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旋照修士被门槛绊,那运气说出去怕不是得罪了诸天神佛。
几年不见,他家崽儿平地摔的能力好像又回来了。
左右无人,朝纵半跪着从地上起来,刚刚打算掀开夜明珠盒子的时候蓦然觉得不对,可他的剑还没有拔出来,就觉一人挂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凑在耳边悠悠道:“劫色,小美人长的这么好看给大爷轻薄一下怎么样?”
好像劫色都是这么劫的,模仿的很像。
朝纵的手从剑柄上放了下去,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给他指出了错误道:“劫色你挂我我背上劫?”
“你比较高,我比较矮嘛,不挂的话就成了锁喉了,”朝砚嘀嘀咕咕被拉了手腕,“不对,我这正劫色呢,配合点儿。”
“你下来我让你劫,”朝纵沉声道。
“哦,”朝砚下来的迅速,可刚刚下来便被人拉着手腕扣着腰直接抵在了墙上,被劫的那个人直接将唇覆上,比他这个劫色的人还要急切。
夜色很黑,朝纵的眸也很黑,但朝砚莫名觉得很亮,就是双唇偶尔分开时提了个建议:“其实接吻的时候闭上眼睛比较好。”
隔这么近看总觉得会形成斗鸡眼,一点儿都不美观的样子。
一声闷哼,然后被咬了舌尖,朝纵被咬的,而且是他自己咬的。
他走路平地摔的崽儿。
夜明珠亮起,朝纵坐在一旁低头捂嘴,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阴郁之中,连生命都仿佛不太美好了,朝砚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而且咬舌头代表你想吃肉了,要好好吃饭啊崽儿。”
朝纵抬眸看了他一眼试图催眠:“今天的事情忘掉。”
朝砚开口道:“忘不掉,记性比较好。”
“你不是老年痴呆?”朝纵记得某人经常自诩一把老骨头,人一上了年纪就记性不好云云,可是记他的黑历史却记得相当的牢固。
对此朝砚给出的答案是:“其实不是记性好,主要是因为反复复习,人的记忆其实很短暂,但是只要每日反复,就如同记英语单词一样滚雪球……”
“闭嘴,”朝纵默默的捂上了他的嘴。
闭关三年,外界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因为与诸家族的联合,朝家在万剑城已然站稳了脚跟,虽说看似实力不足,但是朝砚突破到了辟谷初期,一切便都不是问题了。
除了朝家,魔修讨伐的事宜也在不断的争论探讨,这些年魔修肆虐,颇有不将正道修士放在眼中的感觉,不仅动作频频,更是连岁见城那样的上等仙城都沦为了他们的地盘,与他们狼狈为奸。
而在半年前,由绿幽城前往剑心学院求学的学子一个月不见踪影,待绿幽城主查证之时,却发现飞舟被魔修拦截,一应人等皆是陨落,其中就包括绿幽城主最小的儿子,十八岁的筑基中期,只差一线便可达到后期,那样的资质若是加以培养,未尝不能达到万铭城一样的成就,奈何却是英年早逝,连命牌都毁了个干净。
魔修此举触目惊心,以剑心学院为首,万剑城诸家族皆认为此事不可姑息,若魔修如此大肆屠杀各家族的后辈,修真界的未来又能够交给谁。
“屠魔之事已经开始准备了,”朝纵将三年来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皆是放在了朝砚的面前,“只是魔修行事诡谲,魔都之地并不可查,如今也只是小打小闹,老师击杀了岁见城两位辟谷的魔修,其他还需稍候。”
此事的确急不来,如果贸然行事,很有可能将更多的正道修士搭过去,敌人在暗我在明,更要小心谨慎才对。
“老师这是在帮我拉仇恨啊,”朝砚托着腮看着上面的消息内容,每每翻过并不多做停留,只像是浏览一样。
“老师的修为至少在金丹,你仍然是软柿子,”朝纵再见他,那种修为的差距十分的明显,朝砚身上的灵气比之之前收拢的更加厉害,他不动灵气便真的宛如凡人一般,可是若动一丝,朝纵便觉得背后的汗毛都能全部竖起来。
从前他或许与朝砚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今这样的差距,只怕他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什么,便会被夺了性命。
旋照与辟谷已有如此差距,若是遇上金丹,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当真难以想象。
“嗯,所以你要保护我,靠你了崽儿,”朝砚拍着他的肩膀道。
朝纵:“……好。”
屠魔一事并不仅仅牵扯到了万剑城,还有其他的仙城,老师都去打架了,自然学生也跑去开小差,钟司商忙碌寻找魔都之地,再见朝砚时神色颇有些匆匆。
“辟谷初期,的确不错,”钟司商得知他的修为既是欣慰又有些被猛追的感觉。
初遇朝砚之时他不过是个连开光都没有的小家伙,资质不错,心智过坚,那时钟司商只觉得欣赏,觉得是第二个万聆雪也未尝不可,却是未曾想到朝砚只在筑基后期沉浮许久,一朝突破之后一骑绝尘,将所有的天之骄子包括万聆雪皆是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只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钟司商叹了口气道:“讨伐魔修的事情你势必要参与的。”
