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被徒弟杀掉[重生] 完结+番外 (苍非蓝)
但比起思考这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抓紧机会试试能不能提前返回身体。
谢千言站在围墙上,伸手朝前探了探。
明显的灵力波动从指尖传来,但这道外围阵法针对的显然是修真者,除了穿透时稍微有些不适,谢千言还算顺利的闯了过去。
但当谢千言进入花园准备降落时,却陡然停住了身体!只见地面从两三公分到六七十公分的高度里,一缕缕白色的丝线忽然缓缓出现、凝固,织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半透明蛛网。
谢千言悬在半空当中,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地上那饱含杀气的锋利丝线,一时竟有点想笑。
残忍、有效并且对魂体威慑力十足的布置,只要他敢强行踩下去,灵魂就显然会被这些错综复杂的丝线直接绞成碎片。
很好,他养出来的徒弟想得很周全哪。谢千言在花园中转了两遍,默背下了这些丝线的每一处细节,随后试探着飘进了别墅内部。
里面的人不多不少,一、二、三楼的值班室中各有两个,一共六人。底下两层楼的修真者都在认真的盯监控,三楼的两位,却正在交谈。
“王哥,你说今晚上出去执行任务的丙字队得手没有?”体格瘦小一些的青年侧头问身旁的男人。
被叫做王哥的人剃了个寸头,单眼皮,一张方脸看起来正气凛然。只听他压低声音道:“小叶!我说了几次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关心别人做什么?”
小叶陪了个笑脸,却没闭嘴:“我不是好奇吗,主上他今天的命令啊……我觉得有点搞笑,他都亲自出马跟到那谢千言身边骗取信任了,不就是为了估量到底是直接杀掉谢千言比较好,还是该将他永久囚禁吗?那他既然已经决定要杀掉谢千言了,自己动手不是更好吗?干嘛还要迂回地派人过去啊!”
王哥闻言冷哼了一声,斥道:“你懂个屁!才来几年就敢随意揣测主上的心思了?我告诉你,主上他现在是凡人的身体,先前为了耍弄那谢千言又刻意没带枪械,为了万无一失,当然还是派人过去最好!”
小叶晃荡着脑袋,又问道:“其实我最不明白的还是主上为什么要把谢千言的尸体保存得那么好,担心他元婴未灭重生回来复仇,一把火把他的身体烧了不就好了吗?搞这么费劲做什么……”
“这个嘛,这个就真的不是小孩子该懂的了。”王哥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小叶动作一停,歪着头瞪大了眼睛:“别!王哥啊,你这是在暗示我往少儿不宜的方向想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
小叶舔了舔嘴唇道:“我听前段时间运送尸体的人说,那谢千言的长相真真是——只能用绝世美人来形容!莫不是、莫不是咱们主上其实有……那个癖好?”
“否则你觉得主上他为什么明明一次次想要杀掉谢千言,却又那么重视他的身体?显然是因为……主上他喜爱的就是那冷冰冰、不会动的‘师父’啊!”王哥笑哼哼地说完,又补了一句,“在这里待得久点儿的都心知肚明,但你知道归知道,烂在肚子里就行了,别往外乱说啊!”
小叶一脸“原来还可以这样”的表情,不迭地点着头,“诶,说了半天,丙字队得手的消息传来了吗?”
王哥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机:“还没有过来,任务还挺复杂的,既要杀掉谢千言,重伤徐袤、巫尔涯,还要轻伤主上,好让主上再在那两个妖怪边玩玩儿。”
“唔,不得不说,主上的爱好还都挺——”
谢千言本是冒雨飘在窗户外看着室内的两个修真者,可刚听到一半,先前在花园中渐渐变得黯淡的白烟再次精神奕奕地绕到了他眼前。
谢千言回身往花园的方向望去,那地上白茫茫的蛛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了踪迹,可凭借谢千言目前元婴期的神识,方才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去到了那里。
呵,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谢千言不再管监控室中还在谈话的那两个修士,毫不犹豫地往花园的地窖中飞去。
光是分辨谎言与真相便足以让大部分人陷入迷惑,若是再往真相中掺点儿圈套、谎言中掺点儿愤怒,可能世上九成的人都会被黑暗埋葬。
可惜谢千言太过理智。愤怒也是理智的愤怒,欣喜也是理智的欣喜。
再一次睁开眼时,谢千言侧头撩了撩自己及腰的黑色长发,冷漠而迅速地跃下了柔软的大床。
稍微有些僵硬的躯体被快速运转的妖力眨眼间温暖,谢千言从神识中看到这处地下冰窖中空无一人
赤着脚打开这间装修温馨的卧室房门,谢千言转身刚准备掠至出口,肩膀却冷不丁被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蠢作者这两天临时有事情,评论攒到明天一起回哦!给各位亲们么么哒!~~~
第21章 两相返魂时
谢千言猛地回头,拍他的却不是人,而是一只……鸩鸟?
