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单子,任南喻看着面前的单子已经没了之前开心的感觉,他甚至都有点弄不懂湛章语到底在想什么?
一开始湛章语给他特别难搞定的那个单子,他一直觉得是湛章语不爽他,所以故意刁难。
现在他们熟悉起来,他知道湛章语不是那种人,却更加看不懂他了。
这种麻烦的单子干嘛非得塞给他,而且给他一个就够了,干嘛每次都塞给他?
湛章语就是看不得他好过是吧?
因为这个事,任南喻一下午的心情都有些不好,回到家之后,任南喻直接把湛章语拉过来让他蹲坐在茶几上,狠狠训斥起来。
“你给我坐好,今天不说清楚,哪里都不许去。”任南喻手里拿着单子资料卷成的圆筒,拍了拍茶几。
茶几上,变成白猫的湛章语乖乖地蹲坐着。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任南喻轻轻敲了敲白猫的脑袋,他是真的有点想把那脑袋敲开看看。
白猫被敲,缩着脖子,耳朵压在脑袋后面,委委屈屈的。
它呜咽一声,转开头去看向一旁的地面。任南喻凶巴巴的,它不喜欢。
“不许躲开,看着我。”任南喻再拍了拍茶几。
白猫抬起头来,翡翠绿的眸子越发委屈,它尾巴往前勾起来,放在自己的两只前爪爪上,乖乖地看着任南喻。
“你爹我要赚钱啊,你就不能走点后门,给一点容易搞定又赚钱的单子吗?”任南喻凶巴巴。
别人都是好东西都往熟人那里弄,恨不得全弄到自己人手里,湛章语这里却是专坑熟人。
想到这事,任南喻就气得不清。
这单子要是像之前那个有利可图也就算了,偏偏这单子利润其实不大,就算他跟着折腾半年,也拿不到多少抽成。
一想这事,任南喻都气得肚子疼。
“今天晚上你的牛肉没了。”任南喻凶巴巴的克扣猫粮。
“嗷。”白猫声音中带着几分轻颤,好像委屈得不行。
“不许顶嘴!”任南喻瞪眼。
白猫低下头去,委屈地看着自己白白的毛手套。它的尾巴尖儿也放在那里,毛茸茸的像个大扫帚。
它试着动了动尾巴尖儿,却被眼尖的任南喻一眼就看到,“不许走神!”
见面前的猫居然还有心思走神,任南喻更加气得不轻。
他觉得他这哪里是养了个儿子,分明就是养了个仇家。要不是仇家,湛章语干嘛这么折腾他看不得他好?
第40章 他没听错吧?
看着面前一副委屈巴巴得不行的猫, 任南喻都想把它的毛全给撸秃了算了。
因为面前这猫顶着一副天使的外表,却有着一颗恶魔的心。
训完猫, 晚上吃饭的时候, 白猫吃两口就看看他, 好像生怕吃多了他会生气。
看到它这模样,任南喻都被他逗笑, 不过面上他还是维持着生气的表情,因为他是真的弄不懂湛章语在想些什么。
夜里睡觉, 知道他在生气,湛章语不敢直接靠过来, 所以先是蹲在床角边睡着。
睡着睡着, 它就开始往他这边慢慢地挪,挪到他手边见他没有把它推开后,这才大着胆子睡到他的臂弯里。
早上起来的时候, 变成猫的湛章语已经照例睡在他的胸口。
看着他那睡得很香的模样, 任南喻都有些生不起气来。
任南喻洗漱完去外面买早餐, 回来时湛章语已经变回了猫。
两人吃完早餐,一起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后, 任南喻老老实实的开始去查资料。
这一次的单子和第一次的那个有些相似,都是老单子,所以公司里面也有一些记录资料可查。
任南喻把东西都找出来后, 埋头看了起来。
就和冬儿姐他们之前说的一样,这一次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明显就是个难对付的,零零碎碎补充的细节要求一大堆。
光是看着那些后续补充, 任南喻就一个头两个大。
查资料的时候,任南喻也恰好翻到了之前湛章语跟单子时的记录。
那已经是将近五年之前的记录了,那时候公司还没现在这么大,公司里的设备也还比较老旧,很多东西都要靠手写。
翻看着湛章语写的报告和一些相关,任南喻看着看着竟看得有点入了迷。
人如其字,湛章语的字和他的性格差不多,规规矩矩的,看上去很有力。
而且他写的方案和报告也很有他的特色,十分的简洁明了,一点不拖泥带水。
任南喻把所有相关的资料都找了出来,又单独把湛章语相关的单子报告单独放到了一旁,分开来看。
这单子是湛章语刚开始入职的时候拉到的单子,对那个时候的他们公司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挺大的单子。
后来湛章语升职,没时间再跟,这单子才交给其他人去处理。
换了人后,后面那些人的报告和湛章语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了。
湛章语的单子几乎都是一次性过,但其他人的没有少于两个月的,而且也做了多次修改。
任南喻把这些分开来研究,上班研究,下班也研究,就这么折腾了有快一个星期,他才有点摸着门路。
约了见面时间,任南喻早早的就带着自己写好的方案过去。
到了地方,见到人,任南喻把自己想到的方案和对方介绍说明起来,但他才刚开始,就被对面的负责人打断。
