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去吧,我先去守正阁。”楚天遥也不打扰他们一家团聚。
“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跟侍从说,他们都认得你的。”水长欢点了点头,“还认识路吗?”
“嗯,你们去吧。”楚天遥目送两人离开,一只流萤悄悄的躲进了水长欢的发间,隐藏住了光芒,他这才走向守正阁。
夜里的律心门依旧,很是安静,大概是夏日到了,这里更加青翠,守正阁外,紫藤还在灿烂的开着,仙家之地,总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清净。一楼的客房里有收拾过,很是干净,只是桌上的花瓶空着没有插花,守正阁的侍从一看到他,就殷勤的过来打招呼,倒茶端水热情招待。
夜已深,水长欢终于回来了,他欢欢喜喜的进了客房,看楚天遥坐在窗下,夜风轻拂着他披散的发丝,水长欢忍不住的放轻了脚步,“天遥。”
楚天遥抬头看他,“回来了。”
“嗯,”水长欢走到他旁边,“爹和娘都很高兴,我从未我爹流泪,没想到一见到我娘,他那眼泪哗哗的流。”水长欢摆了摆手,示意着水文柏哭得厉害。
楚天遥微微笑了下,“水掌门是至情至性的人,久别重逢,情之所至罢了。”
“对呀,二十年了,他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看着爹娘相依的欢喜,他其实也偷偷的哭了,不过哭过总是有点丢脸,他可不跟楚天遥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水长欢彻底的放松下来,有些懒散的瘫坐着,舒服的拍了拍肚子,“知己难寻,他们是知己也是眷侣,以后相伴相守,真好呀。”
楚天遥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他,“明天我拜见过水掌门和水夫人之后,就回藏剑山庄。”
水长欢接过茶,闻言有些落寞,“这就要回去啊,不多留几日吗?律心门还有很多地方你没去过呢。”
楚天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是在摸小猫一样,“准备婚宴不能马虎,早些回去的好,到时候再给你送喜帖。”
水长欢仰头看着他,他的神色很是温柔,像是三月的春风,柔软的拂绿青柳,吹开百花,他不由得很是乖巧的点头,声音也放得和软,“嗯,那我过些日子就去帮忙,重云要当新郎,我这做师兄的也该尽份力。”
“尽力应该不需要,不过可以送份贺礼。”隐在水长欢发间的流萤落入了楚天遥的指间,楚天遥收回了手,在一旁坐下,“回去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水长欢将茶杯里的茶喝完,离开了客房,顺手给关上了房门,走了两步,他回头看了看客房露出了笑容,万卷阁里爹娘团聚,守正阁里还有楚天遥,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一家团聚定佳期
流萤带回来的只有这一家人相聚的温馨场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楚天遥看完之后也就安心了,这家人实际上与魔门并无更多的牵连,前世律心门遭祸也许与白昭月有关联,可如今白昭月回来了,水文柏就不会被魔门牵制,有他周旋,前世的灭门之祸也就不会发生了。
接下去,清源山上将水长欢收入门下,留在千尘宫好好的教导,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魔君了。一切都按着计划在进行,楚天遥轻叹了口气,但愿不会有意外。
一夜安宁,早晨的律心门和往常一样,只是在水文柏居住的正心阁比较不同,久别重逢,夫妻两人是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要亮了才依偎着睡着。其实两人之间还有些许多的问题需要处理,可那些俗事可以以后再理,对于他们来说,再也没有比对方更加重要的了。
水长欢晨练完之后兴冲冲的就拉着楚天遥去正心阁,打算和爹娘一起吃个团圆饭,小花厅里侍从摆了一桌的早饭,水文柏和白昭月携手一起过来,水长欢撒欢的迎了过去,“爹,娘。”
“乖。”白昭月摸了摸水长欢的脸,笑得一脸温柔,夫君儿子都在身边,她真的很开心。
楚天遥拱手一礼,“见过水掌门,水夫人,叨扰了。”
水文柏上前,弯腰一礼,“多谢公子大义,救了我的妻子。”
楚天遥扶起了他,“水掌门多礼了,我与长欢是朋友,互相帮忙理所应当的。”
“爹,这些我会谢他的。快坐下吧,我们一家终于可以一起吃顿饭了。”水长欢笑着说道。
四人做了下来,水长欢给每人舀粥盛汤,很是体贴每人的喜好,夹起一块青草糕放到楚天遥碗里,“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多谢。”楚天遥点了点头。这顿饭还是吃得比较安静的,偶尔互相夹菜,比平常更温馨了些。
撤了碗筷,四人便换了个地方喝茶说话,四下无他人,有些话楚天遥就直说了,“夫人平安归来是可喜可贺,可她之前终究是魔门圣女,仙魔对立,难免会落人口实,往后若有差池,律心门难逃一劫。”
提起这个,水长欢也是有些忧心,“天遥,我娘与魔门绝对再无牵连。”
“我知道,所以提前就要想好应对之策。”
关于这个,水文柏已经想过了,“我会辞去掌门之位,从此后带着昭月隐姓埋名终老山林。”
楚天遥轻摇了下头,“倒也不必如此。”
白昭月知晓他是千尘宫弟子,听他这般说,“那公子的意思?”
