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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尾巴了 (悠哉君)


  卫岚虽然不学无术,却相信盗亦有道,硬是拦下了那些准备动手的人,连自己都因此被拳打脚踢一顿,同傅季瑛一起关进柴房。
  尽管随从都被杀死,自己也身无长物,可傅季瑛依旧满不在意,极为优雅的靠着草垛睡着,卫岚离了他一尺远,时不时瞥过去瞧,总觉得自己救了个傻子。
  冬夜湿冷,实在难熬,卫岚半夜醒来,见到傅季瑛缩在角落发抖,他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脱下被打烂的破棉袄,斜斜盖在傅季瑛身上。
  第二日,卫岚发现自己披着衣服直睡到正午,山匪群居的寨子却无任何动静,他推开门,惨白雪地上渗着鲜血,一片一片,极其刺目。
  傅季瑛站在雪地中央,身披乌黑鹤氅,自墨色兽毛中露出面孔,眼角眉梢明明俱是笑意,却让卫岚忍不住膝头打颤,居然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跪下去。
  那天夜里,纵横京郊的山匪大胆劫掠自行宫回京的二王爷,也因此被尽数诛杀,京城百姓拍手叫好,民意高涨,甚至给官府抬了只绑绸带的烤乳猪去。
  但他们不知道,山匪里还活下一人。
  “不,卫大人,是你错了。”白雪鹤依旧笑容满面,“你可知道,用息痛膏与戒息痛膏,实在没有任何差别。”
  卫岚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雪鹤笑笑,“我活不成了。”
  “去你妈的!”卫岚骤然骂了一句,伸手,正停在他渗血的肩膀上。
  “息痛膏本是麻痹神经的剧毒,能侵入人五脏六腑,最后连心肺都化为灰黑粉末。”白雪鹤莞尔,看着卫岚在夜色中逐渐神情呆滞,竟然生出些恶毒的快感,描述也更进一步,“戒息痛膏的方法就是忍,忍常人都不能忍的事,犯烟瘾时,如同千万只蚂蚁爬过血管,我就这么死死盯着房梁,什么时候房梁盯歪了,就拿刀片划一下,这一日日忍受耗费的气血,足以消耗我的下半生。”
  卫岚钉在原地,蓦然觉得浑身发凉,手指跟着战栗,声音却依旧执拗,“皇上的确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
  “卫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白雪鹤笑容诚恳苦涩,嘴角拉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我已活不了多久了,荀落和裕王又能如何,我何必再耗费心力谋算身后事。”
  “无论你怎样怀疑,大可前去告诉皇上,我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亏欠我极多,最后挡这一剑,就算是扯平了。”
  说完这话,他缓缓出了口气,一口腥甜适时从口中涌出,将苍白嘴唇染红,那神色甚是凄艳,算是完满了这段戏。
  卫岚叹了口气,最后垂头闭眼,方才的愤恨如同全被抽光,他点了点头,上前扶白雪鹤躺好,为他掖紧被子,接着转身离开。
  灯笼拿走,房间内很快又是无垠黑暗。
  “皇上,你的确欠我很多,扯不平。”深夜无人,白雪鹤脸上露出半真半假的笑意,抬手擦去嘴角血丝无声道:“可我终究会讨回来。”
  之后他支撑着翻身,将伤口冲里,缓缓闭眼。
  不料,此时月色却突然明澈,一道明朗光芒自繁杂窗格中透射/进来,像幼儿学字的方格纸一般,恰好套在卫岚方才打落的书本上。
  那也不是书本,只是太医拟好的一沓子药方,各种上好药材列满一张大纸,每一份都是好多银子,连死人都能补成活人。
  白雪鹤眯眼看向纸上药方,神色先是嘲弄,后来逐渐发直,紧紧聚焦在其中几个字上。
  那几句话本是穿山甲、没药、龙涎香各三钱,可经窗格透出的不规则阴影一划,就只剩下“穿山甲没钱”五个字还在亮着,恰好组成句搞笑的话。
  原来一幅完整的字,只要随意遮挡几个,就会完全被曲解为另外的意思。
  白雪鹤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手里那似真似假的遗旨,以及荀落手中的那把纹饰奇怪的剑。
  即使洛苍霞觉得剑身镂空可以变轻,也完全没必要将剑身花纹设计的那样奇怪。
  当然,如果是要遮挡什么,倒是很好使。
  ……
  一晃又是三日,宫中有人来报,说这寒冬腊月,居然在御花园里发现条黑蛇,还咬伤一位宫女。
  每天的汤药都价值千金,白雪鹤喝一口伤口就好点,伤口好了就心疼一阵,非常矛盾,傅季瑛倒也很豪迈,极其大手笔的许诺,只要在药材用完前好转,剩下的就全赏给他。
  为了钱,白雪鹤顽强拼搏,前后养了七天,居然能蹦跶着下地缓缓走动,惊奇着凑上去看。
  那蛇已经被抓住,虽然长的有些瘆人,但白雪鹤看了两眼,发现那蛇生的挺瘦,也便失了兴趣,开始在宫里四处闲逛,天冷无比,他的脸又白的吓人,傅季瑛呵斥几句,随之将人塞进暖阁里。
  但白雪鹤实在闲不住,又不能出入后宫,于是硬是跟着傅季瑛进了书房,满脸笑嘻嘻,伸手不打笑面人,傅季瑛也没了办法,只好任由他转悠,随便找点儿书看。
  自大周建国以来,每代皇帝都在这里读书和批阅奏折,摆着的每样物件不算最奢华,却都是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
  “皇上,这笔洗真不错。”白雪鹤虽然寒酸,但很识货,明明想碰却装着不敢,只眨眨眼睛,“汝窑出的吧?”
