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又见,那其中一株,茎干上不时有些细微的雷电跃动,另一株则结了个苞心,能感应到,里头孕育着不知名的火种。
正正是与寒烨体内的属性相符的。
“这便是七郎要予我看的仙根?”
寒烨点头,故意挑逗江津道:“自然是此物,不然津津你以为是看什么?……哦,我知晓了,你若是想看,倒也不是不可,总归它以后是靠你……润养的。”
言罢,欲要松开提着裤子的双手,让裤头滑落。
“不……不是,七郎不要误会。”
江津赶忙拦住,顺带帮寒烨把裤带绑死了,才松了口气。
又埋怨道:“既不是那层意思,七郎何故宽衣解带的,偏偏还要在这床榻之上,就为了看这两株草根?”
寒烨笑笑,贴近江津,道:“听津津这意思,倒好似在埋怨我没按你想的那层意思来,也罢也罢,我今日便舍身为君,服侍你一回。”
言罢,又欲去解那裤带。
江津趁此空隙,打紧抽出双腿,赶忙缩到床尾,抱住被子,讪讪道:“寒烨……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老子功夫了得,不怕你……”
“要的就是你功夫了得,就怕你功夫不好。”
“我……我指的不是那个功夫,我是说打架,嚯嚯嚯的那种。”
上一世阅片三千的江津,如今骚话居然比不得寒烨,他真觉得自己是异世之耻。
看到江津缩成一小团,抱着被子不撒手,寒烨反倒乐得开心,哈哈大笑,道:“津津,你可真是一只小蠢狐狸。”
“为何偏要是蠢狐狸?”江津不服问道。
“看着挺奸,实则太蠢。”寒烨嘲道。
江津气不过,欲反讽,道:“我若是狐狸,你便是泰迪。”
“这泰迪是何神兽?”
“话本子里写的,泰迪,奇丑无比,日天日地,无所不日。”江津胡诌乱造说道。
谁料寒烨压根不介意,反而道:“此神兽的性子,我倒是喜欢,够放肆……”
江津:“……”
这家伙是刀枪不入呀!
话归正题,寒烨对江津道:“津津,你无须这般紧张,未成婚之前,我定不会对你有何逾越之举,你且过来。”
招招手。
重点是,江津还真就这么信了。
然后……江津就被压在了床榻之上,还被寒烨用嘴堵住了嘴。
“狗日的,你不是说不会有逾越之举吗?”好不容易挣脱,江津骂道。
“说你是笨狐狸你还不信。”寒烨得意道,“吃嘴,自然算不得逾越之举,那话本里的招数,我可还没学完,不然……”
江津:“……”可真是热爱“学习”的狗日泰迪。
挑逗完江津,寒烨才正经道:“这仙根长在下腹部的灵田之中,我自然要宽衣解带才能予你看,至于选在床榻之上……如此私密之事,自然要掩人耳目,岂能让旁人看到。”
江津白眼。
但江津也不免好奇,问道:“七郎予我看的这两株仙根,当真是能生吐纳仙气的仙根?”
寒烨点点头,道:“虽还只是最低阶的仙根,但确实是仙根。”
江津震惊。
仙根,顾名思义,自然指的是仙人体内的根脉,本应飞升成仙之后才有。
可如今,寒烨不过是元婴期瓶颈,竟生出了仙根,而且是两株。
最初,仙根需润养在体内灵田之中,可到了一定的修为,便可将他移植在体外,任由它吸收天地仙气,化为仙力为己所用。
上古传说之中,混沌青莲是鸿钧仙帝的仙根生长而成,驻足着十只太阳鸟的扶桑树,则是炎帝的仙根,万寿山里的人参果树,则是镇元大仙的仙根,多不枚举。
不同属性的仙根,总能带来一些异能。
寒烨见江津一脸震惊,提醒道:“津津,你体内的两株半仙根,或许再过些时日,也将化作仙根,你要早些做准备才是。”
江津这才想起来,闻风观里的那老头说过,双修《双星诀》,吸收星辰之力,星辰之力可将灵根润养为仙根。
他本以为那将是个漫长的过程,不料这般快。
又想起郭绛欲要夺舍他的灵根的时候说过,他体内已是半仙根;与炼君对决的时候,炼君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是他都不曾太在意。
他一探自己的身体,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体内的灵根竟已经化作了两枚种子,此时在卧在灵田中,一吞一吐,吸入灵气,吐出仙气。
正如寒烨所说,或许不时便会生根发芽。
面对突如其来的仙根,江津是懵的,问道:“这仙根……此时于我有何用?”
