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间瑟瑟作响,很快,四面八方的声响越发清晰。
牙脸色一沉:“我们被包围了。”
林间瞬时有无数黑影一跃而出,转眼就落在了梁小斗三人面前。
梁小斗瞪大眼睛,他们面前的不是暗兽,是刚刚不久才道了别的白罗领着神山的一群山众。
白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抱歉了,这山怕是下不了,你得重新和我回山上做客才行。”
阿尧和牙如临大敌,目光四顾,试图寻找突破的时机与方位。
梁小斗拍了拍牙的肩膀,自己站出来。
“你重新要请我去做客这件事,牧海知道吗?”他神色平静问道。
白罗冰冷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将他支走去寻药的?”
“大胆!”牙愤然怒道,“你竟然欺骗我们山主大人,居心何在!”
梁小斗诧异看了他一眼,你这声音倒是不小,就是底气再足一点就好了。
白罗并未将一只小猴子和一只猫头鹰放在眼里,直接朝着梁小斗走过来。伸手要去抓人,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立即横在梁小斗面前,挡住了白罗的去路。
“想抓他,得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白罗鹰眼一眯,不悦的气息一出,他身后神山的山众们立即怒目而向。
梁小斗无语,一巴掌拍在牙的后脑上:“就说让你少看电视剧,我说你看那些武侠剧看得那么入迷,原来台词也没少学。”
他们三人哪里是白罗的对手,除了乖乖就范,哪有别的办法。
梁小斗将牙拽到身后,耸肩道:
“好呀,做客就做客,谁怕谁啊。”
交谈
再次登上神山,梁小斗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白罗对着除了怀晋之外的人,冷面冷清,梁小斗像是将要入锅的唐僧肉,被围着往山上走。
见他们要把牙和阿尧带走,梁小斗立即阻拦道:“等等,他们不能和我分开。”
他面向白罗,“怎么,你们神山的待客之道这四个字,其实是写作关押犯人吗?”
环顾四周虎视眈眈的山众,梁小斗冷下脸,他冷冷凝视白罗:“不管你留我是什么目的,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让我不开心,我一不开心呢,周遭所有事情都会不顺利的。”
他那“不顺利”三个字,正中白罗的软肋,白罗瞪着他,半晌,哼了一声,一挥手,阿尧和牙又回到了他身边。
“带上。”白罗吩咐一声,率先转身往山上走。
被截了胡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梁小斗,跟着白罗来到了怀素的屋子,一进屋,他看到床上的人却大为吃惊。
他一早上刚刚和怀素告过别,那时这人还能坐起身,笑着和他摆手,谁知现在眼前的人却浑身淋漓大汗,满脸苍白,气息游弱。
梁小斗急忙奔到床边,他伸手去摸怀素的额头,入手滚烫。
“他发烧了!”梁小斗转头对面无表情的白罗急道,“他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闲心去四处逮人?”
白罗走到床边,将梁小斗挤开,拿过一旁的白巾给怀素仔细地擦了擦汗。
他的手掌靠近怀素的脸庞,似乎是想要贴近,但又顿住,转而望着梁小斗道:“治疗没有用,什么药也救不了他了。”
梁小斗站在一旁,闻言,立即怒了:“那你诓骗牧海,还让他辛苦地四处寻药。”
面对怀晋,白罗立即变了一个人,眉眼温柔地轻轻拨开贴在他额头的头发,却对梁小斗冷声道:“要把你留在这里,当然只有这么办。”
“你以为把我留在这儿,怀晋就会好吗?”梁小斗多少猜到了白罗的心思,他冷静地陈述道,“我也希望我有通天的本事,见一个就能救一个,但我只怕你报的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越大。”
他何尝不想救怀素,但灵兽本就是集了天地灵气的生灵,他一个人类,不敢想会真的能够影响那么大。
更何况,他相信牧海,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救怀素,牧海也不会不开口的。
谁知,白罗却是目光炯炯地望向他,咧嘴一笑:“有没有效,你留下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站起身,朝着房间后面的一个角落一指,“从今天开始,他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晚上你就睡在那里。”
梁小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过于窄小的空间,让他十分怀疑那里是半夜解手的地方。
但他神情丝毫未变,转而好心提醒白罗:“让牧海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想好了吗?”
