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带着黄橙橙小菊花的毛衣刚被撩到腰际,苏夜纯感觉到了什么,手上动作突然一停。
“我!我里面棉毛衫也脏了?!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完全是裸着上半身只套着毛衣,而且这毛衣,什么品味!
齐寒不置可否并及时提醒了一下,“其实,你身上就没有不脏的。昨天你拍坐在人KTV大门口不肯走,我能把你塞进车,已经纯属意外了。”
“呵呵呵——”苏夜纯抽动着嘴角不信,她醉酒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可能闹事,更不可能发生坐在KTV门口那么丢人的事。
听声,齐寒就知道这个谎言被无情揭穿了,虽然对方只笑了几声。她摸着鼻子,坐回松软的床上,“去洗漱吧,我帮你叫了外卖。吃完再走。”
“没空!”她那四五个朋友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是在昨天晚上的那个KTV,还是自己找了个酒店住?齐寒!真的是,怎么只把她一个人带过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齐寒本来就和那群人毫无瓜葛,把她拖回酒店已经算是情分了。
在五星级酒店将自己收拾妥帖了,中途外卖到了,并带买了一套羽绒服,苏夜纯实在是赶时间,赶紧换上衣服,把脏了的秋衣、羊毛衫、羊毛大衣都装袋子里准备带下楼扔掉。
苏夜纯将拉链拉到最上面,黑色的羽绒服大了一号,像是臃肿的汉堡,前后夹击她这块薄薄的肉片。
眼看送快递的人要走,苏夜纯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下,意味不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寒不放,“麻烦一下。把单据给我,我等会把钱转给她。”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询问,齐寒双手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冷不丁点了下头,对方才掏出攥的已经打皱的付款单递给她。
待人一走,苏夜纯摸着口袋,半晌指尖没有触到想要的东西,急忙问:“难道昨天……我手机也脏了?”
齐寒抱着搞笑二哈的抱枕,将脸埋在抱枕上,只露出一双透亮带着星河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头,“对,它昨天在包间的冰桶里壮烈牺牲了。不仅你的,还有好几部呢。场面委实壮观,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
苏夜纯:!
外卖点的是干锅,香气四溢,齐寒不忍心浪费硬是拉着她吃了几口,两人才临时打车去了昨天市中心的KTV。
一路上无言,中途时,苏夜纯问齐寒这是逃课了?齐寒但笑不语,一句没课说的煞有其事。
果真如她所想,她在C市的朋友被扣在KTV的包间里,等待救赎。
长久不见,一见面那气血上涌,冲的脑袋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玩游戏玩脱了,直接把付钱的家伙扔冰桶。
人在包间做,“扣”从天上来,这不是等死吗?!
C市来的朋友是两男两女,年龄大概跟苏夜纯一个年纪,就是长期在社会上打拼的味道太重,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金碧辉煌的长廊,两面墙上都是泛着金黄色底印的镜子,巨大的“夜糜”二字,水印似的横着在镜子中。在长廊最里面的拐角处,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这个左顾右盼的女人,扎着两个蓬松丸子头,身材羸弱,腰肢不盈一握,她猛一转头就见到苏夜纯,而后,突然嗷嗷扑过来抱住苏夜纯柔软的腰肢,“苏姐姐!”那副欲哭不哭的表情,像是等待长期未归家父母的女儿一样。
苏夜纯揉了一把呦呦的丸子头,“他们呢?”
呦呦脚步飞快,急不可耐地拉着人往包间去,“大哥和二哥还没醒,他们昨天在你走后,又叫了几瓶洋酒兑红茶,但是我们手机都泡在冰桶里……所以……就被扣了。娇姐这会儿去跟KTV经理协商了怎么付钱呢。”说完,凑在苏夜纯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后面那个人是谁?!”
刚才她苏姐姐过来时,她就注意到那个身高和身材很成正比的女人,对方一直跟在她亲爱的苏姐姐后面,亦步亦趋,那双勾人的瑞凤眼看人时都像在放电。
苏夜纯回头一看,动作一停,轻咬着嘴唇问:“你怎么还在?!”方才火急火燎地下车,她以为对方直接坐着那车回去了,没想到是悄无声息地跟到了这里。
“不来,谁给你买单?”齐寒问的风轻云淡,像是理所当然。
苏夜纯搂着呦呦消瘦的肩膀,将人推进包间,“你先把她们叫醒。”说完转身将齐寒拉进了隔壁一个包间。
这个“夜糜”KTV是晋江市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高档娱乐场,包间统一大包厢,不存在小包或者中包。这间包厢中没有开台,所以在厚重的门阖上的那一刻,里面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且将所有的声源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苏夜纯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从后伸过来的拉力,拽的趔趄几步,“有病”两字还没说出口,突如其来的天地翻转,让她摔跌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了。
“你有病啊!”想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苏夜纯气急败坏的拽着一旁的大理石茶几想要起身,又被黑暗中伸出的手按在肩膀推了回去。
“齐寒!你真的有病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女女授受不亲?!”苏夜纯怒火冲天的骂,这齐寒怎么回事!被夺舍了?!
