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植各有各的特性,虫枯藤成片才凶,独行的其实比较怂的,牧远歌跟它们打交道久了的,真是恨不得自己上。
“一线生机”只是借外力死气凝练的剑气,尚未凝聚出一道,就等这玩意死绝了。
而他自身自内而外的剑气就是火属性,他已经剑道第三重境,可以凝聚剑气成实质性的火焰,先天优势,不然承天府怎么能养异植当防御呢。
以火立足于第三重境的高手不多,但也不少,他一旦施展,不一定暴露,高人没跑了,小鬼当不成,最多只能用普普通通的剑气,顶多也就达到阮枫这水平。
牧远歌按捺住想弄死那异植的冲动,私下对谭大娘说:“在不想让它靠近的地面上倒油,它出现就往它身上点火,多吓几次它就不敢来了的。”
谭大娘听他说得轻巧,不知道该不该信,把目光看向明显更靠谱的大仙。阮枫觉得他在大放厥词:“一旦点火连着油烧着整个屋子……”
牧远歌真的是好想自己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蜜蜂会飞啊,虫枯藤又是昆虫天敌,烧一次房子赶天敌走,也总比让天敌在此地生根落户长成团要好。
“你懂这个?”夏萄和卢畅也好奇。
“木头怕火,常识好吧。”牧远歌这话一出,阮枫顿时牙疼,意思是他连常识也不知么!
“哈哈你好像在说阮枫大哥不懂常识哦。”夏萄提醒道。
“不是说他不懂常识,我是说我也没有很懂。”牧远歌本不想回答,想想还是加了句。
“无妨,你们要小心。”这话顺着说了就好像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阮枫猛地一想,不对,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不是冤大头,那他就是装的!?另外两个袒护他,就也是贼!?
当然最好别是普通的火,牧远歌趁人不注意,手捏着火石,一个响指点燃了火把,掺了一丝火属性剑意,递给心急如焚的谭大娘:“用这个。”
几乎是这个火把刚转交到谭大娘手里,地上翻起一道藤蔓。
牧远歌脚下地面不稳,他瞬间一跃而起,那藤蔓破土而出,两根相互缠绕着向上朝他刺去。
不太对啊,这玩意儿,这么凶的??
牧远歌捏紧被撕开的袖子牢牢包住的却灼剑,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
就在这时,三道白光破空而过,渗人的剑气附着在冰刺长针上,冰寒彻骨的气息,正中那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将之凝成坚冰。
阮枫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呼出一口白气。
眼前不知何时竟落下冰雪,一道剑光破开云层,远处地面冰霜持续不断逼近此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地面凝结成冻土。
牧远歌望向来人的方向。
胥礼在虚空中转了个圈,银色长剑翻转了个花,非常流畅地落在他手里,又负手于后背,衣袖一展,从天而降。
胥礼白得近乎发光的额上有细细的薄汗,牧远歌嘴角不自主上扬,果然死气不少。
“一线生机”一道剑气成丸,保命的小底牌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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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默契
牧远歌实在高兴,扭头跟谭大娘说:“这也是另一种办法,可以冰冻异植,只是一般人不太好操作……”
夏萄和卢畅只当他嘴硬,也不在意,都好奇地望向来人。
阮枫按捺住惊喜,赶忙来到这里,朝着胥礼躬身行礼:“见过太……”
胥礼朝他抬手,阮枫话没说完便退到一边,神色无比恭敬,就像见到无限敬佩之人眼里带着光亮。
村民们见到胥礼都很热情:“先生回来了!”
“想不到先生竟也是位大仙。”
“先生不是说行迹保密么,这……”村长忧心道,“虽然谢谢先生仗义出手,但会不会影响到先生?”
“无妨,已经不用了。”胥礼的目光从牧远歌后背上移开。
牧远歌一心捻动死气,第二道剑气成丸了,还多出了半道剑丸的死气,不只……
整整三道剑气凝成小小的剑丸,被牧远歌收在手心之下。
一人惨死的死气才能凝聚出一道剑气,一道低级的虫枯藤抵得过三个大活人,这是吃了多少小蜜蜂!?