“仙门之中也有良莠不齐的情况,仙、魔之间互相渗透也是常有的事。像上临观的事只怕也不在少数,贾成山之辈更是多得很。水掌门不妨光明正大的将夫人的存在昭告天下,也好知晓哪一些是有心人。”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以逸待劳的等着别人入瓮。
水文柏皱起了眉头,这位楚公子似乎不凡啊,藏剑山庄的事做得是情义两全,而上临观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虽是千尘宫主导,可只怕也有这位楚公子的手笔。
“冒昧再问,公子尊师如何称呼?”
提起这个,水长欢先为难了,他知道楚天遥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的,楚天遥倒没有在意,“我自千尘宫来。”
水文柏恍然,“真是失敬了。”
“千尘宫一向不理世事,可维护仙门安宁也是在下应当做的。我相信夫人,千尘宫自不会对她有怀疑,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除去一些隐藏在仙门里的毒瘤,也好让仙门更清净一些。”
这件事有些冒险,若是成功了,不仅对仙门好,对律心门对他们都好,俗话说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倒不如放手一搏,水文柏思量一番,还是点头了,“好,我赞成,我还缺昭月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呢。”
白昭月也懂得其中关联,她握住了水文柏的手,“无论如何,能与你相守就好。”
明白楚天遥是为他们好,水长欢更是感动,“天遥,你尽管吩咐我做事,我一定都会做好的。”
楚天遥点头,“一切我会安排妥当,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修行,清源山一试,你若输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水长欢笑了笑,“好!我一定努力修行,一定做你的师弟,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此言一出,水文柏看了楚天遥一眼,这清源山比试,是仙尊要收徒,长欢这般说,那这位楚天遥应该就是仙尊的徒弟,怪不得能说出这般有底气的话。翩翩公子从世外而来,如玉胜华章,仙尊有徒如此,真是仙门之幸啊。
交代了一些事后,楚天遥就告辞离开律心门,水长欢送他到山门,还拎了食盒装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他带上,就怕楚天遥路上饿了。看着剑光远去,水长欢心里怅然若失,肩膀都耷拉了下来,神色默默的转身回去,走回了守正阁,他脚步一顿进了客房。
床上的被褥铺叠得整齐,窗户开着,飘进来浅浅的花香,水长欢四下看了看,在床边坐了下来,相识不过两月,可这些时间日夜相伴不曾分离,如今分开了,还真是难受。
摸了摸褥子,水长欢忽看到枕下似乎压着什么,身后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半新的手帕,浅蓝色的丝绢,上边绣着三片简单的竹叶。这是楚天遥的手帕,他最近都是用这手帕擦脸的,水长欢不由一喜,拿着手帕闻了闻,还有些楚天遥的香气。
是楚天遥自己落下的,那他就自己收着了,等以后见着他了,再还给他。
楚天遥在傍晚的时候就回到藏剑山庄,易文琴和叶重云自是欢喜相迎,后院里,易菱欢欢喜喜的扑到他怀里,“爹爹,你出去好久了。”
“那菱儿乖不乖啊?”楚天遥将易菱抱了起来,“以后要叫爹爹舅舅,可不能再叫爹爹了。”
易菱摇头,“爹爹还有两个名字吗?”
“嗯,舅舅更好听。”楚天遥哄她。
“好,那菱儿就叫爹爹舅舅。”易菱很是乖巧的点头。
易文琴笑了笑,“任我们教了半天也不肯叫,菱儿就是听你的话。”
楚天遥轻捏了下易菱柔软的小发辫,“我想着该为你们办一场婚礼,趁现在我还未回去,还是早着你们拜堂成亲,不然如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易文琴略有些羞涩,“一切但凭兄长做主。”
叶重云也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有劳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