齐寒眉头紧蹙,喑哑着声音,按着那双忍不住挣扎的手,抬腿压住曲起想要起身的长腿上,克制着脾气道:“别动!苏夜纯?苏夜纯!我生气了!”
“我看你不是生气,你是生病!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别现在发疯?!”凸起的酥Ι软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轻晃着,浓墨重彩的黑暗中,感官被放大了数倍,声音、气味触感都让人敏感的不行。
一阵簌簌声过后,就是似有似无略微清淡的清香,几缕带着香气的发丝落在脸上有些痒意。
苏夜纯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她屏住呼吸,准备跟对方好好讲道理。
包间内的静寂逐渐蔓延开来,逐渐取代了刚才的叫嚷。安静下来的氛围,将两人情绪都收敛起来,说话也理智了不少。
“你放开我,我得带他们出去。”
“苏夜纯我说我生气了。”
“你要是有病,可以去看医生。你生气我惹的你找我?就算你找我说,那也没必要……这样吧?!”
“哪样?我觉得挺好的啊,qc俯身。”
双手被牢牢扣在头顶,这样的姿势本来就羞涩,齐寒再一朝她俯身……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几个朋友还在与这一墙之隔的包厢内等着拯救,她现在急得有些烦躁,背后都沁出了一层汗,偏偏天气零下几度,过了一会,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的。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就算生气,也需要告诉我个原因吧?!”
第32章
现在这个情况,她发誓,真的从没遇到过!喷薄的呼吸顺着脸颊往下落,带着浓重的干锅的香气,眼前浓重的黑影彻底笼罩下来后,两人几乎无缝贴合。
“我认为,咫尺之间……我们说话会不方便。”苏夜纯有些难受且艰难地扭动着腰,企图在对方似有千金重的呼吸下,为自己谋得必要的利益。
“我觉得,你说的对,咫尺之遥太远了,我得贴的更近些才行。”齐寒说完就将身体放的更低了,圆润饱满的葡萄挤压在一起,形状有些变形,只差流淌出甘甜的汁液,她突然问道,“苏夜纯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明明结果那么明显……还是你太蠢?”
“别过分!你生不生气跟我蠢不蠢有什么关系——”吗?
“四妹!在吗?!”一道粗糙的声线突然乍起。
晋江市最大的高档KTV,隔音效果就算再好,也禁不住别人直接推开门进来乱喊。
苏夜纯堪堪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咽下喉咙,整个漆黑的包间里寂静非常,从长廊内照过来的灯光落在摆件齐全干净的黑色大理石茶几上,同时也驱散了微许浓重的黑,更是将包裹在两人间的黑暗融化了一角。
不多,刚好就是抬起下颚,想想仰起身的脑袋。
推开门的人完全被这么一副场景劈的外焦里嫩,粗糙的手指抓住顺滑冰凉的竖长把手,就算冷的让血液凝固,也久久没动。
“苏姐姐在不在?二哥你别挡路啊!”另一道清脆的女音划破寂静,透过微光与沉黑在两人耳边响起。
呦呦蹦跶着想将脑袋往里探,被冰凉把手传递过温度的砂质手掌,忽然按着那颗乱晃的小脑袋,把人往后推。与此同时,还说:“没有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四妹可能去找经理去了!”
“唉!二哥你别推我啊,我怎么感觉你说不对啊!”呦呦张牙舞爪地说,“万一是去厕所呢?!”
“那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沉重的厚门被重新阖上,齐寒轻呼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但见对方分神,苏夜纯千钧一发之际侧身将人掀翻。
包间里的沙发是国际标准长度,五米。宽度只有半米,最多够一人睡躺,所以齐寒被掀开后,直接从沙发边缘滑下去了。
“呃!”
闷哼声起,黑暗中看不清情形,苏夜纯冷笑不语,将泛酸的手臂揉了一会儿,才发现刚才滑掉地的人完全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