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这神奇的逻辑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妖纠缠这些。
“小除妖师,你一口说着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那为什么还要摸摸我,妖怪的头可是除了最亲密的人以外都是摸不得的,又想占我便宜,又不想负责,还和我说男男授受不轻,莫非小除妖师你就是狐狸精口中的登徒子。”
沈孤鸿:“??!”
趁着沈孤鸿没有反应过来,南冥探头在沈孤鸿唇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啄,落下一个浅淡的吻。
“小除妖师,我感觉我有点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南冥将自己的想法付出行动后,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
还继续撒娇似的装乖,“好不好呀!”
就这么轻易让人得逞的沈孤鸿:“……你在作何!”
“亲你。”
一到蓬勃灵气突然涌起,南冥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又压抑住妖力,装作被灵气扫荡开的模样,倒飞出去,撞到树上。
南冥从树上滑落到地,一时只觉胸中气血翻腾。
看来的确是生气了呢!
好强的灵力!人类居然也能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难怪这小除妖师敢只身一人前来千雾谷除妖。
南冥觉得自己有些拖大了,如此完全不防御,在强大的力量攻击下,心脉似乎有些受损。
他嘴角溢血,气血翻腾之下,更是呕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南冥一手轻轻拭去嘴角鲜血,心绪复杂,也不知此时究竟是恼怒多一些,还是害怕对方就这么对他痛下杀手多一些。
其实他反倒不怕对方真对他动手,如若当真落到那般境地,他也不介意将对方一口吞了。就如他所说,他确实有点喜欢对方了,可是吃掉对方,让他们的血肉熔为一体,也是不错的。
他心底最怕的其实是沈孤鸿冷漠的离开,从此和他形同陌路。
沈孤鸿此时已站起身来,白衣胜雪,神色冷冽,周身如同散发着森森寒意,好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南冥的唇边险些就要带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当察觉到沈孤鸿冷肃之下眼中夹带着的担忧时,南冥堪堪将笑收住,脑中立时有一想法冒出。
他没有笑,反倒是换了一个茫然无措的神情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他干咳了几声,竟是放任身体昏睡过去。
而之前那抹还未浮现出的笑容,更像是在自嘲自己的不自量力。
昏睡之前,南冥眼中的最后一幕便是沈孤鸿骤然变色的脸,眼中的神色有担忧懊悔,以及几分南冥看不懂的复杂。
很好,这小除妖师担心他。
一个不错的开头。
……
“小除妖师我不想喝药。”这是一只撒泼耍赖的南冥。
“喝!”这是冷淡的大祭司。
“你喂我我就喝,不然宁死不屈。”南冥板着一张小脸,一副不向恶势力屈服的模样。
沈孤鸿想起前几次喂药时的场景不由有些耳根发热,心绪不宁起来。
他眉头微皱,心下不由愈发烦躁,带了点训斥的口吻:“你不知自己是何情况?还如此胡闹!”
南冥被他训愣了。
他什么情况,他怎么不知道,莫非他压制伤好的速度让对方发现了,不应该啊!
南冥识海中的元婴小人咬着手指头,满脸疑惑不解。
沈孤鸿眉头皱得更紧了,良久,他终究是叹了口气,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棕褐色的药汁吹了吹,再递到南冥唇边,口中警告道:“不可胡闹。”
“胡闹,这样吗?”南冥一脸促狭地逗他,殷红的舌尖轻轻扫过对方的手指。
“你!”沈孤鸿如同被什么一烫,迅速缩回手。
将汤匙再次放入了药碗里,他冷冷道,“这么有活力那就自己慢慢喝,不喝完,下一次的药黄莲加倍。”
唔——
开玩笑开过头了。
南冥苦唧唧地捧着一碗气味古怪、滋味更古怪的药无语凝噎,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只觉头皮发麻,这妖真的没加蛇害怕的植物吗?喝了好难受。
可在沈孤鸿的眼神逼视下,他不得不再小小抿了一口。
“快喝,冷了更苦。”
南冥眼一闭,干脆一口把大半碗的药汁全闷了进去,苦味在舌尖弥漫,感觉蛇鳞都要炸开了,险些变回妖形。
实在是太难受了,南冥将自己蜷成一团就要缩进被子里,嘴里就被人塞了一颗蜜饯。
咀嚼了两下,甜丝丝的滋味就已盖过了苦味。小除妖师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第90章
