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本想回骂,顾及苏忘离命令的话,便应生生闭嘴,将到舌尖的脏话在嘴里转了圈,囫囵吞下去,赏给柳彻寒一个大白眼,像只凶恶猎狗,恶狠狠地呲牙怒目柳彻寒,下一秒就要飞扑而上撕咬死疯子的脖子。
柳彻寒不在意,一双凤眸回瞪他,两人瞬间火光四射。
苏忘离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心中怨念加深,怒火四起。
这两个人现在不打情骂俏了,又开始眉来眼去了!
苏忘离闷气生的难受,但一心念想自己要做一个好师父,不可动怒,不可生气,要多为自己徒弟考虑。
喘气平复,强压下怒火,缓缓开口道:“这里面不干净,你们两人上点心,别被那东西把胎光偷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两个人别顾着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老老实实打怪物。
可景湛这个木头脑子虽然话本看得多,但到自己身上又是雾里看花不明朗了,根本不敢多想他师父言中深意,只能遵守师命收回凶恶目光警惕注意四周。
柳彻寒也将眼神收回,一副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苏忘离话中深意。
屋外细雨连绵越下越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三人本想着去其他两间房里瞧瞧,但是放两个昏迷的人在这,又怕他们不安全,苏忘离想一个人去,让两人在这里待着,也算施舍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但此话一处,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
苏忘离没想到两人反应竟如此之大,便改变想法,要带其中一人去看。谁知另一个人也都是不愿意,这般争来吵去,雨淋漓下,时间一刻刻逝去,三人谁也没离开这间书房。
苏忘离怒急,朝两人大吼:“既然如此你们一人背上一个一起去!”
本来是句气话,没想到两个徒弟竟破天荒思考许久这个提议。
景湛先同意苏忘离的观点,走到一人身边将人拦腰托起扛到肩上,还像扛麻袋一样掂了掂,眼中鄙夷万分嗤笑一声道:“瘦不拉几跟头快饿死的蠢驴一样,还修道之人!就这样出来捉妖,我看你们琉山雪潭是没人了!”景湛阴阳怪气专门说给柳彻寒听。
嘴上尖酸怪气,心中却忽的心猿意马,眼前画面从阴暗书房中龟裂破碎,继而重新组合成黑水镇陈府染坊那天,苏忘离趴倒在他身上,他的手握住苏忘离盈盈楚腰,便能感觉到那腰纤细的不堪一握。
画面又忽而闪过,蓬莱仙山他的房间,仅穿丝薄亵衣的苏忘离,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冰凉的身子贴上他,细长纤腿卷住他的腰,虽看似削瘦,但因平常自律勤加练功,一层薄薄的肌肉遍布全身,瘦而不柴,真乃极品......
景湛发觉身下有股热流涌过,立马停止那些旖旎想象,强迫自己将心思转回到书房。
奈何此话听到苏忘离心里就变味了。
苏忘离顿感失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自己,从脚尖到手臂,太瘦了,没有肉,瘦不拉几像头死驴一样......
心中也逐渐清明,奈何越清明,越失落。
原来他的徒弟喜欢丰满有肉的,不喜欢瘦杆烂柴一样的......
苏忘离想到这里悄悄抬眸上下打量柳彻寒,身材挺拔,肩宽腰细,手脚修长,体型匀称。
这人看起来确实比自己要高一些,要宽一些,要强壮一些,要......
要讨景湛喜欢一些......
苏忘离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委屈巴巴的在心里偷偷默认了。
柳彻寒这边正顾着跟景湛争风吃醋,强烈的胜负欲激起他烈烈燃烧的雄心,势要与这个臭破烂一较高下,因此,破天荒的第一次将眼睛从苏忘离身上移开,就这么错过了这位美人儿嫉妒羡慕又委屈的眼神。
“呵,说话要说清楚,什么叫你们琉山雪潭,我可是被逐出来的,不算他们那个死驴雪潭里的人,你说归说,别对着不相干的人说,这叫礼数,听懂了吗,臭破烂?”字字如刀将景湛的厉声恶语尽数给顶回去,顺便还割了景湛几刀。
之后翩翩踱步至另一个昏倒之人身前,轻缓的弯下腰,一张温柔潇洒的俊脸上是遮不住的嫌弃,伸出纤长双手将这个人拉起来扛在肩上,不似景湛如此粗鲁。
柳彻寒眼角余光扫过苏忘离,薄唇轻张,轻浮话语脱口而出:“像你这般粗鲁不懂得疼惜的人,谁会愿意跟你?”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只有屋外绵绵细雨淋漓杜鹃花草木发出的簌簌窸窣声,柳彻寒这话声音说的不小,苏忘离和景湛都听的清楚。
景湛这种话本看的那叫一个多,这些个荤话哪个话本里都有那么一两句,那可是美娇娘经历一夜云雨之后对自己相公在榻上抱怨撒娇的话。
像你这般粗暴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哪个姑娘家家的愿意跟你,也就是我不嫌你技术差。
然而景湛气的不是柳彻寒恶心他,而是下意识的想这话,要是让他师父听去了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得爱护所爱之人?