  “是。”傅季瑛点头,随手道:“你看上了?就拿回家去,只是不能给朕卖了,否则朕打断你腿!”
  “臣怎么敢!”白雪鹤接过笔洗,面孔极为诚挚,片刻又瞥向桌角镇纸,眼睛发精光。
  “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就是了。”傅季瑛也被他逗笑,环视一圈后,在白雪鹤谢恩前一顿,“嗯……只是墙上那幅画,不行。”
  “这画很贵?”白雪鹤渐渐靠近,神色猛然一变,随即又掩盖上好奇的笑容。
  那画是一幅横轴青绿山水,上书“千里江山”四个正楷字,是极为工整的颜体,字下面就是连绵山峦。
  这千里江山图不同名字的霸气,反而将山水与倒影画的极矮极陡峭,留白也很多,若将画转个角度,青绿山水倒成了一条海带,这样想着,白雪鹤忍不住被自己逗笑。
  “又想什么好事呢?朕告诉你,这画不贵,只是你没地儿买。”傅季瑛将他拉过来,语气却略略低沉了些,“这是父皇所画,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幅画,因此一直挂在这里,随时都能看到。”
  白雪鹤装模作样点点头,此刻有太监进来,隔着屏风“扑通”跪下,尖嗓子开口:“皇上,徐林徐大人正在门外,说有要事面奏皇上。”
  “既有要事,朕得去见他。”傅季瑛应了声,扭头对白雪鹤道:“雪鹤,朕去去就回。”
  白雪鹤点了点头。
  傅季瑛一去,书房内便只剩他一人,白雪鹤扯出张熟宣敷在画上,伸出两指,比着那画中山峦倒影捏出痕迹。
  他举起纸,沿着日光眯眼望去,这山峦与倒影加在一起的轮廓,恰好是荀落那把剑上的镂空的图案。
  他将那张纸铺在桌上,仔细回忆起那日遇滟送来的遗志,接着随手取了一支笔,在图案空着的地方填了几个字。
  最后,整张纸上剩下六个字,分散排开。
  帝星落于辰山。


第72章 元宵节 22
  帝星,落于辰山。
  白雪鹤抬手,随便将那张纸扔进火盆。
  看来,遗旨的确为真,傅季瑛逼宫后,太子知道自己不成了,于是同先皇共同草拟遗旨,将这几字的秘密,藏在亲信洛苍霞的剑锋之中。
  这幅青绿山水题字“极目山河”,恰好与洛苍霞所持的极目剑重合,剑名的含义应当也并非贯休的那句“相怜极目无疆地”,而是意在此处。
  难怪洛苍霞将妻儿早早安置,又将极目剑留予荀落,大约他早就知道傅季瑛决意逼宫,更不可能放过任何与太子有关之人,因此早做打算,只孤身留在京城,打算用生命永远封存这个秘密。
  如此忠心,倒也算世间无双的英雄豪杰。
  只是还有一点不明,即使先皇的确深宠太子,不愿将皇位让与强取豪夺的傅季瑛,也不应当将皇位留给他年幼无知的私生子,若是选择心性忠纯的裕王,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白雪鹤将毛笔夹在指尖转转后放下,右手在纸上随便乱画,眼睛却眯着看向墙上山峦,盯了许久许久。
  这天下叫“辰山”的地方有许多,若能找到这位仁兄,一直犹豫不决的燕王倒可以顺理成章揭竿起义,继承大统,再无心理上的过意不去。
  他仰头时,傅季瑛刚好进来,隐约看到个仰头探脑的削瘦背影,手里还抓着支笔转来转去,活像个不愿读书的学生。
  于是他也放慢脚步,声音极轻,缓缓贴近心不在焉的白雪鹤,伸手一把抓住笔杆,狠狠向外一抽。
  白雪鹤没能保持好平衡,猛地向后倒,正撞了傅季瑛满怀,他慌忙起身下跪,被傅季瑛一把抓住手腕,拎着在一旁坐下。
  白雪鹤伸出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压在桌面纸上,扭扭捏捏。
  “爱卿在写什么?”傅季瑛斜斜眯眼,右手仍捏着他手腕,接着缓缓俯下身,自火盆里摸出半枚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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