“你这样不行,我们公司要求的是更为简洁明了直观的宣传方式,不是这种拐弯抹角……”对面的负责人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话挺客气,但一点都不好糊弄。
任南喻才刚开始,方案的说明才刚开完头,对方就已经开始挑出问题。
听着对方的话,任南喻头大不已,眼见着对方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任南喻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对方的话。
打断他的话,任南喻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抢先说道:“你放心,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我这个方案……”
抢过话头,任南喻不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几乎有些一意孤行的自说自话起来。
一边说着,任南喻一边努力摆出很有自信的模样,他表面功夫做的好,但事实上心中却一直在打着鼓。
之前研究完湛章语的方案和单子之后,任南喻就发现了这一点。
湛章语的单子几乎就没有修改过什么,其他人的却是修来修去修了无数次。
真要说到底谁的方案好,倒也未必能分得很清,但湛章语的方案就是一次过。
一开始,任南喻还以为是湛章语给的方案有多与众不同,也着重研究过,但后面他却发现重要的似乎不是单子的内容,而是没被记录下来的见面过程。
任南喻琢磨了很久,又找了之前负责的人询问了见面的过程,然后他发现一件事实。
这家公司的单子之所以如此难搞,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把话说完。
而一旦等他把你的话打断,抢到主导权,后面无论你再说什么,他都始终会让你说不下去。
这单子最难搞的地方不是单子本身,而是对面的负责人。
弄明白这些,任南喻琢磨了许久。
他最终想到的方法就是根本不让对方有机会去纠结,无论如何,都先要把自己的方案完整的告诉面前的人。
作出这个决定,任南喻也犹豫过担心过,因为万一搞不好,对方就会觉得他态度不好,说不定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
一口气把自己的方案说完,任南喻紧张地看向办公桌后的负责人。
对方微微皱着眉,看着手里的资料,好半晌之后,就在任南喻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时,对方才开了口。
“这方案我再看看,过两天再给你答复。”对方道。
听着对方的话,任南喻原本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至少他的计划还算顺利,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签下这个方案,不过对方似乎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挑剔。
留下那方案,任南喻收拾东西回了公司。
单子出乎预料地进行得挺顺利,任南喻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回到公司,上了楼,任南喻本能的朝着隔壁湛章语的办公室看去,那边果然空空荡荡。
湛章语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从回来上班之后就三天两头的不见人。
回到座位,任南喻问了公司里面消息最灵通的冬儿姐,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道。
湛章语毕竟是总经理,他要去什么地方还没人管得着,一般也不会有人特意上去问上一句。
想到湛章语,任南喻心中隐隐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还以为他在湛章语的心里是不同的,就算没有多重要,至少也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多少有些暧昧……
可现在他却发现,这似乎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
因为如果湛章语真的对他不同,他就不会把这种难搞的单子扔到他这里来。
因为这单子,公司里都有人说是他得罪了湛章语,所以才被叼难,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想着这些,任南喻心中越发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