胥礼道:“这根虫枯藤有古怪。”
村民都唰地伸长脖子,村长也万分紧张地看向胥礼,看起来似乎是怕蜜蜂天敌还没死透,再祸害此地。
“不知何处古怪?”阮枫毕恭毕敬地行礼后问。
这么点小东西都能轮得到你这尊大神出面,可想而知不是小事。
牧远歌暗叹他来得好来得妙,他临终前把那东西交给胥礼,是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如今刚醒人就来了,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人手上……
胥礼冰封了地面,一剑破开冻土,直接地面外捏着冻僵的那部分,猛地一拽,虫枯藤庞大的躯干破土而出,地面龟裂,房屋颤栗不已,砂石簌簌而坠,腰粗的主干,竟有五条分支那么多。
一点点鲜红色冰晶颗粒破开异植表皮,悬浮在虚空中,被胥礼拘禁到手掌上方,融化后形成一滩鲜红色液体,散着微弱的血腥气,被火焰灼烧蒸发殆尽。
牧远歌眯了下眼睛,果然有古怪!
阮枫手中软剑一展,对准了那群惊魂未定的村民,让他们站好,笑着道:“麻烦大家都把手伸出来一下。”
村民们不情不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数道剑光犹如长蛇般,绕过众人周身,在他们手指尖划出一条血痕。
阮枫笑着对村民道:“麻烦大家各自朝着这藤蔓滴一滴血。”
牧远歌躲开了那道剑芒,还护住了自己的小弟小妹,夏萄低呼出声,卢畅脸色煞白,牧远歌一脸不悦:“为什么要滴血,你不得解释一下,我们的手平白无故给你削?你怎么不削一下你自己,还有他的呢。”最后这人指的是胥礼。
“不得无礼!”阮枫皱眉。
胥礼倒是很洒脱,阮枫压低声音道:“……师祖,我看只有他最可疑。”
牧远歌见胥礼来,就没必要装傻充愣试图瞒过胥礼的眼力了,这跟阮枫就不是一个段位的,所以他脑子一转,语气大变:“如果怀疑错了人,你是不是得为你的怀疑道歉,但你可曾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你的道歉呢。”
在场的村民对他冤大头的形象根深蒂固,见他护及小弟小妹,因为被冤枉而怒起反击,都觉得少年心性可以谅解还劝架来着。乡里有句话,咬人的狗不叫,狂吠的这种心思算是单纯的。
阮枫已经彻底笃定他之前就是装傻充愣,这是个惯犯大贼,狡猾至极,道:“只是滴血以证清白而已,手指破皮多大的事!你是太斤斤计较,还是说你做贼心虚,害怕暴露自己?”
牧远歌道:“清白?多大点事需要向你证明清白,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高在上了吧。”
阮枫看向胥礼,胥礼道:“作祟的异植已经死去,事情得以解决,诸位可以放心了。”
那些村民亲切也是真亲切,排外也是真的排外,千恩万谢之后就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听他们叫胥礼先生,可问起来,他们却都顾左右而言他,夏萄问多了才被告知,胥礼是隐居山上的教书先生,从不知道他这么大本事。
“你别想轻举妄动!”阮枫盯上牧远歌。
牧远歌抬脚就走:“好饿啊大娘,这儿有没有客栈,哪家的菜肴好吃?”
“当然是我家的最好吃。”大娘算是喜欢这个傻小子,“来我家吃不要钱。”
“哪能不要钱啊,咱们不差钱。”牧远歌看向胥礼,“是吧!一看您就器宇不凡。”
“谁跟你咱!”阮枫道。
“那便去吃。”胥礼道。
“好的。”阮枫道。
“我也好饿啊哥哥!”夏萄没心没肺,卢畅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吧去吧,他来割蜜就好,于是笑着看他们这群人离开,自己则回到那屋子老老实实做事。
那处酒家是大娘家开的,来吃饭的村民大多认识。
待这两位金主落座,牧远歌毫不客气地点上了一大桌,胥礼果然非常好说话,很爽快也很阔绰,生来不愁钱财的家伙。
也不知是不是饿久了以至于吃什么都觉得还好,不是还好,而是挺好。
牧远歌毫不费力地表现出了与以前截然相反的风格,恨不得一口气直接吃成胖子。
“饿死鬼投胎。”阮枫笑着嫌弃,就像在说笑。
他不指名道姓,牧远歌就当没听到,确实也是事实吧大概。
阮枫强忍住额上的青筋,笑着对夏萄道:“你这样斯斯文文就很好,吃菜的时候若动静太大,会显得很没有教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恰好夏萄旁边的牧远歌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