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皇怔住了。
过了半晌,兔皇惊得大叫:“那我要死了?”
霜翎唉声叹气。
兔皇却又摇头说:“不,我没死啊。”
霜翎只说:“你现在没死,不代表就不用死。”
兔皇却说:“那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人终有一死。说不定我八十年后才死呢?难道那也算在讖言头上啊?”
霜翎一下被噎住了。
兔皇摆摆手,说:“既然我丧了精但却没有亡了魂,就证明无事!现在别说这个了,你先去给我办一件事。”
“什么?”霜翎不情不愿地问。
兔皇答:“下一道旨意,免去狐美人日常跪拜之礼。要是他不乐意的话,也不必去跟皇后请安了。”
霜翎听到这话,更是气愤不已:“我看首席大臣真没说错,你真的是被狐媚勾引了!他的OO上面是不是涂了迷药!”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霜翎还是尽职地把这道旨意发到了六宫各人的工作邮箱。后宫的几个妃子坐不住,跑到皇后那儿抗议:“皇后,这个狐狸美人怎么可以搞特殊化?而且他根本不会打游戏,怎么配伺候君上?”
“还是看君上的意思吧。”皇后回答,“要说游戏什么的,本宫也不曾打游戏呀。”
“对啊,所以皇后您一直都不得宠呀!”蚂蚁贵人眨巴着眼睛说。
皇后呵呵一笑,说:“诶?我怎么依稀记得君上说过要降你为答应来着?”
“……”
蚂蚁贵人降为答应,即日执行。
并不知道后宫已经生了妒忌心,兔皇这晚再一次翻了狐美人的牌子。他心情特别雀跃,天刚擦黑,他就兴冲冲地说:“霜翎,快备车,我要去临幸狐美人了。”
霜翎抬眼看了看时钟,说:“时辰还没到呢。”
“我提早点儿去不行吗?”兔皇说。
“侍寝前所有妃子都要焚香沐浴的。”霜翎说,“你去早了也没用。”
兔皇眨了眨眼,雪白耳朵翕动:“所以我现在去到他那儿,能看到他沐浴?”
霜翎噎住了,半晌说:“你不是说你是清纯小白兔?和那些淫 乱的兔子都不一样吗?”
“这……”兔皇也噎住了,半晌才讪讪说,“我说过这样的话?”
霜翎只道:“君无戏言!”
兔皇笑了:“那是明君,我那么昏庸,还是出尔反尔、沉迷后宫比较合理吧!”
霜翎见兔皇这样坚决,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备车陪兔皇去看狐狸洗澡了。
第6章
按照宫中的规定,皇帝一般在傍晚翻牌子。被选中的妃子要在天黑之后焚香沐浴,就是洗香香好被O。当然,妃子也不总是被O的那一个,历朝历代,妃子反O的事情也是有的。一般看皇帝的兴趣在哪里。
但第一次有皇帝被反O的时候,确实是引起前朝后宫的震荡的。大家都觉得妃子冒犯天威、损伤圣体,必须格杀。
当时的皇帝是鸡妖,这个鸡皇就说:“这不能怪爱妃,要怪就怪朕是一只喜欢被O的鸡。”
大臣们非常震惊:“君上,这可是有违天命的!”
“真的是有违天命吗?”鸡皇叹道,“要是天命不许,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朕的G 点放在朕的P眼里呢?”
大臣们哑口无言。
鸡皇不但让妃子O自己,还揣上了妃子的鸡蛋。大臣们也无话可说,倒是宗亲们觉得面上无光,将鸡蛋偷了砸碎。鸡皇得知后,气得飞天了,史称“鸡飞蛋打之变”。从此之后,皇帝的宗亲都很难入宫了。
也是因此,兔皇的兔子亲戚们都很难入宫见兔皇。兔皇的父母一直为“阴兔丧精”的讖言所困扰,但不能入宫盯着兔皇不破色戒,只得在兔皇入宫前锁了他的情窍,又疏通一番,把霜翎一并送入宫中,好监督兔皇。
在兔皇前去狐美人寝殿的路上,霜翎便长吁短叹:“唉,我真的辜负了兔爸兔妈的嘱托!”
兔皇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见美人。
如霜翎所言,狐美人正在寝殿里焚香沐浴。
浴池里洒满了玫瑰花瓣,犹如俗套的电视剧画面。
但因为狐袖的身姿,却又让这个画面不落俗套了。
狐袖留长发,用桃木簪挽起高髻,耳边却仍落下几缕束不住的青丝,垂在灵狐玉面的两端。
隔着纱帘,兔皇看着若隐若现的美人面,也是丧精失魂了,只对霜翎道:“你看,你说,这美不美?你就说,美不美?”
