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下面的小字写着每个人的生平简介。
韩岐一开始还饶有兴味的去看,看着看着就没了兴趣。
这些人的故事都很简单,也都很相似,他们为了某一个事情,奉献了自己所有的钱财,名誉,甚至生命。
温仲嵘这一路上一开始并不说话,只是韩岐偶尔遇到看不清的字才叫他过来帮忙看一看,到了后来,温仲嵘干脆一边走一边念给韩岐听。
韩岐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压抑了,温仲嵘低沉的嗓音说着墙上的每一个人的事迹与生平。
那些人大多去世的很早,几乎没几个活过了三十五岁,绝大部分都在二十七八虽就离开了。
直到他们走到一名穿着青衣女子的画像前,温仲嵘不说话了。
那女子长得很好看,看上去也很温柔,眉眼之间与温仲嵘有些相似,韩岐走上去仔细的辨认,只能看到模糊的两个字。
韩什么蕴。
韩岐拉了拉温仲嵘的袖子:“先生,她叫什么名字。”
温仲嵘看着那女子的脸,沉默不语。
说来奇怪,这一路走来,大多数的画像都已残破不堪,即使保存完好的,上面也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只有这女子的画像,不仅保存完好,还被打扫的很干净,四周仅有几根蛛网,看得出来是时常有人来整理。
韩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温仲嵘的回答,他扭头,略带诧异的问道:“先生?”
温仲嵘走上前,用手把相框四周新结出的蛛网扫去:“韩秀蕴。她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这所少年救国学社,就是她创办的,据说她创办这所学社的时候,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最后她抛弃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再某一天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据传闻讲,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学社开幕的那一天,从那天之后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即使下面写的是未知而不是已故,但是我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是死了的。”
第5章
这幢残破老旧的大楼不知道是哪里漏风,幽幽的烛火在一晃一晃的摇摆着,那位韩秀蕴女士大概和温仲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韩岐不明白,画像下的生平简述既说她是一千多年前的人,那她与温仲嵘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她是温仲嵘的祖宗?
温仲嵘盯着那副画像,似是怨恨又似是怀念:“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恨她,恨她就这么死了,连一个答案都不留给我,我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他,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是了,她还是死了的好,对我好,对她也好,对大家都好。”
他这话说的让人心里难过,韩岐想安慰他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是,韩岐又了解温仲嵘些什么呢。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韩岐忍不住缩了缩又朝温仲嵘那边儿靠近了些,或许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一阵阵的呼吸声,不,说那是呼吸声太过平常了,那更像是年迈的老人在用力的喘息,努力的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如果说这是错觉,那这错觉也太过真实了些。
韩岐心里既好奇又害怕,只能挨着温仲嵘然后举着灯笼里的灯朝旁边的教室看去,教室里黑乎乎的什么人都没有,很寻常的摆放着一些桌椅,讲台之类的东西,地上三三两两的分部着类似烂泥一般的糊状物。
温仲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一块抹布,他用抹布把韩秀蕴的画像擦干净,韩岐还自以为挨着温仲嵘,正小声的和他说着话:“哎先生,你说这教室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我看地上那一团团的东西,看上去黏糊糊的,看来古人类不怎么讲卫生啊,这垃圾在这儿存了我估计得有一千年了吧,先生你说呢?”
韩岐没等到温仲嵘的答话,他想拉一拉温仲嵘的袖子,没想到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手的空气,愣是没抓到人,他一偏头却发现温仲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韩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一路小跑着跑到温仲嵘身边紧跟着他,再也管不上什么教室不教室的了。
温仲嵘把抹布随手丢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端起先前被他放在一旁的烛台,说来也怪,温仲嵘看着韩岐,先前那种冷酷又冰冷的气息一下就消失不见,他微微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韩岐,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连带着声音都柔和了许多:“怕了?”
