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纵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不需要他来,我一个人也就足够了。”
“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王夫人从梳妆台前起身,缓缓的朝着朝纵走了过去,目光之中带着盈盈的笑意,“我可以死,但是你也得给我陪葬,知道我为什么憎恨厌恶你么?如果不是你娘的存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娘死了,我当然要在你这个小杂种的身上出气,可你说你被丢弃的时候直接死了多好,干嘛又要活着受罪,让我家破人亡呢!!!”
她的话说到最后已经一片的狰狞,眼睛之中竟有血泪掉落了出来:“我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到底哪里做错了呢?我哪里做错了?”
“你错在没有本事,只会空想,自作孽不可活,”朝纵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去,“你说你没错,那我娘又错在了哪里,我又错在了哪里?”
他身影虽小,却不可忽略,直问的王夫人竟有几分的哑口无言。
“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你娘不想死可以啊,她哪里的路不好走,偏偏到灵仙镇来!这就是她的错!”王夫人一甩衣袖,红色的衣摆上好像都沾染着血液,她的身形朝着朝纵冲了过去,“她是贱人,你自然是贱种,不该留存在这个世上!!!”
她冲了过来,一举一动却颇有章法,原本红艳艳的指甲更是宛如野兽的爪子带着锋芒,若是被抓上一下,只怕寻常都要掉下半块肉来。
凑近的呼吸之间带着点点腥气,朝纵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再看王夫人的样子,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火茬掉在她的衣服上面,她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女人……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朝纵怀里的妖兽抽了抽鼻子道,“她身上有尸体的味道。”
人类可以修真,灵魂一类存在,怨气滋生,死了的可以化作僵尸,凡尘的道士或是修士都可驱逐,活着的那一类若是怨气极深,又得了莫名的力量,便是化作活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嘿嘿,你这抱的狗倒是鼻子灵敏,”王夫人的舌头舔过牙齿,“我已经死了,可是我觉得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畅快,想杀谁就杀谁,想吃谁就吃谁,嘻嘻嘻……”
她笑的形同鬼魅,那妖兽却哼了一声十分不满:“恶心的女人,你才是狗呢,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吃谁就吃谁,左不过是吃了一个炼气六层修士的血肉,又吃了不少活人的精血,还不够姑奶奶我一脚蹬的。”
“你不是她的对手,留在这儿,”那妖兽从朝纵怀里窜了出去,直接对上了王夫人,朝纵连忙往后退去,在遇到一些在火焰之中打滚的人时,直接一脚将他们踹的更深了些。
王家的家仆人人身上沾染着他人的血液,死不足惜。
惨叫声在火海之中不断响起,而在那房屋之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跳上了房顶,白发飘扬宛如狗啃,衣袖更是破破烂烂的露出了里面的皮肤来,若说是脸上的皮肤还算正常,那么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然是青紫一片,宛如干柴了。
那妖兽也越上了屋顶,蹲身下去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前爪道:“跑跑跑,就知道跑,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它口气之中颇为不屑,可王夫人哪里还有之前的一分淡定,口中甚至不发人音,而是一声又一声受到威胁时的嘶吼出声。
“让她跑,只要找到一个人,她想跑也跑不了了,”朝纵推开了一间屋舍,在里面张往了一下,没有找到踪迹的时候探头出来,漆黑发红的眸子之中泛着宛如深渊一样的邪恶,“你帮我闻闻,这庄子里面应该有一个孩子的味道,找到那个孩子,就不愁抓不到她。”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对于那个孩子却似乎在说一个死物一般。
那妖兽自然没有对于普通人类的怜悯,抽了抽鼻子道:“倒是有点儿味道,这火太大了,人应该不在这里。”
“那应该是逃走了,”朝纵仰着粉嫩的小脸,看起来一片的天真,“你快把她抓起来,我们好去找她的儿子。”
“把她杀了再找她的儿子不行么?”那妖兽不明所以。
“不行哦,”朝纵眉宇间都带了恶意,“她当着我娘的面将我带走,险些杀了我,我当然要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儿子,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跪在我的面前自尽,我就留你儿子一个全尸,免了他万箭穿心之苦,你自己选。”
后面的话,却是对着王夫人说的。