霜翎冷哼一声,评价:“妖孽!”
兔皇道:“那就是美的意思啦?”
霜翎不肯承认:“妖孽就一定美?”
“当然啊。”兔皇说,“妖孽就是美的。不美的那叫妖怪。”
霜翎倒是噎住了,半晌又说:“妖孽也好,妖怪也罢。我都瞧不上。”
兔皇自是习惯了霜翎这样的言谈,可站在帘子旁侍立的仆人可不。狐袖是他的主子,他自然听不得霜翎这样讲狐袖坏话,故这仆人便说:“你自然谁都瞧不上,你是阉鸡,六根清净。”
霜翎当堂气得咯咯叫:“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他妈的说实话!”仆人反击道。
霜翎正要跳起来用白羽翅膀扇他丫的大嘴巴子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却听得一声淡淡的“罢了”隔着帘子传来,声音轻而平,像丝竹声悦耳、却又惑人。
那是狐袖的声音。
“罢了。”狐袖说,“红炉。”
这个叫红炉的仆人,也是狐袖从宫外带来的,和狐袖一样,是个赤狐。不过这红炉还是只小赤狐,尚未到成熟期,不需要阉割就能进宫伺候,便对霜翎开起嘲讽了。
狐袖从浴池便拾级而上,水珠从他的肩膀泻下,直到脚踝滑落,流过他玉雕的一样的身躯。
这样的画面,连霜翎看了都脸红,忙转头别过视线。但狐袖好像对自己的裸 露毫不在乎,仿佛穿衣服和没穿衣服在他看来都是同一件事,并不因为一丝不挂而羞耻、也不因为天生丽质而自傲,只是平平常常的、不徐不疾地走了过来,隔着帘子对兔皇说:“你来早了。”
兔皇的腮边染了兔耳朵一样的粉红:“啊……早了吗?”
红炉捧起了浴巾、礼服,替狐袖伺候穿衣。
狐袖一边穿衣,一边说:“你确实是早了,我还有事。你先等等吧。”
兔皇倒是听话,乖乖坐下,却见狐袖与红炉一起往外走去。霜翎却忍不住忿忿不平说:“狐美人好大的架子!君上来了,你也不理他!”
狐袖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霜翎答:“我可是大内总管,管的就是大内的事情。君上的起居更是我不得不管的事情,你这样简直是欺君罔上……”
狐袖说:“说来惭愧,我是狐狸精,本性就是喜欢迷惑男子、为所欲为。明知是不对的,但总难以自控。”
“怎么会不对呢?”兔皇站起来,握住狐袖的手,“美人尽管对朕为所欲为吧!”
看着这个场景,霜翎也一下气得咯咯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场下蛋了。
第7章
但霜翎多生气也无用,兔皇被这个狐狸的媚术给勾住了魂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尽管霜翎一直站在兔皇身边、帮兔皇怒怼首席大臣为首的保守派,但是现在的霜翎却忍不住萌生了让保守派来将妖狐收走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我先失陪了。”狐袖朝兔皇微微颔首,便和红炉去了花园。
兔皇在屋里等候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只对霜翎说:“你别陪我在这儿苦等了,你先去休息吧。”
霜翎也没眼看这个昏庸的君王是如何被男狐狸精魅惑的,便说:“好,那我去睡了,你们小点儿声。”说完,霜翎头也不回就走了。
兔皇遣走了霜翎,便自顾自跑去花园,去看看狐袖到底在干什么,是什么事情比伺候君王更重要。却说兔皇走到了外头,便见花园里秃秃的,没什么植物,只有红炉在翻土播种,忙得热火朝天,而狐美人则在旁边的藤椅上翘脚坐着,手握羽扇,闲适得很,不时指挥两句。
兔皇便走上去,问:“在种什么呢?”
狐袖见兔皇来了,也不让座,仍端坐于藤椅上,淡淡说:“种花。”
“什么花呀?”兔皇好奇,想了想,又说,“而且,我记得这个花园里本来就种着紫枝玫瑰的。这种玫瑰四季都能开花,宫妃们也喜欢,觉得是好意头。况且,这些玫瑰香气也很浓郁呢。”
“什么都好,”红炉回答,“就是俗气。紫色里带粉红的,很俗气。我们主子一点儿都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他!”兔皇笑着说,“那现在种的是什么?”
红炉答:“这是胭脂茉莉,我们主子的生辰花。”
兔皇极为喜欢,又说:“这名儿就好听,什么是胭脂茉莉,我竟然从来没听说过。”
红炉回答:“那是我们那儿才有的花。”
“我真要见识见识了。”兔皇倚在旁边,说,“一定和狐美人一样,好闻又好看。”
狐袖却道:“不值什么,不过是一种胭脂红的茉莉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