韩岐坦荡的可爱,他宁可不要面子也不乐意吃苦,温仲嵘一问,他立刻慌不择忙的点头:“怕,特别怕。”
温仲嵘轻轻把自己的衣摆从韩岐手中抽出来,然后握住韩岐的手,带着他向前走去:“这里没什么可怕的。”
第一栋楼和第二栋楼之间有两条长长的露天的走廊,韩岐手足无措的走在上面,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想找个东西扶一扶,却又怕走廊两边的扶手和这个脆弱的走廊一样,抓都抓不住。
因此他只能抓着温仲嵘不放手。
温仲嵘倒是很坦然,一点儿不担心这楼的质量问题。
第二幢楼的构造大体和第一幢楼差不多,这看上去像是很大的一个图书馆,绕到一楼的入口处可以看到有个铜牌正立在入门处,上面写了几行字,只可惜铜牌上已布满了铜锈,韩岐凑上去仔细的辨认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门道来:“嗯…看样子这里是个图书馆,这个铜牌我猜应该就是类似于索引之类的东西,可惜上面全部都是铜锈字都看不清了…先生,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留下来的书籍?”
温仲嵘牵着韩岐朝楼上走去。
图书馆的东西被人按照年份和用途整理的很清楚,要是真要找什么资料,应当很方便,只是韩岐充其量只打算把这些当做小说来看,没打算作深入研究。
韩岐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然后翻了两页,奇怪的咦了一声:“先生,你不觉得这地方真的挺奇怪的?按理说这些东西在这里呆了都快一千年了,怎么还能保存的这样完好,而且我刚刚翻了两页也没出现损坏,真挺奇怪的,这儿的时间好像就被定格了一样…”
温仲嵘没有去碰架子上的书,他陪着韩岐任他挑挑拣拣的。
韩岐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没有名字的书,那本书看上去是别人手写的,原本应该挺厚的一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一大半的部分被人撕掉了,韩岐来了兴趣,他把这本无名书瘫在地板上,然后蹲在地上用灯笼照明,艰难的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温仲嵘原本不想搭理他,可看韩岐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把韩岐拉起来然后把无名书塞到韩岐的手里,带着他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类似饭厅的地方,他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昏暗的房间立刻亮堂了许多。
韩岐兴致勃勃的坐在那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他原本还觉得,一千年前的人类和现在的人类,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只要自己用心,再稍微耐心一点,哪怕时间长一些也总能读懂这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点,这些字一旦合在一起韩岐就怎么都看不懂。
他把这本无名书朝温仲嵘那块儿推了推,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先生,那什么…这上面讲的什么要不你给我念念?我有点儿看不懂…”
温仲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看得懂?”
韩岐摸了摸鼻子,随口答道:“直觉?我总觉得你刚来时候的那种说话方式和这上面的挺像的,就是这书上面的还要难一点,要不是你这张脸,我真要以为你是一年多年前的古人类了。别放在心上,我随口胡诌的。”
温仲嵘笑意更浓,一挑眉,问道:“韩岐,你刚刚那番话,如果被录下来,检测出来的结果,你说会不会是你对我造成了情感上的伤痕?”
他楞了一下,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就像一下下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水,韩岐想,自己或许是病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温仲嵘竟然知道什么是情感伤害了,韩岐感动异常:“先生,你已经知道什么事情感伤害了?你真的太聪明了,正常人学这个得学一年多呢,按照这个进度,等我们出去了,你只要再熟悉一下条规,在幸福国生活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温仲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坐好,我给你念。”
这本无名书并不是小说或者诡怪传说什么的,这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述,如果没错的话,这本书应该是那个叫温伯峥的人写的。
温伯峥这个人据说是当时的一个富家少爷,家里开了好几家的药材店和当铺,他幼年丧母,与父亲和幼弟相依为命,温家的老父亲心疼他们兄弟两个,怕再娶个后母苛待他们,因此也没有再娶。
青年时期,温伯峥与幼弟去留学。
说起要去留学的原因也是挺可乐,这两兄弟家里有钱,家庭也和睦兄友弟恭的,还偏偏长的都特别好看,媒人一波一波的来,偏两兄弟谁都不想结婚,就干脆借留学的借口躲了出去。
临走之前,老父亲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说出门在外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玩乐也没关系,要是没钱了就写信回来,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能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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