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展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走去了,刚擦拭完身体降了温,她还没给阿九把衣服套上,这人怎么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抱她呢。这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像贺铸从山下给她带来的话本子里,男女定情的桥段呢。
那时候她确实是无聊极了,碰巧父亲又出门有事去了,她就听从贺铸的蛊惑,翻了翻他带回来的话本子消遣时光。结果那男男女女谈情说爱的细节,实在是描述的太过详细,她翻了几页就给烧了。
这种东西实在是玷污眼睛,没想到贺铸这般不正经,是以她把贺铸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打得他鼻青脸肿的。想想又觉得自己对这个黏着自己的小师弟是不是太凶狠了一点,是以破天荒开口问他是不是情窦初开了,喜欢山上哪个姑娘,他可以提提,自己作为大师姐可以帮忙撮合的。然后贺铸就有好几日不过来黏她了,她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想着想着她又冒出来了一个鬼点子,想把阿九拐回去,不如把她和贺铸撮合到一起吧,男才女貌的也挺般配。反正贺铸那么黏她,不定带着阿九也很黏她,这感觉有点微妙,阿九黏她似乎会让她有些奇怪的小雀跃。
她刻意忽略了那一点梗在心上不痛快,一定是贺铸平时太黏她,想着要把阿九和贺铸凑一对,她可能是有点吃醋,小玩伴也要和别人分享了。不,她又不是自私的人,她俩看起来年岁也差不多,挺般配的。
松开了阿九的手,她转身,“你躺被窝里躺好了,着凉了”。
额
这话说出去,她才发现阿九都没醒,就是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即使被她塞进了被子里,也缩成了一团。她靠近了阿九,想听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我好冷,你抱抱,抱抱我”
这是让我抱她,还是她想起了什么,脑壳疼。想是想这么想,但是行动有时候快过想法,梅芸悠低下身子,隔着被子把阿九抱在怀里。真好,避免了尴尬,又不至于让她着凉。
宁九尘能让她如意吗,当然不行。
她是热得迷迷糊糊,可梅芸悠给她擦了那么久的身体,不醒也要醒了。不装睡也要装睡啊,生怕给梅芸悠折腾出什么反应来了,人还没追到手,可别把她给吓跑了。
总算体温降了下去,消停了下来。她偷偷睁开了瞥了一眼梅芸悠,发现她背着自己,似乎是在发呆。自己身上凉嗖嗖的,衣服都还没穿上,她突然计上心来,可不能浪费了这样的好时机啊。
这丫的居然隔着被子抱着她,她哼哼唧唧的,“热”
梅芸悠一松手,她就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揽上了梅芸悠的脖子,整个人往她怀里缩,“要抱抱”
她想给阿九穿上衣服,阿九不让,就是抱着她不松手。如此反复了几次,梅芸悠估摸着这人就是想抱着她,怕她折腾来折腾去给折腾严重了,干脆她脱下了外衣,弹指熄了油灯,躺进了阿九的被窝里。
反正她们俩都是女孩子,不穿衣服睡一起,应该也没事吧。
她刚躺下去,阿九就翻了个身子想要窝进她怀里,怕她牵扯到背上的伤口,梅芸悠在她动来动去之前,干脆正面抱着她,把她锁在怀里,给捂严实了被子。
夜色掩盖了梅芸悠此刻的面红耳赤,可能是不想让这人乱动,隐约怕自己心慌意乱,她将人抱的紧了些。毕竟她身前也没什伤口,外伤都主要集中在头上和后背上。
但,这人离她太近了,近到梅芸悠都觉得自己快要呼吸紊乱了。
她能闻见阿九身上独有清甜草木香味,按书上说的,约莫应该是她的体香。阿九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外露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痒痒的,好奇怪的感觉。身前的柔软甚至挤压上了自己的,只隔着自己身上的一层衣物,触感特别明显。
偏她束缚了阿九的上半身,阿九还不安分的如同八爪鱼一样吸附在她身上,腿缠着她的腿,手揽着她的腰。自己也像是发热了一样,身上热乎乎的,身体就好像是坏掉了一样,不是她的,完全不受她控制,阿九若是再乱动一下,她可能就要炸掉了。
“你松开我一下”
“嗯?你醒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梅芸悠松开了手,阿九往后挪了挪,和她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刚刚的感觉剧烈的像是要把她燃烧了一样,可是醒过来的阿九和她拉开了距离,她居然有一种小小的失落感,这感觉大概就像她勤奋练武,可是父亲夸奖别人,却从不夸她一样的感觉差不多。
“你怎么好像欲盖弥彰的感觉,我衣服是你脱的?你怎么还把我抱在怀里?你若不是女人,我还以为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宁九尘就是想使坏,恶人先告状的倒打了一耙,想逗逗梅芸悠,也是消除一下她的小憋屈。她是好想一直卧在梅芸悠怀里的,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想亲,近强攻扮弱小又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好像有感觉了。这身体似乎太过敏感了一些,自己把自己撩上火了这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头一个,偏偏对方还挺淡定的。她还愣是没有办法降火,只能和梅芸悠拉开了距离,自己强自忍着。
真是,够了!