距离带南冥回听花小苑已有三日。
性情冷淡的长生殿大祭司沈孤鸿越发的不安起来。
门中弟子皆言他沈孤鸿薄情寡欲,就连他也这般觉得,可现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胆敢调戏他的人诸多忍让,还将其带回自己居所亲自照料,若放到以往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可现如今他却真的这般做了。
“师兄,好兴致。”女子的清婉音色从庭院外传来。
能这般肆无忌惮出入他听花小院的也就只有他的同门师妹少祭司了,沈孤鸿停下拨弄牡丹花的手,抬眼看去,微微颔首,“少祭司。”
沈孤鸿入目所及的便是一女子迈着莲步从庭院外走来。
女子一袭白色宫装,模样端庄秀丽,杏眸流光,水色潋滟,眉目间却是自带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女子乘着浅淡夜色悠然前来,竟是透着一股清幽高华之气。
“师兄日安,可是有心事,往日师妹还未靠近,师兄便已发现,可今日……”少祭司婉声轻言,唇边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点到即止。
“无事。”
少祭司娥眉微蹙,“师兄,你我同门,又共是长生殿唯二祭司,有什么是不能与师妹我说的。”
“当真无事,师妹多虑了。”沈孤鸿冷峻的眉目间又冷上了两分。
少祭司也知沈孤鸿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再多做纠缠,转而说起了这庭院中的花,“师兄这听花小苑的花也开得比别处的好看,只可惜现在是牡丹花开的时节,牡丹虽艳,终究不及寒梅来得清雅。”
“寒梅自是有寒梅好,而牡丹也有牡丹的妙,牡丹虽艳,却也不为尘柒,比之其他花倒是多了几分贵气。”
少祭司勾了勾唇角,轻启朱唇,“我还以为像师兄这样的人只会喜欢梅花呢。”
沈孤鸿微微垂一垂目,并未否认,似是有些疲倦,他揉了揉眉心,“不说这些,倒是少祭司这般晚了不在长生殿,来此寻我是所谓何事?”
说及公事,长生殿的执法长老少祭司不得不收起担忧的眼神,严肃起来,一板一眼道:“殿主对你此番行事,极为不满,殿主已下长生令,那蛇妖必须除掉。”
沈孤鸿皱了皱眉,接过少祭司递给他的长生令牌,“为何?”
少祭司本以为对方会如同以往一般直接接令,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问她原来,最好的回答自然是命令就是命令,可面对心悦的人,她只些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冷淡的坦述了些许,“具体原因我也不知,只知殿主于百年前曾路过于那千雾谷与那蛇妖结怨,自此每每长生殿出现优秀的门人弟子都会派给对方这个除蛇妖的命令。”
只因结怨,便强要他除去蛇妖,让其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一点,沈孤鸿心下不喜,可少祭司这迟疑模样,其中必还有隐情。
“仅此?”沈孤鸿随意问道。
“殿主心思又岂是我等可轻易揣摩。”少祭司略拢了一下衣袍,似是有些警告沈谷红沈孤鸿不要再多问,又似是不想回答委婉的拒绝了。
可少祭司如此反倒是勾起了沈孤鸿为数不多的好奇心,他虽有些好奇,但也不想强人所难。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会说谎,好了,此事我知道了,请回吧。”
“师兄,我……”少祭司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豁出去的再透露了一点,“几年前曾有一弟子误入了殿主的书房,在殿主处死他之前,他曾向我坦言,殿主书房挂了一红衣男子的画像,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千雾谷的那条蛇妖。”
沈孤鸿瞳孔微缩,没想到竟是如此辛密。
红衣男子,沈孤鸿下意识的便想到他主房里的小妖,可对方那被他一击便养好些天也未好上许多的弱质身体,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修为有成的大妖。
“好,我知道了,多谢少祭司。”沈孤鸿冷淡道。
“我……”少祭司欲言又止,终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师兄好好休息,师妹告辞。”
少祭司爱慕她师兄大祭司多年,这在长生殿并非秘密,就连沈孤鸿本人也知道她的心思,可以往对方碍于他们师兄妹情分,并未明确拒绝过她,可这一次对方除妖回来过后什么都变了。
少祭司的指甲掐入自己掌心肉里,以往在这过夜也并非不可以,可这一次沈孤鸿在回避她,为什么?!对方此次除妖回来过后对她竟是比以往还要冷淡。
这种情绪更是在她察觉到主房还有其他人时达到了爆发点。
少祭司第一次不经他师兄的允许,便踏入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