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提到灵姬时,是带着眷恋的。因为他对灵姬最深的记忆,还是那个绝美的,在众人的注视中翩翩起舞的女子。而雪无殇却如置冰窖,因为灵姬,正是那个人的母亲,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
在那一夜,安少离和白浪都没有入睡,他们都爱上了这个一笑倾城的女人。
只不过安少离成功了,白浪却失败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最亲的师兄笑得那般美好,白浪只觉得心那一处很痛,可是,面对两情相悦的两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选择离开。
☆、第五章
那时雪无殇的师公已经不在了,白浪了无牵挂,干脆去闯荡江湖,既圆了少年时的梦,也可以借机忘掉灵姬。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终生都不会娶妻,事实也是没成亲,但却有了一个女儿,都是□□愉的结果。
当时的他四处惩奸除恶,凭着过人的胆识和一身的武艺,竟也有了不小的名气,同时有了不少的敌人。
因为年轻气盛,武艺高强,他并不把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放在眼里。直到被下药时他才知道这些药的可怕,可他当时已经没办法压制。那些人又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死死地追着他不放,他只好躲进一间客栈中。
因为那间客栈刚好被一个客人给整间包下来了,所以他仓皇逃进去时也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白浪当时极为难受,只想去厨房找冷水,却在那里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他也是鬼迷心窍,竟认为那女子和灵姬有几分相似。
那女子初见到白浪时,很是慌乱,但见白浪一副痛苦的模样,女人天生的心软便表现出来了。她没有叫喊,反倒是询问白浪的情况。
白浪本来只是惊异于女子跟灵姬相似的容貌,但当她越发靠近时,白浪只觉无法再控制自己狂燥的感情。不顾女子的反抗,白浪把她扛上肩,闯进房间,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
醒来后,白浪是很后悔的,他想对女子道歉,可却找不到人,唯一剩下的只有她留在桌上的一只金簪。
白浪虽然对女人的首饰没什么研究,但也觉得这簪子极为好看。他大概猜到了女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毕竟她身上的那种气质他只在显贵之人身上看到过。
白浪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觉得自己对女子做了这种事就应该负责,尽管他还没有忘记灵姬,但他决心要找到她。
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那女子竟会是当朝的公主,也不知道正是这一日的荒唐,女子有了他的孩子,更为他断送了性命。
公主未婚先孕,这在皇室中是奇耻大辱,纵管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也难逃一死,等白浪混进皇宫之时,得到的是公主已经死去的消息。
白浪不知道她是如何躲开众人生下他们的孩子,但他对公主的愧疚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公主曾经的贴身侍女将孩子交给白浪,她毕竟是最得宠的,皇上只是赐下三尺白绫,依了公主的遗愿,没有降罪于她的侍卫与侍女,对外则称是暴病。
孩子本来也是要被杀的,只是公主死前想办法以死婴代替自己的孩子,并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的侍女。
白浪初见到那个小小的孩子时,心里既有歉疚,也有异样的感动,这是他的女儿,他的亲人。
但是,见到孩子的喜悦不久后就变成焦虑。侍女告诉白浪,孩子自出生起便得了怪病,不会说话也不会哭,时不时还会陷入昏睡。
她照公主给的法子偷偷找到国师,国师告诉她,这是一种罕见的病,只有用鲛人眼泪化成的珍珠磨成粉,再配上特殊药材煎成药汤让孩子服下才能治病。
要找到鲛人必须去南海一个特殊的岛上,白浪不知道要怎么去那里,眼看着孩子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只好去找白晓生。
在用武力砸了那个奸商的小摊后,白浪得到了去岛上的方法。
消息是说要坐上一条特殊的船,这船只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才会驶向南海。
白浪很幸运的在船开的前半天赶到那里,也就是在那里,他见到了一辆马车,马车很新,用蓝色的轻纱作帘。
他与马车擦身而过之时,一阵风吹过,吹开轻纱,他突然有些好奇想看看里面的人是谁。
也就在那一瞬,他看到了那双温柔的眼睛,还有那人手上戴着的小铃铛。
那是他和安少离花了一天的功夫去集市上精挑细选的,用五彩的线编成手链送给雪茗,他一直戴着,从不离身。
可如今,它在另一个陌生人手里。
看着那人雪白的长发,多年未曾再喊过的名字停在嘴边。
“雪茗?”