“你发热了,我给你降温来着,后来你叫冷,非让我抱,我又不能对你怎么样”
这话说的似乎有点什么不对,梅芸悠跟着又改了口,“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宁九尘笑得有些意思了,“不能,不会,你莫不是想对我怎么样”?
“不想”
梅芸悠这一句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好像反应过激了,亡羊补牢道,“我又不是登徒子,再者说我们都是女人,能怎么样”?
这话说的,宁九尘可是听出了一点名堂,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嘛,撩撩撩,貌似很有希望呢。
“我也不知道啊”
太尴尬了,梅芸悠准备起来,爬进她自己的被窝里,总觉得这好像是自己想轻薄阿九似的。
“你干嘛?”
“我睡我自己那去”
梅芸悠有点恼羞成怒了。
“你怎么这么凶?”
“我没有”
宁九尘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起睡吧,我是有点冷,你把我的衣服递给我,我先穿上”。
梅芸悠伸手把放在板凳上的衣服递给了她,听着阿九稀稀疏疏穿衣服的声音,她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奇怪?
第96章 四、武侠篇
一晃已有月余, 本来身体底子就不错, 又有着梅芸悠的细心照顾, 宁九尘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在梅芸悠还纠结着怎么把宁九尘拐上九霄山的时候, 宁九尘倒是自己开口了,想随她一起去九霄剑派拜师学艺。
她现在一无所有,以前的事又忘得干干净净,一届弱女子之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吧,想想要不要再继续卖可怜博同情, 没想到梅芸悠点点头,答应带她回师门。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怎么会这么容易, 梅芸悠也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上山以后,一切发展的比宁九尘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可惜的是, 一连数月, 她都没见着梅芸悠的面,倒是和渣男贺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有着梅芸悠对她品性的担保,梅鹤立又瞧着她根骨不错, 破例收下她当小徒弟, 是以梅芸悠和贺铸就成了她的师姐师兄,连着其他人,宁九尘就成了九霄剑派的老十三。因为宁九尘现在没有姓名,所以师门里除了梅芸悠唤她阿九,其他人都管她叫十三娘。
梅鹤立俗务那么忙, 自然不可能过来手把手教她入门功夫。本来梅芸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因着她私自下山,还逗留了月余,他是要罚她去山顶石洞里面壁思过一月才给她自由的。
小师妹这么漂亮,贺铸当然是蠢蠢欲动啦,于是对师父毛遂自荐,“师父,我可以手把手教小十三的,我虽武功不济,但是理论知识还是记得很熟的,更何况十三现在应该也只是先学入门的基本功吧”。
梅鹤立满意地点了点头,贺铸这个徒弟哪一点都让他满意,就是不是个练武的料子,不然他可能就毁了落尘派那桩婚事,把女儿嫁给他了,可惜了啊。
“父亲,我”
梅芸悠想抢下这个活,阿九这么可爱的人,若是自己能日日手把手教她,这无趣的生活大概是能横生出一点有意思的波澜来吧。
只是她这话尚未说完,便被梅鹤立打断了,“这差事回头才轮到你,自己回去收拾收拾”。
“是”
梅芸悠知他这是罚自己去面壁思过,也没什么感触了,幼时还会委屈觉得父亲待她太严厉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早已习惯了。
握在手里的剑很普通,不过是人手一把练武的普通铁剑,宁九尘却觉得这剑在她手里有了生命似的,一帧一帧断断续续的武功招式在她脑海里浮现,这是原身的功夫底子么?也不知没了贺铸的助推,这一世她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贺铸三指捏在剑尖处,反执着手里的剑,用剑柄敲了敲宁九尘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