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成全不安的扯扯常叔的胳膊。
“关门,炼尸。别管不该管的事儿。”常叔警告的扫了他一眼。
凳子已经碎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是生是死,那就看夜来的命了。
夜来骑上摩托车往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路上的车也很少。
最重要的是他家在城外的山脚下,那里一到晚上几乎没有过路的车。就连路灯也是相隔很远才有一处。
等夜来骑车到城外第一个路灯那,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睛上时,他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这一醒差点儿给他吓了个半死。
他的双手抱着那只黑猫,面前的车把没有人掌握却笔直的冲着前方,从城南的殡仪馆到城北郊外没倒不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哪怕是红灯的时候,身旁同样骑车的人都只看到一个女人骑着摩托车往北走。
车速很快,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夜来在他的车镜中看到一个白影飘过。
那是白色的裙摆一角。
忽然夜来觉得他车后座一沉,一个人的重量压在了上面。
夜来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冷汗顺着他的脊背留下。
他试探着往后看。
“喵嗷—”突然一声猫叫炸响!
黑猫在警告他,不要回头!
夜来的汗毛乍起,双手死死的握住车把。后座上传来碰撞声,还有不断的挣扎响动。
夜来控制不住的向车镜看去。
镜子中有一只黑色的猫在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透过镜子盯进他的双眼。
那一瞬间夜来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冰冷窒息却无力反抗。
镜中的黑猫影越来越大,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镜子里跳出来。
夜来死死的盯着镜子,移不开眼。
忽然,镜中的黑猫抬起利爪迅猛的一划。
“咔嚓!”车镜应声而碎。
碎裂的镜片划破夜来的胳膊。
尖锐的刺痛感让他脱离了控制。
“呼、呼……”夜来一把刹住车,剧烈的喘息。过度恐惧后的激素分泌过多,让他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从车镜碎裂的一瞬间,他的后车座上就一轻,响声和晃动一起消失了。
夜来狼狈的抹了把汗,他往后面看去。
车座上除了残留下的猫毛和鲜血外,什么也没有。
夜来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他遇到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像今天这种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控制住他的女鬼,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谢谢你了,小黑。”夜来默默的对那只不知去向的黑猫道了声谢。
那只黑猫从小就陪在他身边,替他赶走那些想要伤害他的厉鬼。
每次赶走那些东西,黑猫都要消失一段时间。
等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它又会提前出现。
缓过了身体的虚软,夜来继续骑车往回去。
他是殡仪馆的员工,同时也是北郊公墓的守墓人。只不过守得不是那片公墓,而是公墓后面的那片荒坟。
那片荒坟里不知道埋葬的是什么东西,凶的不行。
上面的官员请来不少阴阳来看,都毫无办法。
后来上任镇长骗考古队说这里有古墓,想找群替死鬼,让他们把这片坟掘开。
但是还没等考古队来,那个镇长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不让他们过来了。甚至还辞去了镇长的位置,跑到这边来守墓。
当然还特地找到他,给他开了丰厚的薪水,让他过来一起守墓。
那时候夜来刚回国,正好是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的时候。
于是一切向钱看的夜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很多非人类的“伙伴”,有想要他器官的,有想吓死他的,也有想弄死他的。
不过,它们都被那只黑猫给挡了回去。
夜来把车停到院外,进了院里。
脱线心大的他见惯了这种事情,所以回屋就该干嘛干嘛,和往常一样。
很快他房里的灯光的灭了下去。
过了很久,院里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声。随后一只黑猫从碎裂的车镜中钻了出来,他的嘴里还叼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东西。
黑猫警惕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后,它留恋的看了一眼夜来漆黑的窗子,这才扭头离去。
静悄悄的院落,静悄悄的黑暗。
这诡异的一幕却落在了窗帘后那双漆黑晦暗的双眼里,那双眼的主人慢慢的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而对此毫无察觉的黑猫跑到公墓后的荒坟边,在一棵不起眼的树下转了几圈。
随后它一个跃身,就消失在了树下。
不久后,那处传来“咔吱咔吱”的咀嚼声,那是撕裂血肉咬断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
另一边,在殡仪馆里值班的成全还是放不下他那个刚认了不久的便宜哥哥。
虽然他二哥不着调,但是人不坏,他还不想他那么早死去。
不然,就不好玩了。
“常叔,二哥是不是不对劲啊。”成全望着炉火突然来了一句。
“嗯。”常叔把男玛丽的骨灰装进骨灰盒,随手放在存放骨灰盒的案上。
“什么时候粘上的那东西?”
