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寒慢慢闭上眼睛,他想起十年前刚与傅怀禹在一起时他曾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还会不会选择他。
这个问题,当时自己打了个马虎眼并未明说,但今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不管是一次还是无数次,我还是会重新选择你,但我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话音刚落,炙热且柔软的嘴唇便紧紧贴了上来。
绵长而黏腻的吻结束后,傅怀禹小声道:“你太坏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让我怎么办。”
是的,自己的确太坏了,有恃无恐地享受着傅怀禹对自己的疼爱,还总是一次次伤他的心。
那么,只要和储荣保持距离,就没关系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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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祝玉寒处理好傅怀禹这边的事再赶到警局时,意料之中的遭到了副局老李的强烈谴责,老李指着他鼻子就跟骂儿子一样,童嗣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待到老李气消了才敢上前询问。
祝玉寒头一遭没有骂他多管闲事,而是苦笑着告诉他傅怀禹生病了,所以自己来迟了。
“祝队,你不会真的打算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吧,你可想好了,不然……彤彤那边有不少漂亮妹子,给你介绍个?”
“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再一次,或许就没有被原谅的资格了。”祝玉寒笑笑,穿上警服走了出去。
霍桑他们已经根据施令仪小妹妹提供的信息早早来到了后山处埋伏,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也不见有嫌疑人经过此地。
这地方就是个荒山,平时也无人愿意踏足于此,所以也是人贩眼中人口交易的极佳场所。
薛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干巴巴的面包生啃着,噎的他直咳嗽。
“怎么就吃这个,盯梢是很耗费体力的,买点好吃的带来。”霍桑见他这副模样,将手中的沙丁鱼罐头递了过去。
薛垣喝了口水,擦擦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妈刚做完手术,那边急等着要钱,不节省点怎么行。”
听到这话,霍桑只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
那些靠倒卖儿童逼迫他们做直播疯狂圈钱的恶人还在某处逍遥自在,而这些一直在为了人民兢兢业业的警察还在吃糠咽菜,甚至连亲人经历了大手术都不能过去看一眼,这叫公平么?
霍桑拍了拍薛垣的肩膀:“等结案后,我会请警局的同志发起募捐,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工作,这样才能对得起信赖你的人,明白么?”
薛垣看着霍桑,喉咙紧了紧:
“以前我为了钱售卖罗慧女儿被绑架案的信息,造成记者围追堵截,激怒了凶手,使得无辜女孩惨死,那个时候我就想,反正自己烂命一条,但只要能救我妈,我什么都可以做,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混蛋又荒唐。”
“但幸亏那时候傅组长伸手拉了我一把,还出钱给我妈动手术,才使我没有继续错下去。”
薛垣笑笑,重新举起望远镜:“有傅组长这样的好警察在,我相信,天下必会太平,黑暗必会无处遁藏。”
“所以,你口中的这位傅组长真的和刑侦一队的那个祝队长俩人是一对儿?”霍桑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这个,我哪知道,话信三分就行……等等,你问这个,该不会是对祝队长有什么意思吧?”
“想什么呢。”霍桑白了他一眼,“但是有件事我更在意。”
“什么?”
