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谙想起江晚晚跟自己示好时,眼神中总带着一种惊惶,大概只是想利用他摆脱这种困境罢了。可是男生被拘捕时,她还在求情。
宋谙手指习惯性在膝上敲了敲,没想明白为什么。
如果饱看狗血剧的季女士知道,大概会给他放一曲《因为爱情》。
宋谙索性不再想,突然嗅到一股清甜的香气,他转过头,却发现宴与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着他。他脸上热度竟是一直没褪,越来越红,甚至眼睛都有些湿润起来。
“你……还好吗?”宋谙。
宴与竟是扁了扁嘴,有点凶巴巴:“我不好!”
他把书扔到一边,掀开被子,露出了一节鱼尾巴。雾蒙蒙的蓝色泛着细碎的光,好看极了。裤子被他蹬掉,病服的衣摆下,一节又细又白的腰线若隐若现,上面还捆着绷带。
宴与皮肤一直都很白,宋谙知道,但是是头一次面对这么直接的视觉冲击,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宴与脸上薄薄的粉蔓延到了脖颈处,他见宋谙没有动作,眼里水光更盈,声音不同寻常的软:“你为什么不抱我?我好难受呀。”说罢,他就张开了双臂,整个人扑到了宋谙的身上。
宋谙忙回抱住他,声音中带了点焦急:“你身上还有伤!”
这姿势别扭极了,宴与原本躺在病床上,宋谙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所以宴与要抱也只能扭了身子。但是他似乎并不觉得别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搂住宋谙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喘着气,还在软软的回嘴:“你还凶我,好疼……”
宋谙感受到耳畔轻微的热气,罕见的爆了句粗口。
昨天明明已经打过抑制剂,可宴与的发/情期还是被江晚晚连带着引发了,来势汹汹。
宋谙嗅着宴与鳞片下传来的清甜又勾人的香气,双向的标记让他一瞬间有些血气上涌。他有些僵硬地回抱住宴与,坐到病床上,尽量让他舒服一点,一边按了医生的铃。
宴与在他怀里不安分极了,轻轻叼住了他的耳垂舔咬,还轻轻呼着气,含混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手还四处乱摸。
宋谙都快被他逼疯了,尽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不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这祸害到时候清醒了会是什么情形。
医生还没来,他只好把宴与抱的更紧了些,一边把颈侧拉开,轻声诱哄:“来,做标记。”
宴与乖乖的应了一声“嗯”,然后微张了嘴咬下去。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宴与全程不清醒,标记已经让他够难以自持,宴与的手还四处点火,生怕宋谙不对他多做点什么。
宴与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人鱼的发/情期一上来,特别是他这种激素水平不稳的,伴侣还在身边,整个大脑都被欲/望支配,只有三个大字:
搞,事,情。
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干干净净。
大脑空白的宴与完全不知道宋谙受了多大的折磨,他只是依靠着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标记结束,他神色清明了一瞬,扶着宋谙的肩膀满脸迷蒙的看着他,有点疑惑。
宋谙松了口气,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下一秒,恢复了些许清醒的宴与就开始一颗一颗解宋谙衬衫的扣子。
一看就是清醒错了地方。也不知道宴与手怎么就那么巧,单手解扣子还不耽误另一只手乱摸,尾巴翘到宋谙腿上,晃荡来晃荡去。宋谙一边要搂住他,怕他伤口扯到,一边还要阻止宴与的胡作非为,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一瞬间他甚至升起了一个念头,直接把这祸害办了得了。
还好医生在他被宴与扒光之前赶来了,见状迅速准备好了抑制针剂和镇定剂。两针打下去,宴小鱼终于消停了。
医生还在夸奖他:“你做的很好,他现在有伤,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宋谙面无表情接受了医生的夸奖,送走医生,给标记后饕足陷入昏睡的宴与掖好被角。
然后他在一旁,静坐了许久。
·
宴与又一次醒来,这次是带着记忆的。
他,又哭,又闹,动手动脚。
宋谙,坐怀不乱,正人君子。
日!!!我的一世英名!!!
宴与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现在已经两点半了。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宋谙去哪了。
宴与庆幸宋谙不在,穿好裤子下了床,打开病房的门,准备自己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就见宋谙提着个食盒,和他迎面撞上。
宴与:“……嗨。”
宋谙蹙了蹙眉:“你不疼?”
