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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 金推完结+番外 (今夕故年)


  这看起来是间卧室,各种物件咋一看摆放得毫无章法,又偏生很整洁——是该站着的就绝不躺着,是该铺着的就绝不卷着。
  桌案上摆着一只酒壶,两只杯盏,谢清霁认出来那酒壶是件小法器,看着小巧,实则里面装的酒能喝个三天三夜都喝不完。
  还有窗边计时的更漏、榻边的折扇,都是些小法器。
  看来是个仙修的住处,不过不知主人是否就是方才那两人嘴里的“君上”。
  房里没有镜子,无法照见自己容貌,不过谢清霁根据眼下的身高,和这双白皙滑嫩不见剑茧的手,判断出这并不是他原来的身体。
  他怀疑自己是夺了谁的舍,但夺舍不是小事,再怎么高深的夺舍术法,也不可能全不留痕迹。
  可他确确实实感受不到自己体内有别的残魂的存在,他和这具身体,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契合。
  谢清霁压下满腹疑虑,转身走到门口,手刚搭在门上,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见外头传来动静。
  似乎有人在斥了一句“下去”,然后门就猝不及防被拉开了。
  谢清霁收手不及,本就勉强撑着的身体往前踉跄了一步,正正撞上一片胸膛。
  这胸膛滚烫又坚硬,他被撞得鼻子一酸,眼底立刻泛起生理性的水光,眼尾都微微泛起了红。
  对方好像也没料到屋里还有别人,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谢清霁只觉腰上被搭了一只手,掌心灼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让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挣脱。
  然而对方没给他机会,顺手关上门后,揽着他的手略一用力,就带着他退了几步,抵在桌案前。
  尔后另一只手就漫不经心地捏上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微仰起了头。
  男人慵懒而带着醉意的声音传入耳中,漫不经心的:“——你是谁?”
  昏暗烛光下,谢清霁看清了这张脸。
  如遭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阔爱们求预收鸭~
  穿书古耽《暴君每天都想退位[穿书]》,拿反剧本的攻受。
  ——————
  *受视角,谢是受*
  谢知穿书了,穿成某权谋文里的暴君,
第一章就因贪恋丞相美色强娶不得,被看似病弱的丞相反手推翻,扒皮抽筋痛彻三日而亡。
  谢知醒来时,强娶的圣旨刚刚送出去——
  *攻视角,沉是攻*
  沉砚当了一辈子被人诟病遗臭万年的反派,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穿进某话本里,成了个被暴君深囚后宫强取豪夺的病弱丞相。
  他捏着暴君要强娶他的圣旨,微微一笑,进宫。


第2章
  这张脸,这眉眼……
  这熟悉的音色语调……
  纵然谢清霁有着泰山压顶而不改色的定力,此时也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脑海里缓慢又清晰地浮现出四个字。
  ——冤家路窄。
  这儿竟然是司暮的住处?
  谢清霁微微仰着头,眼底不可抑制地冒出错愕来。
  面前这人,纵是化成灰了他都认得,正是他的师侄,司暮。
  谢清霁和司暮,名义上是同门师叔侄,可实际上两人关系并不怎么样,宗门弟子们编排两人恩怨情仇各种故事,能编出十八册连环话本,都不带重复的。
  谢清霁性子清冷又孤傲,向来是不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的,更何况面前人还是他的对头。
  他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回过神,下意识就想低头,不愿让司暮看见他此时狼狈的模样,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具身体并不是他原本的身体。
  司暮应当认不出他来。
  谢清霁隐约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提起心来——所以那两人口中的君上,是司暮?
