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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有疾 完结+番外 (夜尽初辰)


  燕赵歌看着在一旁狼吞虎咽用饭的燕宁越,挤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她道:“我省得的,不怪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季钧你先去用饭,我们马上就走。”
  季钧应了声。
  燕赵歌自己孤零零地站着,心里莫名地涌上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堵在她胸口。她想哭又想笑,想大声地吼叫来纾解胸口的烦闷感。可她最终什么也没干,就只是站着,用力地吸气又呼气,等季夏来寻她,她才搓了搓脸,将压在她心上的东西抑制住,又变回了那个沉着冷静的蓟侯府当家人。
  这两百多条命都在她肩上,她不能乱。
  拔营起帐,一行人在路上路。这次有了马匹之后行进速度就快很多了,燕宁越被燕赵歌抱着,乖乖坐在马上,一声都不吭。带着面具的季夏骑马跟在后面,季峥抱着孩子,季钧随在最后。
  燕宁越年纪小,又带了个襁褓里的孩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晚上才勉强出了三辅地界。
  “君侯,前头有个村子,我等是宿在外头还是借村子住一晚?”
  “派两个人去问一问,再让人在村子周边跑一圈,看看有没有兵马之类的,以防不测。”
  “是。”
  不多时,派去的亲兵回来了。
  “君侯,村子另一头有大批的战马,看马屁股上的烙印,好像是京营八校的兵马。”
  燕赵歌心上一沉,蜀国公篡位的事情里就有京营八校插手了的影子,京营八校未必全都叛变,但无论这支兵马所属于何人,都善恶难辨。她沉声道:“我们走,不能宿在这。”
  然而此时现在再做定夺已经晚了,燕赵歌远不如对方的将领懂兵,原本静悄悄的四周涌上来不知名的骑兵,将燕赵歌这一行人包围了。
  确实是京营八校的兵马,肩章背幡皆在,甲胄齐全枪戟在手,能装备到这等地步的长安兵马,除了天子亲兵羽林卫之外,也就只有京营八校了。
  燕赵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经验不够,仅凭纸上学来的兵法终归不如能征善战者,这一路上应当是有不少暗探的,她都没注意到。也不止如此,仔细想想,一路上错误犯了不少,应该派一些轻骑在前头探路的,到了这个村子应该先探一探再派人去问。
  “君侯,我去罢。”
  燕赵歌拦住了想代替她出面的季夏,将燕宁越放在季夏马上,低声道:“能出动京营八校,十有九八是宗室的人,无论是哪一方人马,都和我等没有关系。虽然身份不明,但未必会对我们有敌意,我去探一探。”
  “可……”
  燕赵歌微微一笑,道:“你已为我做得足够多了,如今我为蓟侯,此事该我担。”
  陌生的骑士皆手握火把,燕赵歌策马上前,高声道:“家父为故镇北将军,请您出面一叙!”
  “蓟侯当面,得罪了。”为首的将领上前,道:“我等夜宿在此,不知来人为何,故而出此下策,得罪了,还请您稍稍原谅。”
  看来不是敌人,燕赵歌松了口气,道:“既然您有公务在身,我等便不打搅了,这便走。”
  将领面露为难之色,道:“这附近十里八乡只此一个村子,您离了这处,怕是找不到夜宿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燕赵歌皱起眉头,问道:“您有公务在身,我等一行人若是留宿,怕是多有不便。露宿荒郊野外并非难事,但若是因为您的好意,而使您差事有误,倒使我难堪了。”
  将领沉默不语。
  燕赵歌明白了,她对着将领拱了拱手,又退了回去。
  “君侯?”季夏不明所以,这是交涉失败?
  “对方来头不小,这位将领不能自决,兴许是派人去询问了,我们等一等。”燕赵歌道。
  燕宁越仰头看着她,道:“哥哥,他们好过分。”
  燕赵歌笑了笑,她道:“我们要借人家的地方夜宿,总要给人家询问主人的时间。”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燕宁越眨了眨眼睛。
  这哪里是询问主人能不能夜宿,分明就是在问如何处置他们。只是这话还不能和燕宁越说,他太小了,理解不了那些弯弯绕绕。
  燕赵歌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大约是得了回话,那将领高声道:“蓟侯,我们殿下请您一叙!”
  “随我而来的人该如何?”
  “自然夜宿村中!”
  结果还不算太坏。只是不知这殿下是哪位?
