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喜欢的恋人呢?
她怨过景傲的,道德所限, 她无法指责景傲什么。
可心里呢?
她自己知道她不满她委屈,甚至无数次想吵架骂人。
昨晚她跟林旖静通电话的时候,姐姐跟爸妈都睡了,她缩在医院安全通道里的一节台阶,问阿静,“为什么?我只想要份平淡的爱情,平淡的生活。”
“我可以做到一切女朋友能做的事,就像你以前为阿杰做的那样,可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恋人同等的陪伴跟关爱呢?”
电话那头原本睡意朦胧的闺蜜一下子惊醒了,她又在祸害朋友。
阿静说,“景医生也是职业所限,既然你选择了她,再多一点包容,多一点耐心吧。”
这道理夏初槿也知道啊。
所以她更觉着有这样自私想法的自己真是糟糕透顶,她不配和奔波于手术台之间救死扶伤的景傲在一起吧?
昏暗的楼道里,她蹲坐着哭了许久,跟闺蜜倾诉,“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即使是很累的情况下还是会想办法见缝插针地找时间陪我。”
那个人前永远精致闲雅的女人,最没有气色最不好看最虚弱的样子,她全都见过。
教学楼前守候的身影,出租车上眼皮打架的困乏,那是浓妆都盖不下去的疲惫。
这样的勉强自己,强行榨干最后一点精力也要陪她,是因为她很多时候没有藏住的怒气吧?
这对景傲又有多不公平?工作时费心费力,回到生活还要这样讨好她。
这份感情迟早会消磨殆尽。
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夏初槿问她,“阿静,你说我跟景医生,是不是本来就不合适?”
那头的林旖静沉默了很久,已经听明白了闺蜜内心的决定,她也明白此时的夏初槿只需要她的一句认同。
可她实在无法劝分,她不知道这样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最后,林旖静只是叹息了一声,说,“正如你所说的,你付出的也并不少,今天事情太多你很累了,不要再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后,夏初槿听从了闺蜜的话,在家属陪床勉强睡了个囫囵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呼吸着浅淡的熟悉消毒水味,她反应了一小会儿,终于很沮丧地认清现实,昨天的一切那不是一场梦。
可即使是一场梦,对她而言,都太可怕了。
她先查看了姐姐的情况,睡得很安稳,昨天姐姐说可能伤到肋骨腿骨了,还好最后比预料地还要万幸一些,只伤到腿骨和一些皮外伤,医生说需要将养一阵,不会危及生命。
之后,她替姐姐掖了掖被角,眼圈发红出去,在走廊尽头重新拨打了景傲的电话。
接着,她们约在了这里见面。
姐姐正躺在医院,她应该守在姐姐身边的,如今联系景傲没有什么太多意义,可她为什么急着约景傲出来呢。
因为,她撑不住了。
这段感情,她第一次承认,她好像要不起了。
不管是爸妈、姐姐还是景傲,她不能拖着身边所有她珍惜的人踏入绝境。
即使昨天没有得到闺蜜的理解支持,她仍然打算孤注一掷......
可看到景傲的那一刻,她又动摇了。
她舍不得啊,眼前这个疲惫的女人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的人,也是待她极好的人,她有种预感,失去了景傲,她这辈子再也无法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了。
前两天她的生日,景傲才送了她对戒,说,“中指是订婚。”
“我戴中指。”
“我本来就是你的。”
“相信我,依赖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困难。”
......
所以,她崩溃,她失常,她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在即将离开景傲的时刻,才第一次把自己的纠结,自己的委屈摊开给景傲看。
她舍不得分开,但真的力气没有勇气支撑她继续走下去了。
景傲却在这时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你说什么?”夏初槿呢喃问道。
那只抓住她手腕的手用力很大,让她无法再折磨自己的脸,无法再遮挡自己的面容,可也很温柔,她完全没有感受到疼意,很微妙的拿捏分寸。
景傲只是看着她,眸子里是她读不出来的东西,很炙热很浓郁,滚烫着似乎碰一下就会被融化。
漂亮的桃花眼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深情。
再看下去,她会无法自拨。
夏初槿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她说,“好。”
她不知道景傲为什么会提这个,是因为看出了她的心意,又或者是也想要退缩了?
