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囚牢不难,但是对付外面那么多携带着武器的狱卒就难了。
囚牢里,有十来个陌生人,加上他自己,刚好十三人。
他们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但是此时在游戏幕后者的操控下,仿佛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安装上了自动翻译机,听到叽里咕噜的外语也能自动领会其中的含义。
同样,每个人穿着不同的衣服,与狱卒原始的衣着风格完全不同,但是狱卒视而不见。
因为人太多,挤挤攘攘时,不小心把纪慕夏口袋里的手电筒给挤落了。
这是他为自己熬夜走夜路回家准备的太阳能手电筒,因为每次去扫墓,他可能会在墓前坐到大半夜,而公墓里并没有光源。
在使用火把的游戏环境,一个太阳能的手电筒显得太重要了。
当银色手电筒“铛”的一声落在地面上时,谢秉言和纪慕夏同时发现了。
纪慕夏弯腰去捡,却有人差点踩到他的手。
纪慕夏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很不巧,正是那位谢秉言让他小心点的通缉犯——“疯牛”,红鼻子查利。
感受到纪慕夏的视线,红鼻子查利威胁地对他笑了笑。
然后脚一勾,把手电筒踢起来,收到自己怀中。
“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纪慕夏“呵”了声,开始撸袖子。
舍不得打老朋友,你以为我会舍不得打你这头蠢牛!
第二章 倒计时第九天
纪慕夏到底没能找机会展现自己的战斗英姿。
因为比起打人的他,挨打的谢秉言似乎更急于找个沙包发泄一通。
谢秉言挡在纪慕夏面前出手了,右手袖中滑出一把细长的刀。
昏黄的火光中,刀具一出现就折射出金属特有的银色光芒,被看了个清清楚楚。
红鼻子查利:“你身上有刀?”
其他人立刻警惕起来,离查利比较近的悄悄往周围散开。
谢秉言斯文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笑了:“我是一名医生,作为医生,习惯性随身携带手术刀没问题吧。”
查利嗤笑一声:“拿个手术刀威胁人……”
谢秉言轻笑,意有所指道:“手术刀专门切割人体,比水果刀锋利多了。”
细长的手术刀在谢秉言的五指间灵活的翻转,锋锐的刀锋看起来冷酷而嗜血。
查利闭嘴了。
谢秉言朝红鼻子查利伸手。
查利眼神一闪,直接把手电筒对着谢秉言的脸砸过来,带着十足的攻击力度。
谢秉言身子不动如山,单手稳稳抓住手电筒,另一手,拿着手术刀架在突然袭击过来的查利的喉间。
“我这把刀,可是连颅骨都能撬开,你猜我一刀下去会怎么样?”
“医生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不舒服,想让医生你帮我看看。”查利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停留在一个僵硬的笑脸上。
僵硬的像是纸糊的笑脸小丑面具。
“看出来了,是有病。”谢秉言也笑,“脑子有病,要不得了,直接截掉。”
他的手术刀在查利的喉间割来割去,划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
那轻柔的动作,优雅的姿势,温柔的笑容,仿佛是在高级餐厅享受着烛光晚餐,细心地为情人切割牛排。
“牛排”查利的喉头滚动一下,额头有冷汗流下。
“对不起。”
谢秉言用刀拍拍查利的脸,查利一动不动恍若木人。
“乖,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谢秉言的刀刚离开查利的喉咙,查利狰狞一笑,抬手一拳对着谢秉言的腹部击去,谢秉言的手术刀顺势往下,刀尖正好刺穿查利手腕。
凄厉的惨叫声在小小的监狱里回荡,通道外走来走去的狱卒却仿佛根本没听见,没有人过来查看。
谢秉言拔出刀,查利立刻握住流血的手腕,畏惧的后退。
他眼里没有仇恨,因为谢秉言的力度把握的刚刚好,只穿透了肌肤,并没有伤及筋骨。
但也正因为力度太过精准,吓得他对这位魔鬼一样的医生心生畏惧。
查利一直退到监狱的角落,和同样白色人种的几人待在一边。
游戏一开始就提示,各个玩家只能代表自己所在的洲,这也导致玩家从一开始就会因为地域和肤色人种抱团。
谢秉言的强势手段让其他玩家侧目以对,有的低声讨论起来。
而谢秉言丝毫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把手电筒递到了纪慕夏的面前。
纪慕夏接过手电筒,轻轻挑眉:“谢谢。”
谢秉言失笑:“就这儿?”