“咱们局里法医科的那个科长,叫储荣的那位,他对祝队长是什么看法。”
薛垣有些不明所以:“俩人搭档六年了,一直没吵过没红过脸,应该互相挺有好感的吧,不然也不能一起共事这么久。”
“这样啊……”霍桑若有所思道。
“组长,您今天很八卦哦。”
霍桑笑笑:“别多想,好奇而已。”说罢,霍桑拿起望远镜,继续窝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路口。
关系挺好啊……
那还真是难办了。
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红霞沾染了天际,将整座荒山都染成了血红。
就在几人聚精会神之际,无线耳机里传来童嗣的呼叫声:
“霍组长,目标出现了,现在正在东河大街,以同样的手法骗了一名七八岁的女孩,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现在正往广陵区前进,你们那边注意盯紧一点。”
“收到。”霍桑按下无线耳机,冲着埋伏在各处的组员比了个手势。
东河大街距离荒山大约十几公里的距离,开车过来的话大约要二十分钟,附近埋伏的组员看到手势后用无线电同其余组员包方位,让他们密切注意二十分钟内的来往车辆。
下午五点三十二分,目标车辆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一辆老旧的面包车,车里还传出孩子的哭声。
射击手躲在路边草丛,待车子一经过迅速将信号定位发射器打在车身上,待车子稍稍走远后才摆摆手示意埋伏的组员出队。
根据定位器的信号,几人跋山涉水终于在六点钟左右抵达了定位的位置。
一间隐匿在枯枝残树中的草房,门口脏兮兮的全是泥巴,里面孩子的哭声响亮异常,但没一会儿哭声便戛然而止。
树林重新归于平静。
专案组的人举着枪猫腰前进,迅速将这间茅草房围了了水泄不通。
霍桑在门口听了会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大概有两三个人,他们一直在说这次骗来的质量不高,只能用来做畸形秀,交.媾秀的话观看人数不会太多。
就这一句话,霍桑差点上头,他努力平复了下情绪,稳住呼吸,对着身后的组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埋伏好。
耳机里传来童嗣的声音,称支援人员马上抵达,三分钟后便可行动。
霍桑紧紧握着警枪,一动不动地贴在木门上,看着手表秒针滴答划过,一颗心也随之悬到了半空。
不远处,一辆警车悄声而来,车子上下来几个武警,待几人分位好,冲着霍桑比了个“OK”的手势后,霍桑抬起一脚将木门踹开。
屋子里三个男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旁边还帮着一小女孩,被蒙着嘴,正呜呜哭泣,三人见警方突袭,马上把牌桌一掀,从桌底掏出枪对准这边发动猛烈枪火压制。
“别伤到孩子!”霍桑穿过子弹,扑到那小女孩身边,用身体护住小女孩,高喊着“掩护”,抱起孩子便往外冲。
几名武警紧随其后,开枪扫射,但就在换弹夹的时候,被对方匪徒一枪打在肩膀处。
那名武警强忍疼痛,换好弹夹,对准嫌疑人的腿点射。
混乱的枪声中,霍桑怀中的小女孩已经被吓到精神呆滞,愣愣的连哭喊都忘记了。
几人先把孩子抱上了警车,便再次返回木屋同歹徒做着殊死搏斗。
枪战结束后,终于将三名歹徒顺利制服,但几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他们将三个嫌疑人拷在警车上,火速赶往警局。
第115章 肉袒(10)
警车呼啸穿过闹市, 在警局门口一个急刹, 接着, 霍桑率先下车, 将那三名嫌疑人拖下车, 警局门口站了一堆警员,看这架势赶紧上前帮忙。
薛垣抱着那个已经吓呆了的小女孩, 给法医科的人打电话通知他们前来验伤。
三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至角落, 齐齐蹲做一排, 背对警方双手抱头。
法医科的人提着工具箱风风火火从研究所赶来, 抱过那小女孩对她进行全身检查,剩下的则负责检验三名嫌疑人的外伤。
祝玉寒就站在后面,望着那三名嫌疑人的背影。
他知道打人不对,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啊。
所以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深色身影顺势而去,揪起其中一名嫌疑人将他按在墙上,一拳一拳重击着嫌疑人的腹部。
嫌疑人被打的惨叫连连,嘴上不住讨饶。
正在给另一名嫌疑人检验外伤的储荣见势忙跑过去拉住祝玉寒,卯足了劲儿将他往一边拖, 但其他警员只是冷冷看着。
是了, 即使他祝玉寒不打,他们也想打,谁出这口恶气都一样。
但对储荣来说则不同,外伤检验、精神鉴定是法医对于犯罪嫌疑人必行的检验程序,如果祝玉寒真的没控制好力道给嫌疑人打傻了, 那正好能给他们脱罪了。
所以他才要去拦。
“冷静点,别因小失大。”储荣从背后抱住祝玉寒,尽量放轻语气安慰着他。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祝玉寒指着他们,呼吸钝重。
“储法医,完事了么?”霍桑冷冷开口。
储荣愣了下,缓缓放开祝玉寒:“还没。”
“所以你抱着他做什么,抱着他光靠感知就能对嫌疑人进行外伤鉴定?”霍桑冷笑一声,抱臂瞧着储荣。
“抱歉。”储荣不着痕迹地咬了咬下唇,打开工具箱,将犯罪嫌疑人的外衣拉上去,对被祝玉寒刚才痛殴过的地方进行伤口检验。
待外伤检验完,储荣又对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精神鉴定,确定他们精神并无异常后便被祝玉寒带到审讯室去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