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的丧失是否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可是刚才那个人分明是有修为的。
公输迟的目光频频向那个方向,公输昱询问道:“迟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未,父亲,只是观金琳城建筑与我公输家气有不同,”公输迟恭敬回答道。
“嗯,专心些,”公输昱叮嘱了一声不再管他。
公输迟的目光再扫了一眼,回首直直的看向了前方,既然发现端倪,待安顿下来再查不迟,此时却是不必着急。
正街的热闹还在继续,朝砚屋子里面的热闹也在继续,从窗户关上以后,朝砚就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而早上刚刚学会装可怜卖萌一途的朝纵小朋友眨着眼睛开始问了:“你认识那个人?”
哦,这问负心汉一样的语气。
“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估计刚才被发现了,”朝砚努力让自己抱着积极阳光的心态去看待问题,“好久没见了,说不定他没有认出来是我,崽儿啊,如果他认出是我,我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虽然刚才没有鉴定,但是一眼就能瞅出那家伙贼厉害。
朝纵卖萌的架势放了下去,板着小脸问道:“你跟他有仇?”
朝砚回答道:“没有啊。”
不仅没仇,以前还有可能成为一床睡觉的关系。
两个男的,谁长的好看谁吃亏啊。
“那为什么要风餐露宿?”朝纵认真询问道。
因为公输家跟朝家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之前从朝家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马车事故与山石又不是天灾能解释的,朝家还藏着暗搓搓想要他小命的人呢,之前他在朝家的时候那人不便下手,可是出了朝家下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公输迟要是把他的存在告诉了朝家人,只怕小命忧矣。
况且就算没有人要暗杀他,朝砚本来就不是朝家的人,他自由浪荡惯了,哪里受得了朝家一丝一毫的管束。
什么五更起来练武,真是想想就要了老命了。
可这原因没法跟崽儿说啊,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之前桩桩件件跟他关系不大,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你就当他跟我有仇好了,”朝砚收拾东西,抱上兔子,带着朝纵麻溜的下楼,好像跟往常出去一样随意的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戴上面具,趁着人多的时候直接挤进人群没有了踪影。
“你说他跑了?!”一只带着伤的手拍在了床板之上,明明隔着软绵绵的褥子,那拍的人也因为那一下的力道叫了起来,“疼,疼死了。”
“少爷别动,当心撕裂了伤口啊,”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扶住道,“长老说了您不能动气动身,要不然有了病根可就难治了。”
“不生气?要是不将那罪魁祸首撕裂了,我金纹誓不为人!”金纹怒气磅礴道。
第60章 拍卖会
“可是我们查到那人居住的地方时,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客栈的老板说人是早上四大家族进城时出去的, 到后来也没有回去, ”那侍卫恭敬而无奈道。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带着孩子的人那么的乖觉和狡猾, 竟然将他们要找他的事情都给算清楚了。
“那就全城戒严的找,”金纹脸上带着一丝扭曲,当初在金琳琅商行的事情他也反应过来了,那个人如此的狡猾奸诈, 跟金敛混在一起的人,说谎的时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后来那张纸条也是那人递的,若非那样, 他怎么可能被金敛那小子抓起来还打成这副鬼样子, 更是连长老都让他安分些,连为他出气都不能。
他虽吩咐, 那侍卫却站立在原地未曾动弹,金纹更是生气:“怎么还不去?怎么, 我只不过是没有康复, 就支使不动你了是么?”
“公子, 四大家族已然入城, 长老说此时绝不能让他们看我们金琳城的笑话,特意嘱咐不准跟您一起闹事,”那侍卫也是满脸为难,如此关键时刻,怎么能全城戒严去抓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若是再犯,他也护不住您了。”
侍卫低垂着头,金纹却是趴在枕头上愣愣的出神:“爷爷真的这么说?”