  大行皇帝只有三子,皆在襁褓之中,先帝没有其他子嗣,宗室里虽然有多位亲王郡王,却都没有大用,当得殿下之称的少之又少。况且这些人都不在长安,这位殿下……别是蜀国公子嗣罢。
  一路兵甲林立,对方也是不着急,燕赵歌先安顿了燕宁康和燕宁越,又将孩子交给季夏照顾。领路的将领只是在那抱着孩子的被子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了。
  燕赵歌被指引着到了一处屋子,得了允许,才敲门而入。
  屋里的人不是她以为的蜀国公子嗣,又或是某位王子。而是一个女子,一身戎装,披甲带刀,目光凌厉。
  燕赵歌恍然,竟然是这位,怪不得担得起殿下之称。她刚刚就该想到的,明明在长安城门就碰了一面,再遇上也是常理之中,但他们一行人走得慢,又有一段路没有马匹,没想到对方队伍里尽是骑士,竟也能和他们碰到一起去。
  “微臣燕赵歌,恭问殿下金安。”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恭问,又何谈金安,不过是丧家犬罢了。”对方道:“离了长安,失了身份,我不过是普通人。”
  燕赵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普通人能冠司姓?普通人能领兵?还是普通人可以被如此多精兵良将守卫着?
  “殿下,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的。”
  像是看出了燕赵歌的不信,她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如何才信我?”
  燕赵歌一怔,为何要得她的信任?长公主已沦落至此了吗?但此刻显然容不得她深思,她只是想了想,道:“微臣冒昧,敢问殿下名讳?”
  “……”明显是被燕赵歌的话噎了一下,对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曾听故镇北将军夸赞过,说其长子稳重,却不想,所谓稳重为这般。”
  “殿下此言诧异,您既然自诩为普通人,臣问一普通人名讳,又有何不妥之处?交心者,自报名讳乃是最基本的,您以为呢?”
  对方又沉默了许久,久到燕赵歌以为她不会再出言了,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些逾越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我名绍,司传绍。”
  燕赵歌又是一怔,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她看着对方,而司传绍也在看着她,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她莫名地就恍惚了几分。
  “你也说了自报名讳乃是基本,我已经说了。”
  燕赵歌理解回神,道:“微臣名歌,燕赵歌,表字,”她微微顿了顿,“表字永谣,徒歌曰谣。”
  “我记得,你原来表字咏月,歌以咏月。”
  燕赵歌对此闭口不谈,只是道:“微臣刚刚冲撞殿下,请您责罚。”
  “我责罚你做什么。你说得对,我既是普通人,与你当以平辈相交。”司传绍道:“请坐。”
  燕赵歌依言坐下。
  “永谣,此行一路向北?”
  “是。”
  “去燕地?”
  “是。”
  “自保,还是拥兵?”
  “殿下……”
  司传绍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道:“都说了平辈相交。”
  燕赵歌从善如流地道:“那您以为,我该如何称呼?”
  司传绍这才发现她可以叫燕赵歌的表字,可以叫燕赵歌的爵位,甚至可以直呼其名字,但反过来却不行。她没有表字,既然说了平辈相交自然也不能再叫她长公主了,直呼名字,料想对方还没有这么大胆。
  “叫我晋阳。”晋阳是她的封号。
  “晋阳。”燕赵歌重复了一遍。
  司传绍感觉眉心发痛。人生第一次折节下交,还差一点折戟沉沙,传出去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可如今局势不同往日,她要招揽燕赵歌为她效力,就不能再和从前一般。
  “晋阳以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燕赵歌道:“我去了北地,以我的身份,自然可以拥兵,拥兵即能自保。即便我只是想自保,可长安乱了,我自保,就要拥兵。”
  “拥谁的兵?镇北将军府的兵?还是朝廷的兵?亦或是,蓟侯府的兵?”司传绍问道。
  “如果我说是蓟侯府的兵,晋阳是不是就要将我乱棍打出去了?”
  司传绍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还不至于如此,你带着三个弟弟多有不便,想拥兵自保也是情理之中。”
  三个弟弟。
  明明只剩两个了。
  这话没必要和对方解释,燕赵歌绕过了这个话题,她道:“晋阳比我想象的,善解人意得多。”
  “你不过是想想罢了,乱世之中匪夷所思的事情想法多不胜数,你这倒是能让人理解的了。我若是承了这份夸赞,倒显得我往脸上贴金了。”司传绍很诚恳地道:“不过还是谢你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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