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言又是一刀,这次钉住的是她的脸……
金朵琳还残留着神智,脸被伤到后几乎是暴躁了。
而其他玩家也看了出来,飞刀最好的作用,就是能够减缓人皮怪的速度。
一个个有样学样,把金朵琳当成了靶子,有什么射什么。
手术刀,折叠刀,水果刀,还有当地土著的黑曜石利刃,以及看起来似乎是用来串烧烤的铁签……
也不知道被拉进游戏之前,这些玩家都在做什么。
金朵琳被射成了马蜂窝,千疮百孔。
一晚上辛苦吸到的血流了满墙,看起来格外凄惨。
“感觉我们像是集体作案,虐杀了一个可怜女鬼。”纪慕夏摸着下巴说道。
“果然,团结就是力量。”秦椒轻松地笑了笑,靠在墙上喘气。
而此时窗外朦朦胧胧有了日光,太阳已经初升。
“天亮了……”
纪慕夏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一夜过去,被人皮撞坏的窗户不知不觉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完整的木窗,糊着原木色的树皮纸。
晨光照的树皮纸是暖暖的木浆色,有威风吹拂的窗户纸哗啦啦轻轻作响。
玩家一晚上没睡,在阳光的温柔抚摸下放松了下来。
此时室内墙上钉着一张残破的人皮,地上躺着一具玩家模样凄厉的尸体,墙壁上,地面上到处是血液,看起来像一个凶案现场。
有玩家捏着鼻子走向门口:“味道太大了,开门换换气。”
“对,见见风透透气……”秦椒也试探着去开窗户想换气。
纪慕夏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挡住了秦椒开窗户的手。
见风?
“等等……”
纪慕夏终于想起来了,开口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靠近门口的玩家已经把门打开,就在开门的一刹那,一阵狂风吹入室内,打在金朵琳的人皮上。
本就残破的人皮被划成了一条条的人皮碎片,看似柔软,却锋利千万把刀子,在室内毫无规律地上下翻飞激射。
“啊——”
站在门口的玩家发出凄厉的惨叫。
门口狂风未息,带着强大的吸引力,把人皮吸附过去,犹如一张锋利的纸刀,快速的一划,从玩家的胸腔一直划破到了腹腔。
血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肠子拖在地上,仿佛一只猴子。
纪慕夏瞬间回忆起祭司的话:
“神说,夜晚当安于室内,不可见风。”
人皮不是真正的危机,开门见风才是。
人皮让他们松懈下来,开门之后才是最大的危险。
而就在此时,眼看着面前有人皮刀子朝自己射了过来,查利突然拉住纪慕夏,试图把他当成挡箭牌。
纪慕夏冷笑一声,抓住查利拉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查利摔的头昏脑涨。
“唰——”
下意识反抗时,那锋利的人皮碎片从纪慕夏脸上擦过,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哈哈——你受伤了——你死定了——”
查利躺在地上狂笑。
纪慕夏狠狠一脚踹过去,查利蜷缩成了一只醉虾,一边痛呼一边狂笑,模样十分癫狂。
而查利似乎一语成谶,碎裂的人皮刀仿佛是海里的海鱼潮,龙卷风一样围绕在他周围,疯狂地攻击他。
一片片人皮刀仿佛是一条条剑齿鱼,张开尖利的牙齿想要从纪慕夏身上撕下一块块肉下来。
纪慕夏拿着谢秉言借给他的手术刀,双手几乎难以支撑。
谢秉言激动地在外围不断地攻击,银色手术刀的光芒不断地闪烁。
当纪慕夏感觉到拿刀的手已经被震得发麻,身上被扎被咬的几乎成了血人时,人皮刀龙卷风突然散开了。
纪慕夏感觉不真实的一个用力过猛差点摔倒。
太阳越来越高,室内一片金色暖阳。
人皮刀被一阵风带出室内,风停止了,室内再次恢复了静谧。
查利的笑戛然而止。
“呵。”纪慕夏冷笑一声,再次踹了查利一脚。
谢秉言冷着脸,杀气腾腾的朝查利走过来,查利仿佛受惊,迅速跳起来跳窗跑了。
谢秉言冷冷看了看再次被撞坏的窗户,皱了皱眉,没有追。
“都死了。”
谢秉言说的是今晚的两个玩家。
一开始睡在门口,被金朵琳吸干的玩家,和第二位开门后被人皮刀开肠破肚的玩家。
两人的尸体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只猴子。
一只干瘪的仿佛是动物标本的猴子,一只身上无数伤痕、皮毛已经被血液黏成一体的猴子。
“今天为什么是猴子?”
