根基扎实的吓人,纷纷离开被天威所罩的山门,飞入空中。
沈寒松亦然,集结了几山的师兄弟,撑起剑阵抵抗天威。
护宗大阵被抱剑长老们拼着百年修为强行加速开启,一口口鲜血喷进了核心的阵盘之中。
催动灵气运转的护宗大阵终于升了起来,发着光的阵法结界笼罩着这一方的山海,将所有阵中人和山脉宗门护在了天威之下。
那个白衣的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远远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结剑阵的众人,似有决断在眼中坚定。
大阵只能抗住外侵,却敌不过内出。
白衣人叱咤一声飞身离开结界范围内,冲出了护阵范围。
直上九天云霄之中,触及那翻墨云涌的漩涡中心。
云聚的漩涡不时夹杂着电光闪过,轰鸣声滋滋作响,似乎在震慑这这些胆敢逆天而行的修士。
白衣青年目光紧紧盯住了漩涡中心,心里的怯意早在时光的磨砺中渐渐消散,是时候,
剑指沧澜,得证我道了。
白衣人抿着唇,对于传声给他的长老、大师兄、师侄们的询问一言不发。
他心中的坚决众人不得而知,但每个人都对他此时冒险的行为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
何时那个被所有人所喜爱的小师弟已经长大,长身硕立,意气风发又有着坚韧的气魄。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威逐渐逼近,护宗大阵所承受的威力也就越大,可想而知在黑云中的小师弟更是重压难堪。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个白衣的人浮空站在护宗大阵丈尺之上,轻轻的看了一眼眷恋的人,露出了以往那副娇气的笑容,如昙花一逝。
沈寒松看着这笑颜,心里涌入茫茫的情绪,心绪随之翻涌,那欲言又止的感觉又带上了不能说出口的苦涩。
他皱着眉头,握剑的手不由得松开又握住,然而就在这紧迫的关头,那往日里虽顽皮但也听话的小师弟闪身遁入上空,看样子是想要进入雷劫之中。
“小师弟!你给我回来!!”大师兄作为剑阵阵眼盘坐于护宗大阵下的弟子结阵之中。
他强行催动了灵气,如今动弹不得,朝那遁去的人嘶声吼道。
一向不对小师弟发火的人,竟是这般动怒,白色的绣着银色翻云的弟子服饰上隐隐可见血液痕迹。
站在剑阵外的沈寒松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大师兄心里有些痛楚的喘不上气。
不等大师兄再说什么,他一甩手中长剑飞入阵法结界之外,直至朝那人离去方向奔去。
“大师兄,二师兄他去了!”一个化神期的内门弟子一边运气为大师兄疗伤,一边忙着喊道。
法渺此时作为阵眼灵气急速被吸入阵中,几位长老早已昏迷,从修为最低的那位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身体化作了光点,渐渐消散。
他看着眼前的满目怆然,心中悲痛决然,苦难降至,仙剑宗难逃此劫。
听到了身边弟子的喊话,眼中的灰败消退一丝,似有光照亮了一隅角落。
“让他去吧。”也许,这就是仙剑宗的命了吧,师弟们......
带着惆怅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剑修的耳中,“玄机阁早在千百年前就下了预言。”
“仙法争锋,鼎盛时期,天骄百年破而后立。”
“成则仙法传万世,败则仙宗顷万覆。”
从百年之前第一眼看见小师弟时,师傅就知道预言是真的。
“成也天骄,败也天骄。”他幽幽一叹。
问:“你们可怨恨?”
众弟子早被他的一番言辞摄了心神,面面相觑间心中却是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