野鸭大小的鸟儿有着一双赤红的圆眼睛,身披紫绿色羽毛,正轻盈地挥动着翅膀,在谢千言眼前原地盘旋。
谢千言凝神分辨了几秒,古怪地问道:“你是什么?鸩鸟的模型?”虽然它反应灵敏、羽毛丰满,但身上却没有任何活物的特质,以至于方才他没有在神识中发现他。
鸟儿竟然用力点了点头,“啾啾!啾啾!”
……谢千言不用想都知道,它肯定是谢鸩想办法捣鼓出来的。他很多年前给谢鸩取名时,曾夸过这种传说中的毒鸟眼睛长得很可爱,又很实用,是他心中最中意的动物。
但这会儿没工夫理会它,谢千言随口道:“你好,初次见面,再见。”便开始径直掠到了冰窖通往地面的楼梯。
“跟踪阵、触发式传讯阵、锁困阵……隐解阵竟然设了整整七层,而且每一层阵法的水准都还挺高。”谢千言盯着天花板上浅淡的阵法痕迹,嗤笑一声,看来谢鸩这些年花了不少功夫在研究他的绝学上面。
谢千言估量了一下时间,想要彻底解开阵法大概需要十五分钟——谢秋现在应该也已经在民宿中苏醒了,而根据他在监控室中听到的那些对话,就算其中真假掺半,但慕言就是谢鸩假扮这一点,估计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
所以,要是谢鸩十五分钟之内就能发觉自己已经返回原身、并从B市赶过来,那他们俩就会在这里正面遭遇。
谢千言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在心中飞快计算每道阵法的破解参数,一边从手腕的乾坤袋中拿出了玄级朱砂和千衍笔。
分寸被控制到毫巅的妖力顺着千衍笔被输送到了笔尖的朱砂中,谢千言天花板上缓慢而精准地勾勒出精细繁复的解阵阵法。
即时进行的解阵、布阵免去了阵法誊抄的步骤,能省去大量的时间,但这意味着阵法师必须同时兼顾高速演算与妖力输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解阵阵法完成到四分之三时,谢千言的动作渐渐迟缓了下来。
怎么回事……谢千言咬紧了牙,想要控制住手腕不自觉的颤抖,然而身体中有某种陌生的热意如沸腾的岩浆般,开始顺着他的血液在体内缓缓游曳。
“啾啾!啾啾!”偏偏这时,方才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鸩鸟突地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声——语气神似远远发现了归来主人的小狗。
“呲!”谢千言终究还是笔尖一颤,朱砂斜斜划下——解阵失败!
谢千言粗略地将千衍笔与剩余的朱砂一股脑扔进了乾坤袋中,踉跄着往楼梯下走去。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哪怕今天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变故,但他的判断向来很少出错。
虽然不知道监控室中的那两个人属于哪方势力,但他们的对话中却有着明显的漏洞。如果慕言与谢鸩当真毫无关联,那他可能还真的会怀疑谢鸩是不是确实只想要自己的尸体、而千方百计地想要灭掉他的灵魂,但慕言如果真是谢鸩假扮——暗处的那股势力当他是瞎子吗?他是没有过感情经历,但又不是感情白痴,难道不会自己分辨慕言眼中的情感是真是假?
阵是解不开了,但只要面对谢鸩时不把他的心魔惹出来,那么自己还是有很大把握顺利获得自由的。谢千言在心中冷静地分析着,身体里的异样却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汗水一点点爬满了他的额头。
“砰!”楼梯处的大门被重重砸开,谢千言微微仰着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注视着那个慌慌张张冲进来的青年。
他应该是冒着雨赶过来的,白色的云纹长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极度消瘦的身躯。
黑色的长发明明被一根玉簪整齐的盘在头顶,却因被雨水打湿而黏在了脸侧和脖颈的皮肤上,显得他更加狼狈。
谢千言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的房间中视线相交时,不大的客厅中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无情的雨水还在顺着天花板上的那方缝隙砸进来,发出淅淅沥沥的噪声。
“师、师父……”谢鸩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谢千言,动作有些迟钝地反手扣上了背后的石板,随即一步、一步地顺着楼梯往客厅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