“他一开门就沾上了。”常叔搓了搓手指。
几十年做火化工的经验让他一掂骨灰盒就知道,那个男玛丽的尸骨其实是个女人。
“嗯?怎么会?”成全皱眉。
他二哥那会儿好好的啊?说话什么的都挺正常的啊。
“你二哥可不喜欢带美瞳,尤其是血红色的。”
常叔抽了口烟,拿着烟斗的手不可察觉的发着抖。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的他心悸,惊惧不已。
几十年了,那种大凶的东西,他还第一次见到。
第3章
“滴答~”水滴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越发的清晰。
周围漆黑一片,可是夜来却能清晰的看到这里的一切。
“你来了……”沙哑粗嘎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耳边响起,宛如鬼魅。
夜来猛的回头。
一张青黄狰狞的脸贴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脏污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干裂的嘴唇缓缓的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即便不看他的眼睛,夜来也知道那是饥饿的捕猎者见到猎物时的眼神,疯狂且狂热。
夜来还没来得及后退,那个男人就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
是了,这是一场梦。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夜来转身看向男人。
男人是一个流浪汉,从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
“乖宝贝儿们,饿了么?”男人在一个大坑前站定,语气温柔的仿佛那下面的是他的孩子。
“奥,我知道了。今天想吃那个胖胖的女人是么?”男人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夜来皱眉,他上前站到男人的身边。
这是他的梦境,所以男人也看不到他。因此,无论他如何尖叫也都无所谓。
“我艹!”尖叫是没出来,倒是把脏话给吓出来了。
那个坑很深,坑中是密密麻麻的人骨。
有些已经苍白易碎,应该是经历了很多年。有些还沾染着血迹和碎肉,大概是刚被扔下去不久。
那些头骨的眼窝里是瘆人的血红色,那是眼睛,老鼠的眼睛!
“宝贝们,等等我,爸爸这就去给你们找吃的。”男人欢喜的和那群老鼠道别。
男人的话音刚落,“嗦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中间夹杂着利爪划过骨头的声音。
夜来眼看着一只只比人脑袋小不了多少的老鼠从骷髅头里爬出来。
血红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牙齿利爪都在证明着这些老鼠的肉食性。
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老鼠从坑中蜂拥而出,拥簇在男人的身边,陪他远去。
夜来想要跟上男人的步伐,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和你说,这下水道里住着一个杀人犯。”中年妇女的八卦声传入夜来的耳朵里。
“真的?不会吧?什么时候进去的?”镇里闲得无聊的寡妇也跟着八卦。
“很早就来了,听说是因为杀人被追到这边的。”中年妇女八卦着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事儿。
“不能吧?他要是杀人犯,那警察怎么不抓他啊?”有人不信。
“嘿嘿,还不是因为他杀的那个女人娘家有权势,直接找人把这片的下水道都堵死了,要让他活活饿死在里面。”
“呀!那他不早就死了,怎么,怎么还会……”年轻的寡妇有些害怕。
“哎呦~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个男人有个儿子也跟着他被封在了里面。”
中年妇女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我这两天还能听见这下面的动静。我估计,那人男人应该是把他儿子给吃了。”
“啊!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就是,就是。散了吧,三婶你也没点儿正经的。”年轻的寡妇埋怨中年妇女的不是。
“嘿,你看你还不信。”
有什么好信和不好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