宴与居然一瞬间想歪了,脸色又浮起红:“我疼什么。”
宋谙无奈地看着他:“刀伤,那么重,你还乱走?躺回去,我给你带了饭。”
草,污者见污。宴与闹了个大红脸,灰溜溜走回去躺在病床上。
这么一说,他确实饿了,毕竟早上闹了那么一通,他光喝了点水,什么也没吃。
宴与脑海里不停回放着自己早上的窘态,机械地吃着饭,完全丧失语言能力。宋谙好整以暇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伯母他们应该快过到了。”
宴与疑惑:“啊?”
他知道宋谙答应了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宋谙把手机递给他:“我没有告诉他们你出事了,但是,你上新闻了。”
【见义勇为,身受重伤,人间自有真情在!——记枫城一中一名高二学生】
第十三章 我媳妇怎么样了
人间自有真情在,可他还是完了个蛋,季女士和宴先生非得把他收拾秃噜皮了不可。
宴与神色有些僵硬,向宋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喝粥的勺停在半空,开始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情。而且早上自己骚扰宋谙的尴尬感还没过去,宴与现在不仅如坐针毡,还有些无地自容。
宋谙看宴与继续机械地喝粥,表情十分变幻莫测,有些失笑,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宴与的头:“我走了,好好休息,早上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
宴小鱼头上迅速冒出了一个感叹号!
他久违地感受到宋谙这个笑面虎的恶劣之处,就不能平平静静忘掉这件事吗?临走前还要给他强调一遍?
还动手动脚!
但是做错了事的他就宛如被拿捏住了鱼尾巴,被早上那段记忆压的抬不起头,只能瓮声瓮气:“嗯,走吧。”
听起来颇有点拔吊无情的意思,宴与于是又补了句:“你要去上课吗?”
“不去,家里有点事。”宋谙穿上外套,一瞬间敛了眉目,神色有些淡漠。他转身,但刚拉开门,就停了下来。
宴与疑惑,就见他皱了皱眉,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望着自己,斟酌着开口:“就算是再喜欢她,以后也不要以身犯险……我会担心。”
砰,门关上了。
宴与被他这句“会担心”砸懵了,看见他背影消失门外,松了口气,却有一种奇怪的空落感。
他坐在病床上,手指微微蜷了蜷。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却瞬间就听懂了。
他已经不喜欢江晚晚了,他只是想救人。
如果作为朋友,担心……也很正常吧。
宴与把那点奇怪的感觉放下,不再多想,打开手机,迅速被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满屏的消息小红点包围。分别来自他爸他妈他妹妹他的一众狐朋狗友,让他这个见义勇为的好少年瞬间承受了不符年龄的重压。
上一个未接来电在二十分钟前,宴与估摸了一下从季春云的小超市到医院的时间,惊悚地发现为时已晚。果不其然,下一刻,季春云就打开了病房门,面色阴沉,十分危险。
宴与灵机一动,迅速想好了对策。他立马满脸虚弱望着季女士,手握拳在唇前咳了咳:“妈,你来看我了。”
他穿着纯白的病服,脸上本来就带着病气,之前的发/情期被抑制剂镇定剂和标记三座大山给压了下去,脸上红晕褪的一干二净,显得整个人都虚弱苍白极了。
季春云一看见他这个样子,怨他瞒着自己的火气都消了,开始心疼起来,坐在病床边拉着他的手,责怪却爱怜:“小与,疼不疼?你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妈妈?”
这招有用!宴与顺势继续说:“我怕你们担心,想等伤好了再给你们讲。”
这倒是实话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受了点伤,很快就会好,没必要让父母为此担惊受怕,毕竟刀伤这个词听着很吓人。
人鱼虽然娇弱,但恢复能力比常人好出许多,这也算是自然界赋予他们的一项自保能力。再过一周,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季春云把带的鸡汤打开,一边絮絮叨叨:“我刚刚还碰到小宋了,多亏了他照顾你,要不然你自己在医院怎么办。来,接着。”
宴与接过汤碗,缓缓喝着,就听见季女士继续说:“你救人没错,但我们做父母的还得在电视上才知道你受伤了,你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胆肥了想上天了?”
季女士声音中气十足,宴与端着汤碗的手没忍住抖了三抖。
他缓缓转过头看她,就见季女士面无表情隔空扇了他两巴掌:“别装可怜,我也是人鱼,我还养你这么大,什么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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