  司暮居然敢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他们俩相看两相厌,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司暮做什么,司暮想做什么,只要不太出格危及宗门,谢清霁并不大搭理。
  但是这种事……
  谢清霁一想到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特意搜寻少年郎,甚至不惜抓人顶替,就是为了进献给司暮,而司暮很有可能就顺水推舟就此接纳……
  他就觉得一股无名恼火涌上心头。
  这气恼来得莫名其妙。谢清霁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司暮却轻呵了一声,生生截断他将要说出来的话。
  “胆子挺肥啊小家伙。”
  下边的人妄自揣测他的心思,往他屋里送人,其实已不是第一次。
  很多很多年前,他师叔还在的时候,司暮是曾纵容这种事情的——假意收了人,将人往旮旯角落里一塞,转头就装模作样地去气他师叔。
  ——他向来是以气他师叔为乐的,而这招屡试不爽,他师叔每次会被他气得耳根发红,冷着脸骂他混账,让他滚蛋。
  那般冷清的人,骂起人来反反复复都只有几个单调寡味的词。
  司暮觉得眼眶有点儿不舒服,他归结于是喝太多酒、有点上头的缘故。
  于是他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低头扫了眼怀里的少年,就开始胡乱挑剔:“脸怎么白成这样,是糊墙时顺便去蹭把灰了?腰肢这么细,你是地里的小白菜吗,一拗就折的那种?——哦,还很矮。”
  谢清霁的神色空白了一瞬。
  司暮喝太多酒了,字里词间都浸着酒气,眼底浮着一层迷离碎光,借着醉意肆无忌惮越说越起劲:“你这模样,根本比不得——”
  比不得谁他没能说完,因为那棵一拗就折还很矮的地里小白菜用力扯开了他的手,反手拎起桌案上满满的一壶酒,拇指一动挑开壶盖……
  然后将整壶酒迎面泼了他一脸。
  清冽酒气登时四散开来,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俊美的脸庞上一滴滴滑落,在那黑色衣领上染出更深色的一块。
  司暮霎时噤声,错愕地眨了眨眼,将缀在长睫上的一滴酒抖了下来。
  谢清霁将酒壶顺手搁回桌案上,心平气和地问:“冷静了吗。”
  虽然带了个吗字,但谢清霁这语气四平八稳不起波澜,司暮有一瞬间的晃神,竟觉从中听见了长剑出鞘的铮然声。
  身前这少年才到他胸口高,身形清瘦仿佛风吹就折,背脊却挺得笔直,毫不松懈的姿态,仰着头望过来时,一双沉黑的眸沉静而冷淡,不见分毫恐惧。
  一种难以描述的似曾相识感猛然冒起,如一缕轻烟,稍纵即逝。司暮皱了皱眉,试图抓住一点什么,微微走了神,连少年推开他又推门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
  司暮居所的不远处。
  两个刚巡逻完一圈的小弟子蹲在树头下,正叽叽咕咕地讲着小话。
  话题中心正是那喝得醉醺醺的司暮君。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虽然为什么特殊并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每年今日,司暮君都会在屋里痛饮美酒一醉方休——和一位不知名美人儿。
  美人儿是谁,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亲眼见过——大家最初只是听见屋里隐约的动静,然后胡乱猜测罢了。
  真正来“盖棺定论”的司暮君本人——某天几个小弟子讲闲话的时候被司暮君逮了个正着。
  小弟子们惶惶恐恐,还以为自己要凉了,结果司暮君却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们,没肯定,但也没否认。
  于是这传闻就传得越发真实起来。
  “说起来我还真想看看里头那人是谁,以司暮君的性子,能让他如此藏着掖着的肯定是个绝世大美人。”
  “害,谁不想看呢,可惜司暮君藏得严实——一年里也就这个时候能听见一点动静了,平时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司暮君这金屋藏娇的本事可厉害……不过今天我看到有人悄悄往司暮君屋里送人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
  两人兴致勃勃地一顿瞎猜,正聊得兴起,其中一个忽然疑惑地哎了声,拽了拽另一人的衣袖:“你看看那边有个人……”
  他下巴往那边一抬,示意道:“我看见他刚从司暮君屋里出来的——”
  两人登时打了鸡血似的,刷得站起身来,三两步跑过去,将人拦了下来。
  走得近了,看清少年模样,两人有一瞬失神。
  谢清霁此时套着的少年身还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五官还未完全展开,犹带几分稚气。
  不过也不难看出,待他来日长成,必定又是个容貌隽美的好郎君。
  但这都不是重点。
  少年身上衣衫单薄,质量算不得上好,虽然已尽力整理过,但仍有些褶皱一时半会消不去。
  衣领就是其中一处——它不顾谢清霁三番几次的镇压,非要顽强地翘起一角,露出少年一小截锁骨。
  一抹暧昧的红痕就在那衣领下锁骨上冒出头来,若隐若现。
  修行之人眼都比较尖,在黑夜里也能清晰视物,两弟子看见了这痕迹,立刻脑补出一场大戏来。
  他们压了压吃瓜看戏的热切心情,状若无意地惯例询问:“你是谁?这大晚上的要上哪去?”
  谢清霁自动忽视前一个问题,只把司暮的名头拖出来挡着,淡淡道:“司暮让我随意。”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好好思考一番,没什么心思应付弟子们,冷淡地微一颔首:“劳烦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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