但她此刻没有任何心力去分析这个,就到这吧。
两个人都不是会撒泼大吵大叫,伤个情就不死不休的人,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很体面的分手。
可真的感觉精疲力竭,像是跟人干架了三天三夜。
夏初槿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可还没站稳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贪婪地想要沉浸下去,可身子下意识就僵了一下。
这是公共场合,她已经感受到了一些探索惊奇的目光。
景傲却按住她的脑袋埋在了肩窝,嗓音很低,“最后一次,没事的。”
最后一次以恋人的身份这样吗?
还是说,她们分手,她最后一次来这,所以不用担心别人再认出她来,可以任性一次。
夏初槿想到这层更加窘迫羞愧,真若是这样,她之前无数次的心虚,其实在景傲面前是无所遁形的吧。
可她仍然忍不住沉溺,她没有推开,反而将自己埋得更紧。
景傲的味道,景傲的温度,在这个人面前丢脸被看穿,即使难堪,她也觉得是安全的,是可以放松的。
甚至,这个没什么意义拥抱,给予了她莫大的温暖,她好像可以凭借此去面对医院那堆棘手的后续了,也可以凭此去面对今后没有景傲的人生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个拥抱,正大光明地跟过去告别,是应该的。
“我送你回去。”景傲率先松开她。
“不用。”
“陪姐姐重要,可再怎么样也得回去洗漱下,换洗套衣服吧。”景傲语调平淡。
夏初槿蹙了下眉,她不知道景傲是不是知道什么,但确实,她需要回家换洗一下,昨天太匆忙了。
但她仍说,“那也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分手了,朋友总还是要做的吧。”
朋友......
夏初槿最终点了下头,“要做的。”
车厢里略有点昨天日光里剩余的燥气,景傲却没有开空调,只是先开了车窗。
清晨盛夏的暖热气浪还并不恼人,略清新,略温和。
夏初槿没有看景傲,而是扭头看向了窗外,那女人果然知道啊。
她今天确实不大舒服,轻微的痛经。
她知道这人极讨厌出汗,极讨厌污渍,那近乎于强迫症的精致,这种暑气蒸腾的天,每次上车都会第一时间把空调开到最适宜的温度。
这种时候,要这么温柔细致做什么?
夏初槿单手随意搁在肚子上,一边感受微妙的疼意,一边悄悄地被暖热浸出点儿薄汗,没有那么难受了。
车载音响自动随机播放,是延续了上次启动时的使用过的歌单——夏。
钢琴的旋律倾泻而出,婉转动听又凄美,夏初槿蓦地意识过来,还真的很巧。
这张歌单第一次在景傲的车里播放的时候,第一首就是这首歌。
当时景傲问她喜欢哪首,她逗人玩说不告诉,景傲便随手放了这首。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
歌声到这戛然而止,又被景傲切掉了,那个时候她跟景傲说猜错了,她最喜欢的是s.h.e,景傲便也赌气地切了歌,她不记得,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想来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其实她那时仍然在逗景傲,她也挺喜欢这首歌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循环过很多遍的歌,喜欢熟悉到什么程度呢?
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这后面的歌词接着什么。
“如果你快乐再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
晚间的时候,景言二人出来喝酒。
她们已经挺久没有一起这样玩过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部分两人的闺蜜相约,都不约而同地转型走向了“良家妇女”的类型,多是正经的餐厅约饭。
言辞跟景傲生气,今天本来不想来的,但考虑到毕竟最好的朋友失恋,且景傲竟然在电话里让她怀疑自己听觉失常似乎女人快哭了,所以她还是勉强出席了一下。
刚刚见面,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女人正在玩酒杯,里面淌着很漂亮的液体,坐在吧台的光线下,极美的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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