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野抱着被子笑得喘不过气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噗哈哈哈哈……哈……咳,谁啊?”顾野缓了缓,喘了口气朝门口走过去。
“查水表。”
“水表在门外面啊。”顾野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看。
一片漆黑。很显然,被人堵住了。
“……有你的快递……”
顾野:“……我没买东西啊。”
唔,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社区送温暖,开门。”外面的声音有些冷了下来,带着几分爆发边缘的压抑感。
“好吧……”顾野拉开门,话音未落,便猛然被拉入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眼前一花,背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顾野整个人便被压在了门板上。
“哟~楼少校,有何贵干?”顾野抬眸,对方的脸就在距离他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楼濯玉垂眸看着眼前被禁锢在自己怀里和门板之间的黑发少年。
漂亮的桃花眼微弯,比平时水润了很多,连眼角都染上了一丝红晕,眼角的泪痣分明,此时却带出了几分色气的妖异感。
上身的衬衫敞开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覆盖着柔韧肌肉的胸口和有着六块腹肌的腹部,不显精壮,而是恰到好处的性丨感线条,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撩人的色泽。
“……你故意的。”楼濯玉的眸色暗下来,喉结滑动着,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野鼻尖,眼眸深处燃着的火焰越发灼热起来。
“嗯?你在说什么?”顾野眨眨眼,勾唇露出一颗莹白的小虎牙:“你能起开吗?我很不舒服。”
“不能。”楼濯玉目光落在了顾野的唇瓣上,说话时微微探出的一点鲜红舌尖让他的心头疯狂地悸动起来。
……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楼濯玉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略显沉重的呼吸压下来,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喉咙被抵住了。
是顾野的手臂横在了他脖颈上,那人正抬着下巴,水光涟漪的眸子里亦有火苗升腾起来:“楼少校,你可要想好了。”
楼濯玉的动作一顿,两道略显沉重的呼吸纠缠着。
“你怕了?”
“呵……”楼濯玉喉间突然溢出了一声低笑,茶色的眼眸中泛出了笑意,随后一伸手扣住了顾野的手腕,强硬地压在顾野头顶的门板上,压了下来。
唇瓣相处的一刹那,两个人的呼吸同时一窒,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让人的心尖儿都颤起来。
顾野几乎听得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楼濯玉的吻却带着些小心翼翼,轻轻触碰着,便很快离开了。
他将额头抵住了顾野的额头,呼吸粗重,目光落在顾野的眸子里,带着野兽一般的侵略性,去又奇迹般地压抑着,克制着。
“喂……嘶……”顾野刚要开口,颈间突然一疼,令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的脑袋埋在他颈间,灼热的呼吸落在肩头,颈窝里传来一阵刺痛,连扣着他手腕的大手都收紧起来,攥得顾野腕子生疼。
直到顾野感到自己颈窝都开始发麻时,对方才松开了口,目光沉静下来:“礼尚往来。”
顾野:……
你大爷!以前在萨坎星喝醉了咬你一口你还记着呢?!
“明天还有比赛,楼少校请回。”顾野摸着颈窝里凹凸的牙印,呲着牙拉开门。
……咬的真狠……
“回哪?这不是我们的房间吗?”楼濯玉学着顾野刚才的样子,有些无辜地眨眨眼。
“哪儿来回哪儿去,我看少校刚刚在对面窗口看得挺开心的。”
“没有在这里开心。”
“……你走不走?”
楼濯玉装没听见,径自脱了外套丢到床上进了浴室,进去之前还不忘帮顾野理了理刚刚被他扑乱的床铺和抱枕。
顾野:……
这个人还能不能好了?