风停了,轻纱不再飘起,但马车也停了。等马车再次走动之时白浪已经在车上了。
马车里的人正是失踪了十多年的雪茗,只是白浪看到他时,他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的面容很英俊,表情却很冷漠,只有雪茗冲他笑时,他的眼神才会柔和下来,会对雪茗淡淡地笑一下,对上白浪之时又恢复面无表情。
白浪倒是不在乎那个男人怎么想,他有很多问题想问雪茗:比如他当年为什么离开,他下山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雪茗有些隆起的腹部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是疲倦的样子,白浪不禁有些担心:“雪茗,你是不是生病了?”
因为白浪一直盯着雪茗的肚子看,搂着他的男人身上有轻微的杀气。在雪茗略为严肃地冲那男人摇了摇头后,那点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茗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脸上的笑容带着幸福和满足:“我没有生病,这是我的孩子。”
白浪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能接受他所听到和看到的事实。雪茗不是男子吗?男人怎么可能怀孩子?白浪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看到白浪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雪茗也被逗笑了,白浪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这个师弟长大了更为惊艳。
雪茗轻笑出声:“师兄,这确实是我的孩子。或许你一时难以接受。我旁边这个人是我的夫君,我并非普通人,而是鲛人。鲛人不论男女都有生子的能力,虽然我是男儿身,但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白浪只觉一阵眩晕,男人和男人可以成亲,还可以生子?这般逆天之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听过如此荒唐之事。
不过白浪还是抓住了重点,想起他此行的目的。
“你刚刚说你是鲛人?”
白浪问得急切,雪茗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白浪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探过身去问:“那你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吗?”
雪茗没有直接回答,他与那个是他夫君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后,那男人虽没有开口说话,但搂着他的手却紧了紧,看白浪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白浪此时很着急,他关心自己的女儿,根本无暇去顾男人对他释放出的杀意。
雪茗不想对白浪撒谎,所以应了是。白浪真过去抱住他,但鉴于他如今在其他男人怀里,而且那人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识相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雪茗,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你的眼泪?我,我有急用。”白浪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雪茗也看到了那孩子,耳旁传来男人的低语:“是重病,那孩子得了病,要以鲛人泪做药引。”
雪茗诧异地看着低头的男人,轻声问:“师兄,那是你的孩子吗?”
白浪抬头看着雪茗,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雪茗慢慢闭上眼睛,睁开时已是湿润,白浪惊异地看着他伸手接住落到手里的珍珠。
原来,鲛人的眼泪真的可以变成珍珠!
白浪接过珍珠,还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在这时停了。那个据说是雪茗夫君的人掀开轻纱看了一眼外面后对雪茗耳语几句。
雪茗摘下右手上戴的一个样式复杂的银镯子递给白浪:“师兄,我还有些事要做,可能要和你分开了,这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你先替孩子收着吧。”
白浪向来不喜接受他人的礼物,但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个镯子——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再也见不到小师弟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决定要收下这镯子,到时可以借口还礼去见小师弟,小师弟不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白浪下了马车,手里拿着雪茗给的镯子和珍珠。
那个国师说的是真的,有了鲛人泪做药引,孩子的病很快就好了。听到孩子第一次放声大哭,白浪一个大男人也有种想哭的感觉。
公主原先的封号是“静宁”,白浪取了自己的姓和公主封号前面的字为孩子取名“白静仙”。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仙儿。
雪无殇自听到雪茗的事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季自在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雪无殇。
白浪讲完故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放在雪无殇眼前的桌子上:“这是他那时送给仙儿的,我一直留着,想等仙儿出嫁时给她当嫁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