“是,”那侍卫恭敬道。
“好罢,本公子就暂且忍这一回!”金纹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这句话说出,他的眼圈都红的厉害,“无耻小儿,等到拍卖会结束,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抓他回来泄愤。”
金纹的愤怒暂且压下,四大家族安顿好之后的第二天,那金琳城最顶尖的客栈就迎来了一位再次询问朝砚踪迹的客人。
这位客人面如冠玉,虽是神情冷漠,却是礼数周到,那客栈老板收了他的灵石,笑得眼角全是笑纹:“那间房里住的客人昨日出去就没有再回来,可能是有事出去了也说不定,公子找他有何要事?您只管吩咐,若是他回来了,一定转达。”
听闻那人已然离开,公输迟心中更觉疑惑,之前派出的探子已然去过朝家的别庄,那别庄本来距离天选城远的厉害,一年也交不上多少税负,算是自给自足的地方,探子初到之时还被那些人蒙骗朝砚已然到了那处,可是后来查实,根本没有人接手那里。
那别庄本算是朝砚的私产,却是被那些人据为己有了。
一处没有,旁的别庄也没有,那相似之人若是朝砚,为何见朝家人而不归,且他失了修为,到底是如何恢复的?莫非真是心寒犹胜天寒,只恨不得敬而远之?
“罢了,不必了,只是随意一问,不用带话了,”公输迟也没有想要深究,若是那人不愿意跟朝家再有干系,也就与他无关了,别人不愿,他又何须去勉强。
本想着作为曾经的同辈之人,岭佑城结仇一事还需要跟他叮嘱一番,却不曾想有缘无分,个人缘法到此了。
“原来如此,说来那房间还是我们金敛公子给订的,昨日还有人询问他的去向呢,”那老板恭敬说道,“公子慢走啊。”
“金敛?多谢,”公输迟握剑走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间豪华的客栈的之中,一位女子将桌子上的茶杯挥了下去,全然不顾那满地的碎片,站起来道:“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要你们何用?”
“夫人,属下调查了那灵仙镇之中的人,有一人说那妖兽现世之时那朝砚还在灵仙镇之中出现过,可是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他的踪影了,”那侍卫也是有苦难言,天下这么大,从哪儿去找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啊,最重要的是样貌还不清楚,那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废物!”柳妙音的脾气委实没有从前好了,这种想要报仇却找不到仇人在那里的感觉,就好像日日在灼烧她的血液一样,直到有一天蒸干她的血液,或者是杀了那个人为止。
那侍卫静默不敢言,直到她脾气发完了,才敢再次开口道:“不过属下也打探到在我们来金琳城之前,这里也出现了巨大的妖兽,虽说不知道模样是否跟灵仙镇那头一样,但是也有可能。”
“此话当真?”柳妙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之前有人传言是那灵仙镇出现的妖兽将那灵脉整个挖走了,可是如今这里又出现妖兽,若是同一头,能动的心思就多了,若是不能……祸水东引之法她还是懂的。
人类最是多疑,她若说那妖兽跟灵仙镇出现的那只是同一头,总会有人信的,她若说那妖兽与朝砚有关系,哪怕一开始没人信,但是到后面,只要运作得当,自然有人想要那灵脉,自然也就有人帮她找出那灵石。
“是,”那侍卫斩钉截铁道。
“做的好,”柳妙音挥手道,“下去领赏吧。”
那人退出,柳妙音正琢磨着该怎么样将那妖兽与朝砚联系起来,身后站着的原本潮庄的家仆低头道:“夫人,你还记得一件事么?”
“什么?”
“当日那朝纵小儿灭了王家,要了您姐姐的命时,传言有一怪物出现在王家,”那家仆低声道,“那怪物必不会平白无故帮朝砚的忙,在这个上面,就可以做点儿文章。”
柳妙音听他所言,若有所思的神色一变,带了几分的笑意道:“你倒是聪明的很,金琳城拍卖会之前管束最严,不宜闹事,过几日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派人将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别让人察觉了。”
“是,夫人,”那家仆志得意满又谨小慎微道。
平静的大海底下暗潮汹涌,然而被各方悄悄关注的朝砚本人正在一个睡觉,一个练功。
住在当街客栈那种地方委实不方便的很,朝砚索性在城中偏远之处盘了个院子下来,两进的院子,两间厢房,面积不大,可是院子里面郁郁葱葱的长着一些灌木,远离城中委实清幽的很。
有自己的地盘的好处在于,小孩儿想练功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面练,不用担心在人家客栈里面一不小心砍坏一把椅子什么的还得考虑赔偿的事情。
而且按照金琳城发现的这个趋势来说,房地产产业绝对能够火爆起来,到时候这小院子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万一啥时候没钱了还能卖掉。
朝砚打的一手好算盘。
院子里面树木多,蚊子也多,蚊子叮不透朝砚的皮,只能嗡嗡嗡的开着大合唱扰人清梦,朝砚半梦半醒的睁着眼睛道:“崽儿,我想到了一个练剑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