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肯定又是鸳鸯线捣鬼,他才没有这么奇怪的爱好。
伤感的气氛彻底没了,玄赢先去检查了昏迷的司马擎苍,给他搭了一下灵脉,灵力从指尖注入司马擎苍的灵脉中游走了一圈,发现司马擎苍灵脉彻底损毁了,也不知是小珠夺走他剑魄碎片的后遗症还是在他自己的心魔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小珠做的,那玄赢就需要正视它的作用了,这么霸道的话,和玄清子所用的残忍方式似乎也相差无几,就比较麻烦。
玄赢想搜集剑魄没错,但他和玄清子意见不一致之处便是他既不想欺骗别人的感情用双修来夺取,也不愿伤无辜之人性命。
玄赢皱着眉,用灵力刺激司马擎苍的灵台将他强行唤醒,司马擎苍睁开眼,涣散的瞳孔慢慢聚拢,见到玄赢后瞬间变成了恶狠狠的表情,恨不能吃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夺走了我的剑魄。”
沈时冕没说话,把话语权交给玄赢。
“你的?剑魄碎片从来都不是你的,”玄赢干脆利落地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开门见山地问,“罗禅除了找剑魄碎片还想要什么?”
此时自身难保的司马擎苍也无心计较玄赢的称呼,他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他的入圣修为本就是被剑魄碎片强行提上去的,因此才会如此轻易被打败,所以剑魄丢失后他遭遇了严重的反噬。
第67章
司马擎苍难以动弹, 他失去剑魄碎片后根基尽毁, 强撑着维持修为的几天又被心魔幻境折磨,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玄赢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罗禅的爪牙,也不能一上来就做的太过分, 万一司马擎苍撑不住一命呜呼,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不但得不到罗禅的情报,还会因为交不出司马擎苍让秦山越亲手报仇而损失一片剑魄。
司马擎苍缓了一会,从刚清醒的愤怒中平静下来,看起来不再要发疯,“尊主的心思,我们做属下的怎么猜得到。”
玄赢也没想一开始就能撬开他的嘴, 很有耐心地和他周旋, “你现在根基尽毁, 落在我手里, 继续维护罗禅也没有任何好处, 不如用你知道的消息与我交换活命的机会。”
司马擎苍很警惕, “本座凭什么信你?”
他说的是凭什么信你而不是我绝不会出卖尊主或者什么都不知道, 玄赢当即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区别, 唇角微扬, “我可以发心魔誓言。”
心魔誓言由天道作证, 违背誓言的结果往往会使自身道心受损,心魔丛生。
虽不至于立刻殒命,但也相当于自毁仙途,从此沦为凡人, 没人会拿心魔誓言诳人。
司马擎苍面色稍缓,却也没有立刻松口,“容我考虑一段时间。”
玄赢早有心理准备,心中并不焦急,面上却露出几分苦恼之色,眉头微锁,“多久?”
他如此急切的模样被司马擎苍看在眼中,心道还是太嫩了。
涉世未深的仙门子弟,不过是占了法宝和无名的便宜,可先虚与委蛇,再伺机逃脱向尊主求救。
司马擎苍便道,“给我两天时间考虑,另外你们不能再用心魔幻境折磨我。”
他说着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他们还处于女魔修的心魔幻境中。
司马擎苍的目光移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魔修身上,似乎对自己经历过的心魔幻境心有余悸。
玄赢内心很能理解司马擎苍的恐惧,毕竟被迫经历最害怕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滋味的确难受。
不过同情敌人就是慢性自杀,玄赢理解他却没有丝毫同情,司马擎苍心狠手辣,为了一片剑魄杀了秦家满门,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可以,”玄赢笑吟吟地答应,“但你不说罗禅的事,魔尊沈情的总可以说?体现一下你的诚意。”
他边说边指了指旁边不省人事的女魔修,示意他不要试图抵赖。
司马擎苍宛如躺在玄赢的砧板上,面前的青年正磨刀霍霍,他眼皮跳了跳,很快权衡利弊做出了选择,“沈情与尊主偶尔会有合作交换讯息,他在找一个人。”
找谁,玄赢和沈时冕都心知肚明,这个消息毫无价值,但玄赢还是假装感兴趣地追问,“找谁?”
由于出卖的不是自己尊主,司马擎苍没有什么心理挣扎,动了动干裂的唇回答得挺干脆,“找他失踪的侄儿。”
沈时冕站在玄赢身后,听见侄儿两个字,面对玄赢时目光中的柔和瞬间消散,眼神冰冷摄人,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沈情竟然有侄儿,”玄赢仍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他侄儿怎么会失踪?”