秦椒表情阴晦,朝变成猴子的玩家抬了抬下巴:“他们身上的纹身跟我们一样。”
总共13个玩家,4种纹身,这就注定纹身图案会有重复。
昨晚的3个玩家因为逃跑才死,3个玩家只有一个变成美洲豹,才没发现纹身的特殊之处。
今晚死的两个玩家都是羽蛇纹身。
剩下的两个有羽蛇纹身的纪慕夏和秦椒同时被疯狂针对,玩家都意识到了纹身恐怕真的有莫名的含义。
不知不觉间,其他人开始慢慢远离纪慕夏和秦椒。
谢秉言冷冷地看了一眼其他玩家,犀利的目光逼得众人不敢多说什么。
再看向纪慕夏脸上的伤痕时,谢秉言担忧地用手为他擦掉脸上的血痕。
“你不会有事的。”
就算有,还有我陪着你。
在众人忌讳的眼神中,谢秉言揽着纪慕夏的肩膀,把他带出房间。
这一次,秦椒没有跟上来。
人皮刀制造的两处龙卷风,还有一处就是秦椒。她没有谢秉言这样的助手帮助,伤的更严重,白天大概打算躲起来疗伤。
……
“你的伤没事吧?”
谢秉言担忧地看着纪慕夏,他的上衣几乎都被血染红了。
“皮外伤。”纪慕夏看到这样的谢秉言,心中柔软的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岁月,调侃道:“你是医生,看不出来吗?”
“你知道的,我其实是心理医生。”谢秉言笑容里带着一丝腼腆,带着被老朋友发现尴尬事的不好意思。
他的手术刀在袖中冒了个头,然后推了推眼镜框,狡黠地冲纪慕夏眨眨眼。
“都是冒牌的。”
纪慕夏无声地笑了笑。
“而且,关心则乱。”
纪慕夏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
他突然想起当年谢秉言的突然搬家,想起大哥诡异的问话和态度,想起朋友的调侃……
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谢秉言神色突然变冷:“有人。”
“等我一下。”
谢秉言转身朝转角处走了过去。
纪慕夏没有跟上去,他已经认出墙壁转角处一闪而过的人是谁了。
他看向红房子,
原本就计划设计查利去踩雷,现在无法设计,换个方法也可以……
“唰——”
一把银色的手术刀擦着红鼻子查利的脸飞过,在他眼角外侧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后,插到了他背后的朽木上。
查利用手指揩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放在唇边舔了舔手指上自己的血液,看着谢秉言眼神阴沉。
“第二次。”
谢秉言推了推眼镜,对着他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在囚牢里,查利抢了纪慕夏的手电筒是第一次;
在刚才的房间里,查利想拉纪慕夏做挡箭牌是第二次。
他可以容忍查利对自己因为不服动手报复,但是绝对不能接受查利对纪慕夏动手。
这些都只是警告,是他不想在慕夏面前展现自己血腥的一面,有意收敛后的结果。
若是有第三次……
“吱嘎”一声,走廊上腐朽已久的木柱被巨大的冲击力钉的炸裂开来,露出里面烂棉花一样黑色的木质肌理,四分五裂的倒下了。
查利身躯一颤,没敢回头去看。
如果谢秉言刚刚有意杀人,那把刀直接可以割断他的大动脉,现在倒下的就不是木柱而是他自己了。
查利咬着牙,看看谢秉言,想要独自离开,却发现纪慕夏站在了另一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查利看着这二人的态度,知道自己没那么简单逃跑了。
纪慕夏和谢秉言相视一笑。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第六章 倒计时第七天
查利被二人押送进了祭司的红墙房间。
他按照二人的指引,找到了画着日历石图案的陶罐。
“原来这就是时间吗?”查利看着陶罐,站着桌前,眼神闪烁。
谢秉言故意催促道:“快点,祭司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一次,他和纪慕夏都没有走进房间。
纪慕夏在远一点的位置盯梢,谢秉言在门口,只有查利一个人进了房间。
查利在桌前站立了许久,一手拿了一个陶罐夹在腋下,走到门前。
谢秉言伸出手。
查利手拿着陶罐往前伸,眼看谢秉言要伸手去接,他立刻缩回手,还后退一步,刚好躲过谢秉言的手。
谢秉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查利得意洋洋看着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二人,“你以为让我偷给你我就一定会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