景湛立刻呵斥反驳:“我哪里粗鲁了!这,这得分人!”
景湛下意识的朝苏忘离望去,一副我解释给你听的模样。
苏忘离是听到柳彻寒说的这句话,但对于男女之情一无所知的他,连话本都不知道是什么,哪能猜透这话中含义,直道两人又在打情骂俏,心里还在纠结比较于自己和柳彻寒的身形,一双狐狸眸明亮圆润的在柳彻寒身上来回扫,似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才肯罢休。
所以,景湛朝苏忘离瞧去时,正好看见苏忘离一对明眸搁在柳彻寒身上不下来。
当即心中怒火冲天,酸意夹杂怨气还带些委屈的朝苏忘离喊:“师父!”
苏忘离被他叫的双眸一顿,觉得自己偷看徒弟心上人被抓包了,心中尴尬万分,一双眼睛来回眨了不知多少次,才没让自己看起来如此狼狈,心中狂跳不停,脸上却严肃冷漠。
每次掩饰自己时,苏忘离总会使用自己最拿手的怒火面具。
此刻便是如此,他压低眉头,抿起唇,一双眼眸凌厉剜住景湛,即将发作的等待他下面的话。
景湛暗骂自己刚刚失态,立刻咳了两声平稳好心中醋坛,低沉嗓音缓慢响起:“不是要去看别的房间吗?师父?”
苏忘离瞥开眼不再看他,挺直腰板走在两人前面,逃一样的迈出书房门槛。
两人互瞪一眼,一人扛一个青衫在肩上,紧跟苏忘离身后。
三人先进了右边那扇房。
苏忘离推门而入,房间不大,一股子潮湿腐木的味道顺着房门扑面而来,苏忘离抬脚进屋,屋中黑漆漆一片,除了潮湿腐朽的烂木味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身后景湛两人踏入房门。
刚进门,柳彻寒立刻将身上那人扔到地上,十分嫌弃的拍打自己肩膀上被蹭皱的衣物,朝地上那个昏睡不醒的前师弟翻了个大白眼。
景湛这回弯下腰,小心翼翼轻轻将人放到地上,直起腰后神气满满的就开始讽刺柳彻寒:“我看你才真是粗暴,要像我一样轻轻将人放到地上而不是扔到地上知道吗?”
景湛目光直视着柳彻寒那张恶心笑脸,余光却瞥向苏忘离,似乎这话就是说给苏忘离听的。
他自以为扳回一局,谁知道柳彻寒忽的笑容更灿烂了,一双凤眸弯起含情脉脉地凝视苏忘离,踱步走到苏忘离身边,边走边轻缓开口:“我和你这种臭破烂不一样,我可不是对谁都温柔,对待我喜欢的美人儿,我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你说对吗,师父?”说罢还勾起苏忘离一缕丝发放于指尖揉捻。
这话明明是在回答景湛,柳彻寒却一眼都没瞧过景湛,整句话说出来倒像是对苏忘离示爱一般。
景湛怒目而视,心脏如同泡进一罐醋坛子里,整个心脏都酸透了,泡发了,难受极了。
以前从不曾有如此感觉......
当初只有苏忘离和景湛两个人时,无论做什么,不论再吵再闹,景湛都清楚的知道,苏忘离是属于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不会有人和他争抢。
可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柳彻寒,本来景湛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但是苏忘离竟然破天荒的收他为徒,他再也不是瑶华仙君座下唯一的弟子了。
景湛心中那股怒火没由来的横冲直撞急着要发泄,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所谓的出口究竟是什么,景湛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看到柳彻寒这个死疯子盯住苏忘离白皙脸庞,触摸苏忘离的青丝墨发,说些荤话逗趣自己这个纯洁无暇的师父,心中这股隐忍的怒火如同发狂野兽咆哮撕咬着要冲出去。
于是,他这样做了。
他猛然冲过去拧住柳彻寒触碰苏忘离发丝的那只手,将苏忘离扯着袖摆拉到自己身后,捏住柳彻寒手腕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鹰眸对上凤眸,蓝衣对上青衣,桀骜对上风流,顷刻间两人眼中火花足够将彼此燃烧殆尽。
明明是暗自较量争风吃醋的两人,看在苏忘离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苏忘离此刻也没工夫去管两人眉来眼去这件事了,更重要的是,苏忘离一双狐狸眸漆黑阴森的死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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