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内摆的整整齐齐的牙刷, 相互靠在一起,就像两个互相依偎的恋人, 正如她和齐寒。床铺每个拐角都用固定器固好, 生怕错位!窗台悬吊的晾衣架下面都要铺层隔水纸, 以防湿了窗台再流到地板的毛毯上。
今天星期天, 两人短暂地摆脱了烦躁的学业,一起躺在床上,相互依偎着。
齐寒搂着她的细腰, 亲了亲她的头发,忽然开口问:“我这样算不算是抢了我哥的暂定女朋友?!”
苏夜纯在温软的怀抱中仰起头,入眼就是齐寒低垂的视线。
“你这话酸不拉几的,我妈和你妈可都盼望我做你齐家媳妇呢!结果几个月后……她们真的多了一个未过门的儿媳!虽然有点差别,但是本质不变对吧?!”
齐寒垂头又在她挺翘的鼻尖上亲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说的对,我妈应该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颜伯母开不开明了。”
“啧!我挺不爱听你说这话,‘应该’?还有!我妈怎么了?她哪方面让你觉得不开明了!”苏夜纯忍不住嫌弃。
“我错了,不然,我亲你一下作为补偿?”齐寒说完,就去追寻着那甜润可人的薄唇,义无反顾地凑了上去。
苏夜纯被巨大黑影遮住的一瞬间,脑中飞快闪过一些东西。社会主义社会中存在的偏见随处可见,有人崇尚封建,有人思维跳跃,但事事发展总是千篇一律。她与齐寒,要么在一起,要么分手,若有别的路,那大概就是去死了。
另者,颜绒同志肯定会遵从她的意见,虽然对方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但会为了她的幸福考虑,所以她与齐寒的爱情是否幸福大多数还是要看齐寒家人的意思了。但就齐寒的性格来看,齐寒的父母应该... ...挺开明的吧?
不知道齐寒的性向对家人坦白了没有。
刚被松开些空隙,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儿,苏夜纯忍不住地问:“我问你一件事?”
“说啊。”齐寒好奇地看着她。
“你家人知道你的性向吗?”
“知道啊。”
这样她放心了!
“那就好。”
危难被打消,苏夜纯动了动腰,她从醒来就一直躺到现在,躺的有些头晕眼花,而且晕的不是一时半会儿,是从星期五放假一直到现在。至于是为什么... ...这简直让人罄竹难书!
苏夜纯掀开被子,想要直起身就被齐寒揽着腰又拉跌回温暖的怀抱,单薄纯棉秋衣摩擦着,互相传递温度,她撒娇着声音说:“你让我起床啊,我好饿唔!”
齐寒宠溺地笑笑,“去洗漱吧,我给点了麻小。”
麻辣小龙虾?!
苏夜纯有些惊讶,“早上吃这个真的好吗?”早上吃辛辣的东西这样对胃一点都不友好,她准备洗漱完重新点一份皮蛋瘦肉粥。
“没事,你吃的是中午饭。”
扎心了!
洗漱的间隙外卖就到了,仓促吃了些后,又重新窝回床上抱着电脑开始刷2060年春到2062春的网络安全知识与应用的题库。这科属于主打课程必须及格,而且马上就要考试了,所以她刷的特别仔细。
中途,齐寒临时接了一通电话,急忙收拾一番就出去了,想来应该是部门有点事情着急处理。
刷了一个多小时后,苏夜纯打开双臂,疏松懒腰,将电脑关了。等了许久,仍不见齐寒回来,她不由得哭笑了一下。
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人活在世为达目的,或卑鄙,或龌龊,不管无耻下流也好,还是胡搅蛮缠也罢,这都是行事的风格和手段。
从小对这种小伎俩耳熟能详的苏夜纯,对于如何藏好微型摄像头这事,真是太轻车熟路了!
苏夜纯并不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但她的骨子里却没有太多善意,起码在报复苏郑业这件事上没有。她不像苏夜泽那样忍耐力极佳,面对苏郑业与小情人调情聊Ⅰ骚时,还能面色如常,头头是道地分析企业利润上升的空间。相反的,她急她忍不了,她睚眦必报,她小肚鸡肠,所以她要报复!