白罗鹰眼微眯,转瞬就逼近到梁小斗面前,梁小斗一惊立即退开,和他保持了距离。
“只要能救他,别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梁小斗瞪着白罗,淡淡警告:“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挨打那一天可得把自己收拾的爽利点。”
白罗一僵,半晌直起身子。
他盯着梁小斗,哼了一声,起身离开,对门外的守卫道:“看好他,如果怀晋醒了,要立即通知我。”
房间内,只剩下昏睡的怀晋和站在床边的梁小斗。
牙和阿尧不知被安排到了哪里,虽然没有关押他们,但应该也被白罗隔离起来了。
梁小斗长叹一声,坐在床边,开始照顾其怀晋。
望着怀晋苍白的脸,他喃喃自语:“我说,你那伴侣也太讨厌了,真亏的你能受得了他,你快点好起来吧,不然等牧海发现被骗了,你守护了这么久的神山怕是面临的难题比暗兽袭击还要大呢。”
梁小斗被关在怀晋的房间里,果真再没来过一个人,除了送饭有人打开房门,其他简直和坐牢一模一样。
他在神山,和神山的守护者一起被关禁闭了。
第二天一早,梁小斗是被兜头一盆凉水泼醒的。
他在铜盆落地叮叮当当的响声中,猛地坐起身和床上半坐着被吓了一跳的怀晋来个了四目交汇。
昨天入夜,梁小斗为了照顾怀晋,便把角落里那为他准备的狗床一样的矮榻从墙角搬到了床边。
半夜起来给怀晋擦了好几次汗,摸着他热度退了下去,梁小斗才安心缩在矮榻上沉沉睡去。
一早上,怀晋醒来不见白罗,抬手乱摸,正碰翻了放在床头的水盆。
满脸滴水的梁小斗:“……早上好。”
满脸吃惊的怀素:“……怎么是你?”
这时,听到动静的门外守卫立即推门进入,看见怀晋起了身,脸色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
怀晋皱眉:“怎么回事?”
那守卫立即又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朝着他行了一礼,道了句“我去叫白罗大人”,便转身跑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梁小斗起身:“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白罗急急忙忙奔进屋子的时候,梁小斗正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怀晋说笑。
见他来了,梁小斗很自觉地起身,不想充当电灯泡。
白罗注视着怀晋,眼中全然是喜色,他坐下来抚摸着怀晋的脸庞道:“还难受吗?”
怀晋笑了笑,“我都说了,我睡一觉就好了,只有你大惊小怪的。”
他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白罗的手,有些埋怨地说道:“倒是你,怎么能让小斗再回到神山,就算是他要求的也不行啊,山主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白罗一愣,抬眼去瞧站在一旁的梁小斗。
梁小斗对他投去轻蔑的一眼,随后挂起笑脸,加入对话:“之前我以为我帮不上什么忙呢,看牧海急着外出寻药,就没有和他说,放心吧,他回来了,我会和他解释的。”
白罗的目光和他在空中交汇,半晌男人收回目光,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攥着怀晋的手。
怀晋醒了,白罗和他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梁小斗自觉地回到了先前的房间。
似乎因为梁小斗并没有告发他,白罗对他的限制也少了,除了不让他下山,在神山上能够活动的空间多了不少。
牙和阿尧见到梁小斗,担忧得不得了,几次怒气冲冲地想带着梁小斗硬闯下山,都被梁小斗拦下了。
之后几日,怀晋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
梁小斗像是被雇佣而来的月嫂,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怀晋的起居。
也因着怀晋精神不错,白罗大概忍受怀晋每晚和梁小斗睡在一个房间的能力也到达了极限。
梁小斗便终于能回到牧海的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