“魔都之地找到了?”朝砚询问道。
钟司商摇头:“诸位长老还在推衍,一旦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势必各大家族都要出动,到时候你的修为可能就瞒不住了。”
“总不能真的瞒一辈子,也要晒一晒让大家都看看,”朝砚笑眯眯道,显然没有将自身的境遇太过于放在心上。
讨伐魔修之事不可避免,他享受了剑心学院给予的庇护以及资源,势必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便如同当日天选城钟司商前往帮忙一样,老师护持与他,他自然也要回报几分。
“你这小子,”钟司商笑骂道,“汇报完进境就赶紧去吧,真出了什么事有老夫给你扛着呢。”
“今天来还有一物要交给您,”朝砚取出一个玉瓶给了钟司商道,“三年前没给您,现在算是孝心,拿去尝尝鲜。”
“朝纵那小子又给你找什么好吃的了,”钟司商也算是难得闲暇,他很是随意的打开了那个玉瓶,待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蓦然合上,直直的看着朝砚,喉咙之中都有些嘶哑,“双生丹?”
还是上品的,少数有十几颗的样子。
朝砚点头:“这丹药好像有什么两条命的功能,没事可以吃上几颗。”
双生丹的品阶并不算高,且丹方并不算太难得,其他的灵草也易得,可是此丹药仍然有价无市,多年不见丝毫的踪影便是因为里面的一味双生草实在是难以寻觅踪迹。
修士若能有一颗双生丹,即使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能够有一线生机,乃是人人追求的至宝,然后朝砚跟扔零食一样扔给了他,还告诉他随便吃。
即使心境平和如钟司商,此时也有暴打徒弟一顿的感觉,但是徒弟刚刚送了这么好的丹药按理不该,可是他就是觉得手痒。
没事吃上几颗,谁没事吃上几颗以为是糖豆么?!
也是心态非常的崩。
钟司商忍了再忍,到底没有干出心里想的事情,只是询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我炼的,”朝砚坦诚答道。
钟司商本就僵硬的脸更僵了几分:“你炼的什么意思,你不是水系功法么?你从哪儿炼的。”
“这个事情比较难以解释,”朝砚估摸了一下时间道,“我能说两个时辰不带重复的,但我怕你听不懂。”
“老夫这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钟司商抬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一下道,“什么没有见识过!”
一上来送大把的上品灵器的确是没有见识过,一上来就送十几颗双生丹也没有见识过,也是非常的没有见过世间,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盐。
钟司商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思全然无垢,至少在朝砚送他上品灵器的时候心境的确是被影响到了一些,但是他分的清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善恶,难得收到这样一个好徒弟,虽然懒了些,但是资质修为皆是遥遥领先,更是知恩图报,知道孝顺,没了这一个,还能上哪儿再找一个去。
人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没有良心。
“这个还真不一定,”朝砚嘟囔了一句,随即开讲道,“您要听的话我就开始讲了,很久很久以前……”
“……你从石头里面蹦了出来?”钟司商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回去吧,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事,揣好了别到处说,没点儿戒心呢。”
“是,”朝砚转身溜的无影无踪。
钟司商看着手里的玉瓶,叹了一口气还真有点儿头疼,这要是一两颗还能说是自己的际遇,可是这么多就算想拿出来给人吃,只怕也只会招人侧目,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面对诱惑坚守本心的,贸然拿出只会平白给那混小子招惹麻烦。
这么多的双生丹平时若拿了只当是宝贝收藏了,如今正逢乱时,很多的事情便不能只是考虑自己了。
朝砚解决了这件事情快速回转,他来这里的时候刚好跟朝纵的事情错分了开来,他家崽儿三年不见,细细算了一下最少隔了三千八百二十五个秋,觉得必须分分钟黏在一块儿才能够补回来,所以刚才钟司商就是愿意听,朝砚也不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