司马擎苍沉默了一下,“据说是沈情的兄长被伏击身亡后,被仇家掳去,失踪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司马擎苍刚刚坐稳和田国国师的位置,并未参与那一场血夜屠杀,对此了解有限。
最近沈时冕接二连三的遇袭明明和沈情脱不开关系,显然沈情已经发现了沈时冕,只是苦于沈蕴的存在和秀山院的特殊难以得手,但罗禅的人似乎不清楚。
玄赢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看来罗禅和沈情果然只是表面盟友,合作的同时也在互相提防,当然这是傻子都能猜到的事情,他也不过是顺便确认一下。
万一对方两个人跟自己和沈时冕一样,突然化敌为友了呢?
玄赢可不想做另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玄清子,谨慎起见还是需要防范的。
司马擎苍不知眼前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沈情的目标,很自觉地将话题进行下去,“尊主同意帮助沈情寻人,交换资源,其他的本座牵涉不多。”
玄赢的灵识在鼎内的空间蔓延,察觉到女魔修有苏醒的迹象,沈时冕是神器的使用者,比他更快发现,于是白雾涌动,掩盖住那边的动静,没让司马擎苍发觉。
女魔修恢复意识后,便听见司马擎苍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拜血使者是沈情送来监督共同开采和田国新的灵晶矿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闭嘴司马擎苍。”
一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又轻微,加上白雾遮盖根本传不到司马擎苍的耳朵里。
对方的声音便仍在继续,“你们放了本座,本座可将属于沈情的那部分灵晶矿交与你们。”
女魔修更为愤怒,随后眼前白雾忽然散去,玄赢拎起司马擎苍的一只胳膊拖行至她的面前。
那张曾经吸引了她的清华无双的脸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意,“都听见了?”
司马擎苍蓦然察觉不对,“你阴本座!”
玄赢理直气壮地摇头,“我可没逼你说出罗禅的秘密,你愿意说沈情的事是自愿交换,怎么是阴?”
司马擎苍明白大势已去,脸色阴沉地闭上嘴,幸好女魔修对罗禅之事应当也所知不多,只要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就能暂时保住性命,等他逃出去,自然叫这两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时冕将心魔幻境撤除,女魔修身上的穿脉锁链与周围古怪的宫殿便都消失不见,她软软地趴到地上,含恨道,“沈时冕,我和尊主都小瞧了你。”
玄赢按住心中涌动的愤怒,“是你派人在阮南秘境偷袭沈时冕?”
女魔修冷笑,“不错,是我,可惜那个蠢货失手,没能活捉还被青魇抢去了猎物。”
这么说来,青魇还算救了沈时冕一命,沈时冕才能撑到玄赢发现他。
女魔修本以为沈时冕定是命丧青魇之口,谁知他居然被玄赢所救,还敢在重伤时去集会。
收到信后,女魔修不敢在龙首山暴露自己魔修的身份,当机立断雇佣了两个散修,结果又被玄赢坏了好事,思及此处,女魔修很恨咬牙,“所有人都被你们骗了。”
都说玄赢沈时冕水火不容,谁能想到,正是整个秀山院最厌恶沈时冕的玄赢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她的计划。
玄赢反而愣了一下,“这么说,我的东西不是你们偷的?”
他之前猜测是偷袭沈时冕的人想嫁祸给他这个与沈时冕有仇的人,如此一来,神器鸳鸯线既然追回,本不该出现在阮南秘境的玄赢就是百口莫辩,就给沈情的人制造混乱逃离的机会。
女魔修倒是不愿担这个莫须有的罪责,警惕道,“我没让人去偷你的东西。”
沈情的目标只是沈时冕,她怎么会节外生枝,再去招惹玄赢。
玄赢眉头便锁得更紧,心中疑惑更甚,不是魔修的人偷的,引他去阮南秘境的人又是什么目的,莫非真的只是凑巧?
当时玄赢对鸡肋的鸳鸯线并不上心,随手搁在了房间某处,谁知就遭了贼,现在细想来,处处都是问题,秀山院就连沈情都不敢放肆,那个贼凭什么悄无声息潜入还全身而退。
玄赢一直追他到阮南秘境对方才口中告饶将鸳鸯线还给他,人却是跑没影了。
的确像是故意把他带到重伤的沈时冕面前,让他用鸳鸯线救人。
这件事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其中诡秘曲折令人如坠深渊。
女魔修微微仰头,“你们若是杀了我或者使我失踪太久,尊主自有感应,现在可不是在秀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