火焰之中,明明热的人全身滚烫,可是连那妖兽都觉得心里有些发凉,这孩子若是长成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可哪个登顶之人,都必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那些人的手中,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
怜悯自己的仇人,就是对自己捅刀,这小子果然合乎它的胃口。
“你自己选,”那妖兽对着王夫人说道,舔着爪子的姿势越发的优雅,“要不然我就将你儿子撕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禽兽,你们都是禽兽!!!”王夫人嘶吼出声,之前她还有诸多不信,可是在切切实实的实力对比下,却由不得她不信,“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儿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儿子,我到了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让你自己选,”朝纵选了院落的一块空地,在一块假山石上坐了下来,“从前,你可没有给过我和我娘选择的机会,我已经足够仁慈了。”
王夫人呆呆的站在屋顶之上,在对上朝纵的视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从屋顶上跳了下去,站在了朝纵的面前道:“你有本事,你真真是有本事。”
“若是没有你,我不会这么有本事的,”朝纵一个眼神,那妖兽打了个哈欠,身形在转瞬之间变大,在王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爪子直接将那跃跃欲试的女人压在了爪子底下。
“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王夫人的声音已经破的厉害,可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
“还是不长教训,”朝纵慢慢的揣着手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下去看着王夫人不甘心的神色道,“怎么,觉得我死了你儿子就能安全无虞了?我死了,还有人能替我报仇,你死了,你背后的人敢动弹么?”
朝纵伸手拔下了她头顶的金钗,上面锋利,在火光之中看起来尤为的扎眼,朝纵用那尖头在王夫人的脸上划过,冰冰凉凉的触感却让王夫人惊恐连连。
“你要干什么?你个小畜生你敢干什么?!啊!!!”
“听说你丈夫死了,我总是想着你应该想跟他在阴间团聚的,”朝纵每说一句话,就在她的脸上轻描淡写的划上一下。
“啊!畜生!”
“你那丈夫极爱美色,他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只怕隔夜饭都能够吐出来了。”
“啊!!!我要你生不如死!!!”
“真可惜,本来就生的比我娘丑,到了阴间更是难以入眼了。”
“求你,求求你……”
“好没意思,”朝纵最后一下直接扎进了她的心窝之中,血液从那里喷洒了出来,等到金钗拔出的时候,王夫人的气息已经绝了。
活尸的致命处就是心脏,跟人类一模一样。
那妖兽抬起了沾了血的爪子,低头将朝纵叼了起来,从满是火焰的王家跃了出去,有未睡的看到那一幕,直摔了手上的烛火跑的连滚带爬的喊着有怪物,只顾的跑的无影无踪了。
“儿子,真要去追她的儿子么?”妖兽将朝纵在山林之中放下问道。
朝纵摇了摇头,看了看身上的血液道:“马上要天亮了,我想先洗个澡。”
“不用洗澡,那个家伙会清尘诀,我也会,”妖兽自告奋勇道,还实地演示了一遍,之前毛爪子的血液果然都消失不见了。
它又故技重施,让朝纵身上的血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朝纵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闷声道:“我要洗澡。”
虽然痕迹去掉了,但是之前的血腥味好像还在一样,没有经过水流的冲刷,就好像指甲缝里面都还流淌着血液。
那妖兽歪了歪脑袋实在不明白他的想法,但秉持着为儿子服务的精神,还是带他找到了一条溪流,反正它已经记住了那个小孩儿的气味,只要跑的不是太远,以它的修为想要找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人一兽在这里洗洗涮涮,而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小道上,一道修长的人影在那里晃晃悠悠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他不断的仰头眺望,一直到一辆马车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打了个哈欠。
那马车疾驰而过,像是要逃命一样,朝砚遮了遮弥漫的尘土,在那马车到了近前的时候,直接一脚踹上了人家的车辙。
木头做的车辙没有炼气修士的脚来的坚硬,那本来奔腾的马直接仰起身来嘶鸣了一声,那马车更是因为一侧停止直接侧翻在了地上。
一场不怎么巨大的事故造成,这要搁在现代一准被警察叔叔拉进局子里面思想教育上几天。
“找死啊你混蛋!”马车夫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马车下面传了过来,马车里面更是哭喊声响成了一片,孩子的哭叫声尤为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