苏夜纯欢脱下床蹦跶到电视柜旁,摆弄了好一会儿花团锦簇的假花。
晚上八点,夜幕上映。
齐寒脚步轻快上了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不断回荡,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平常她回到家,客厅的水晶灯一定灯光璀璨,这次居然没开,齐寒狐疑地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抬手伸过吧台把里面上空的开关打开。
啪的一声,齐寒瞬间浑身抖了一下,手腕的触感比冰块直接接触身体还要凉上几分。
齐寒眯紧了眼睛缓了一下刺眼的灯光,鸦羽微不可查地颤了几下,才缓慢睁开,“宝贝,你干什么呢?好凉啊,还吓人。”
苏夜纯摇摇软若无骨的手腕,抬起来到齐寒眼前,乐呵呵地道:“这么晚才回来啊?”顿了顿,松开手,又问,“去哪儿了啊?”
齐寒看着她一个劲地憋着笑,良久才弯下腰换上鞋柜里的拖鞋,换完趴在吧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里,苏夜纯很少表现吃醋的样子,她所接触的每一个女生不管关系是否要好亲密,她女朋友丝毫不关心,看待她的颜值也是稀松平常。M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可能对她心生好感,而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希望午夜梦回能跟她相遇,现在... ...可能是她在倒贴苏夜纯吧?而且苏夜纯还嫌弃。
齐寒笑笑问:“你今天良心发现了?”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吗?”苏夜纯踱步回沙发,抱着一只抱枕开始嘟嘟嘴,“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齐寒跟过去,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毛绒绒的冬季超短裙将穿着肉色的打底裤的笔直长腿突现的淋漓尽致,上身是黑色宽松的羊毛外衣,看着要去约会。
“你今天出去了?”
“没有啊!”
“那你... ...”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
齐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没说,默默地坐在苏夜纯旁边,搂住对方的肩膀,又凑在其耳边轻吻了几下,苏夜纯突升起一股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穿的这身真好看。”齐寒擦过泛红的耳尖,吻在苏夜纯的侧鬓,笑着说。
的的确确,苏夜纯很少在衣着方面浪费时间,在她的认知中,美味可口、秀色可餐的食物远比一件衣服要更让她着迷。
如今这般,算是颠覆了她对苏夜纯的认知。
苏夜纯微侧过身以一种极其腻歪的动作抱着齐寒的脖子,双腿掸在她的腿上,五官端正的脸上渲染了三分暗红,“我,特地穿的。”将脸埋在齐寒干燥温热的脖颈处,“喜欢吗?”
半晌听不到齐寒的回答,却能感受到对方垂头盯着她的侧脸,不禁描募起来,最后开口。
“你怕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
“小不正经的,说吧,你想干嘛了?”
“……”
苏夜纯突然不太那么想要跟齐寒谈情说爱了,甚至连丁大点的字都懒得出口。
逐渐冷固的气氛,让人心凉,可能从很久以前,从她主动开口说喜欢苏夜纯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处于劣势。而对方,丝毫不知她一颗炙热的心脏下埋藏这什么可样的可怜与可悲。
没有人愿意活在不确定和焦心当中,苏夜纯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让人感觉到梦幻和不现实,当然这些只是对她而言。
苏夜纯突然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晃荡着两条腿,“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还没到三个月呢。”齐寒想了一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我星期五那天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出去吃饭,勾肩搭背的,而且... ...”顿了一下,苏夜纯笑的不怀好意,“而且你还帮她拿筷子!”
原来她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压根是她不想提。齐寒思忖着,便开口:“然后呢?”
苏夜纯扬起下颚,露出的脖颈在灯光下白的不成样子,“我。想要安全感。”
齐寒垂头看着她,“没有人不会想要安全感,我也想要,那你知道怎么给我吗?”
苏夜纯眼角弯弯的模样,像是得了糖果的幼童,也许就是这个时刻,她应该拿个相机记录一下,或许许久的以后再也见不到齐寒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笑。
“我知道。”苏夜纯努力把头凑在齐寒耳边,语言委婉带着缱绻的语气地说了几句。
安全感,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一切肉Ⅰ欲Ⅰ深情下都能变成实际,它是被人紧紧握在手中的风筝线。
我握住了线,便是抓牢了你。
第40章
半月后。
C市的春节气息浓厚, 别墅区两栋面对面的欧式别墅挂着夺眼的红灯笼,离春节只剩三天了。
苏夜纯数着日子把上次偷录的视频剪辑出来,她妈颜绒前几天已经把离婚的日子确定下来了了, 就在今天。她起了个大早,颜绒也是, 苏郑业早上八点时就人模狗样的去巡视公司了。
今天, 想必是非常值得纪念。
“妈,准备好了吗?”苏夜纯靠在沙发上, 翻看着颜绒专用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一部分的签名早已经签好了,她摩挲着颜绒的笔记不由得想要感叹,这次该结束的差不多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