“Thanks,Merci,Grazie,Gracias……”
纪慕夏用不同语言,表演了一番花式道谢。
谢秉言扶额。
看出纪慕夏还在生气,谢秉言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棉布手帕,细心地擦掉手术刀上的血迹,然后手术刀在他手上灵活一转,被他收入袖中后,沉默地站在纪慕夏的身侧。
纪慕夏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扬声道:
“打搅一下,你们对时间有没有什么想法?”
先是一段难耐的寂静,然后从角落的阴影处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职业女性,正是女主播金朵琳。
“时间是什么我不确定,但是我想说,我们身上的刺青不对劲。”
此时她还穿着9月18日早晨主播时的那套黑色西装,很明显是加班到了零点直接被带来了这里。
金朵琳挽起衣袖,露出左手大臂上的刺青。
“我从不纹身,但是进入这里后就有了。”
纪慕夏卷起衣袖,果然,他的左臂上也多了一个奇怪的纹身。
“我的胳膊上也有。”
谢秉言亦然:“我的也有。”
“我也是。”
众人一番自我检查后,发现每个人手臂上都多了一个陌生的纹身。
都在左手大臂,靠近心脏的位置。
十八个人,总共四种不同的纹身图案。
金朵琳皱眉:“我提醒你们一下,古时候的犯人才会刺青,现代一些监狱内部也会根据罪行纹身。”
谢秉言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金朵琳没有直说,而是先问一位文着四点水滴的男人问道:“你觉得你这个是什么?”
男人下意识道:“雨水?”
“也像眼泪。”金朵琳说道,“在有些西方国家,杀人犯会刺泪滴,如果是杀人未遂,就是空心的泪滴。”
男人一惊:“那我的身份是杀人犯?”
谢秉言若有所思,下意识看向纪慕夏。
却看到对方垂眸深思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自己手臂上的纹身。
“我有个不同的看法。”纪慕夏抬头,“特诺奇蒂特兰,是阿兹特克部落的重要城市。”
金朵琳斜着眼看过来:“这只是个音译的地名,也许重名了。”
“你所说的纹身在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含义。”
纪慕夏:“空心泪滴有的国家代表杀人未遂,有的则代表长期的监狱刑期和对家人的思念。在古代,最早是西方国家黑帮团体的犯罪纹身,甚至有些说唱歌手跟风,并不一定是杀人犯罪。”
“都已经被关囚牢里,不是犯人是什么?”金朵琳双手抱胸,下巴微抬傲然道,“我也只是提个意见,听不听随你们。”
纪慕夏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回忆他看过的资料。
谢秉言故意掀开衣袖问金朵琳:“那我这个纹身象征什么?”
抬头看了看谢秉言的脸,他言笑晏晏风度翩翩的模样让金朵琳语气温柔了几分。
“你这个图案太抽象了,像老虎又像豹子,如果是老虎,黑帮老大才有资格纹。”
秦椒突然把手臂横插过来,露出胳膊上的蛇:“我这个呢?像蛇,什么犯人是蛇?”
金朵琳轻轻瞥了她一眼:“人口拐卖?蛇头?”
“胡说。”秦椒撇撇嘴,“人家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啦。”
谢秉言目光微闪,他跟纪慕夏距离最近,看到纪慕夏胳膊上的纹身也是这样的一条蛇。
刚刚被谢秉言教训过的红鼻子查利一侧身,露出他左臂上最明显的女人纹身。
“我的文身是个女人。”
金朵琳眼神里有淡淡的厌恶:“有的强J犯会把受害者做成纹身当成纪念品。”
查利骂道:“法克!”
秦椒语气酸溜溜:“姐姐你这么熟悉,该不会……”
“我以前是法制新闻的主播,做过一期重刑犯的追踪报道。”金朵琳轻蔑地瞥了一眼秦椒,视线高傲的挪开没有再搭理她。
“纹身里有个代表时间的。就是手臂上有时钟的纹身,但是没有指针,象征着停滞的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象征着时间,还是停滞的时间,不正是他们要寻找的?
“难道我们要找的是一个人,而且就在这监狱之中?”
“这种时钟纹身代表的是长期服刑的人,我们可以先套消息寻找哪些人已经在监狱呆了很久。”
金朵琳继续道,“如果是文在手腕上的就会刺得像手表那样,至于钟面长什么样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