“千钧灵力也抵不过一钧仙力,你说有何用?”寒烨笑道,“津津就未曾想过,那日你轻易便驱使藤蔓将炼君刺死,这是为何?”
江津这才认真思考,那炼君虽受了重伤,却也不好对付,那鬼火未能烧毁他的藤蔓,原来是因为仙力。
江津当即大喜。
正当江津欢喜之时,寒烨又道:“津津,若是想让仙根长得快一些,或是让它进阶,咱们还需努努力。”
“如何努力?”
“双修。”寒烨又欲放开裤头滑,指的自然就是更进一步的双修了。
只见江津当即如同狡兔,速速蹦下了床,边逃离边道:“仙途漫长,你我时日还多,还是慢慢来罢。”速速逃去。
瞧着江津逃去的背影,寒烨笑笑,他觉得自己这未婚小夫君,越发有趣了。
……
……
连云宗,牌阁之中。
一枚枚的玉牌挂在其中,像是一排排的风铃,在外游历的,新入宗门的,或是不知所踪的,总之,只要是连云宗的弟子,他们的玉牌皆挂在此处。
此时,最前头的台位上,一枚已裂作两瓣的玉牌静卧在地上,若是合起来,上头刻着的,正是“凌道子”三字。
此处本应都有弟子每日打扫清理,若是发现有哪位弟子意外陨了,需第一时间告知宗主。
可偏偏本月值守的弟子是个贪酒的,夜夜喝得宁酊大醉,这牌阁,十日里有七八日都是闭着门的。
对于看管牌阁这种闲职,一众弟子都觉得出不了大错,于是便见怪不怪了,也无人理会。
今日,那值守的弟子终于想起了要去打扫打扫牌阁,他取了钥匙打开牌阁,可门堪堪开了一条缝,他便软软地卧地睡去。
也不知做了什么梦,笑得好些□□。
一头麋鹿状的灵兽踏着小步从大树后走出来,它的鹿角奇长,像是错综的梅树,顶在头上十分好看。
它身上的毛发,不似寻常的麋鹿那般,并非棕色或是灰色,而是白色,不掺有一丝杂色。
一双大眼,若是望上一眼,便会叫人沉沉睡去。
周围自然也偶有路过的弟子,只是踏近一步,便会倒地睡去。
麋鹿没有丝毫惧意,只继续慢慢地优雅地走近牌阁,顶开大门,径直走向那枚破裂的玉牌。
盯着好一会,一双大眼之中,疯狂变幻着,或是星辰旋转,或是大海滔天,亦或是霞光西下,不知它到底在想些什么。
麋鹿轻轻衔起破碎的玉牌,出了牌阁。
它正欲走,忽一道黑影划过,拦在了它的面前,定眼一看,是一头黑色猎豹。
正是咕咕。
“嗷——”咕咕咧齿,示意对面的麋鹿招降。
那麋鹿依旧波澜不惊,双目依旧换放虚景催眠咕咕,咕咕却依旧站立着,摇晃着长尾,奋力扑过去。
咕咕的利爪一划,却抓空了。
原来麋鹿化作了一股白烟,等白烟再凝聚,出现在咕咕面前的,竟是一白衣男子,时时保持着浅浅的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有些意思,竟能抵挡得住我的梦。”
第41章
咕咕谨慎了许多,心中知晓眼前此兽绝非凡物——既已可幻作人形,修为绝然不浅。
至少相当于人类洞虚境顶峰的修为。
而咕咕不过是一金丹境的灵豹,对方若是想要灭了它,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情。
咕咕提防地盯着对方,已有了逃走的打算,另一边,又在识海中尝试给寒烨传音。
那白衣男子却未出手,依旧是浅笑的神情,温和谦谦,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道:“看在同类的份上,今日且饶你一条小命。”
又道:“你无需再尝试,这附近被我结了界,你的灵音传不出去。”
咕咕嚎叫:“嗷——”你是何人?探入连云宗究竟想做些什么?
“小东西,现下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些,还是好好睡一觉,忘了今日所看到的罢。”白衣男子笑道。
这一次,他并非通过眼色来催眠咕咕,而是举手一摘,像是从虚空中摘下一颗星辰,轻轻一吹,化作许多星星点点,迷了咕咕的眼眸。
“啪——”黑豹缓缓闭了眼,卧倒在地,变回了那只小胖黑猫,一呼一吸睡得正沉。
白衣男子闲步走来,半蹲,伸出手,只见五指瘦削细长,肤白如玉,他轻轻拨动睡沉了的小黑猫,尤其拨了拨咕咕额间的黑毛,并未发现自己所寻的痕迹。
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我想错了,这小家伙并非豹仙的后裔,能抵御我的梦境的,还有其他灵兽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