……
……
如果说要顾野说出一个他最不喜欢的作战环境,那么无疑便是荒漠战场了。
正午时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将人的皮肤烤得生疼,到了夜晚却又极冷,需要穿上大衣才能勉强御寒,然而荒漠中最可怕的不是高温和低温,而是沙尘暴和缺水。
此时的顾野便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
铺天盖地的黄沙呼啸着笼罩过来,细细的沙粒在飓风下化作了刀刃,几乎要将人的衣服都扯碎。
顾野匍匐在一小片岩石下,厚厚的围巾护住了口鼻,依然觉得被灌了满嘴的沙石,连呼吸都带着土腥气。
一天前他和其余四名队友们在一场风暴中走散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不翼而飞,里面的水壶和替换弹夹、麻绳钩锁等自然也丢在了荒漠中。
好在他的军匕随身携带着,牢牢绑在了腿上的带扣刀鞘里,靠着荒漠中仙人掌的汁液,顾野才没因为干渴而把命丢在这里。
是的,第二场竞赛中并没有使用模拟战场,而是拉到了位于奥兰多北方的斯帕克荒漠。
所有人手中都有着一枚求救器,在面临死亡威胁时可以按下它,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在战场上空巡逻的穿梭舰会在第一时间施以救援,当然这也代表着放弃了比赛,将被记为“阵亡”。
这场比赛比第一场更加残酷,所有的六支队伍都加入了战场,每个人胸前都别着属于自己队伍的徽章,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击杀”其他的队伍中的队员,获取他们的徽章。
当然,比赛中不允许出现伤亡,用的子弹都是训练用的空包弹。
以获取徽章数最多的三支队伍出线,进行最终的冠军争夺战。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混战,任何一支队伍都是对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己方队员走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被其他的队伍围攻,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阵亡而后被夺走徽章,更不用提沙漠中的重重危机。
缺水、风沙、夜间的低温以及毒蜥蜴和隐藏在黄沙之下的带毒沙蛇沙蝎,任何一种都有可能要了没有同伴的顾野的命。
沙尘暴肆虐了近半个小时才离开,顾野藏身的岩石已经完全被黄沙掩埋起来。
一小片沙地突然动了动,砂砾滑落下来,一个人影慢慢从沙土中爬起来,抖着身上的沙土。
顾野甩甩袖子,抹了把脸,呸呸吐着嘴里的砂砾,又打开怀里被麻布紧紧缠绕包裹着的狙丨击丨枪,检查过后发现并没有钻了沙子才暗暗送了一口气。
开玩笑,没了枪,他拿着手里不到半尺的小匕首去跟别人的冲丨锋丨枪干仗吗?
怕不是去千里送人头的。
他的耳麦在沙尘暴中进了沙子,与队友们失联了。
头顶不远处就有一艘穿梭舰跟着,一方面为了录像,一方面也在保证着参赛者们的生命安全。
太阳慢慢升高,顾野蹭了蹭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的唇瓣,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痛着。
他很饿,整整一天半,除了喝了点仙人掌的汁液,他没有吃到任何东西。
说起来,仙人掌汁液真的难喝。
一回想起来那个味道顾野就觉得喉头发紧。
奥兰多的太阳和蓝星的太阳极为相像,却更加毒辣。
顾野脖颈上一小片没有被遮住的皮肤甚至已经晒脱了皮,现在经过汗水的浸润后又火辣辣地疼着。
通讯器耳麦虽然坏掉了,但所幸手腕上的定位仪器还可以用,顾野很快便找到了方向,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
……
“阿璨,你说顾野他会追上来吗?”
一身沙漠迷彩的青年裹紧了身上厚重的军大衣,吸着鼻涕望着天上的星斗。
斯帕克荒原的夜晚很冷,风像刀子一般刮得人脸颊生疼。
同样缩在大衣里的少女掀了掀眼皮,声音沙哑:“会的。”
女孩子的身体到底是娇弱一些,长时间的缺水状态让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寒夜里,四个少年人裹着大衣缩在一块岩石与地面的狭窄缝隙中,没有生火。
火光会引来其他的队伍,而他们只有四个人,最强战力顾野也失联了,如果被其他的队伍发现的话就不妙了。
一天半中她们遇到过两支队伍,只不过都被周归璨领着巧妙地避开了。
夜风呼啸着,虽然被岩壁挡去大部分,但余下的风依然灌了进来,引起众人一个瑟缩。
周归璨迷迷糊糊的脑袋被这阵夜风吹得清醒起来,却听到了被风带来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岩坑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用爪子不停地抓着地,带着几声低低的咆哮。
周归璨腾地坐起来,瞬间惊起来一身白毛汗。
“什么东西……在外面?”其他的队员也发现了,对视间不约而同地神情凝重起来。
“我去看看。”
夜色深沉,周归璨小心地探头,发现了黑夜中闪闪发光的绿色眼睛。
不是只是一双。
而是……一群!
”沙漠灰狼群!!!“周归璨的脸色一白,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藏在大衣内兜里的求救器,却在触碰到冰凉的金属球时顿住了。
唇瓣抿了抿,周归璨收回手,回头看向其余三名队友:“空包弹打不死狼,我们只有匕首能用。”
事故
狼群躁动着围住了岩坑,尖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低垂着脑袋低声咆哮着。
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东西了,黯淡无光的皮毛甚至被突出的肋骨顶出一条条沟壑来。
岩坑中,向林手中的军匕闪过一道寒光,映在脸上:“怕什么,一群畜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