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话刚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柳云舒赶紧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把身侧一带。
“对不住,对不住!小孩子淘气!”撞人的是一对母子,熊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好像是为了买什么小玩意而在闹别扭,立刻就被母亲一边吼着“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一边提溜走了。
柳云舒啧了一声,这里确实是人太多了。
“师妹,手。”
“啊?”夏一依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听到他的话,第一反应居然是把手藏了到身后。
柳云舒失笑,摊开自己的手:“手给我,这么多人,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走丢?
她其实很想这么说,却没有说出口。
她看着柳云舒带着淡淡笑意的脸,看着柳云舒修长纤细似乎还沾染着药香的手……
心脏好像变成了一朵轻飘飘的云朵,依然在蓬勃有力地跳动,却再也没有那么稳固了。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地把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瞬,柳云舒用刚刚那一根“赠品”发带把夏一依的手腕缠住了,另一端则是握在自己手上,兴致勃勃地说:“好了,这样拴着就不会走丢了。”
夏一依:“………………”
拴……拴着……
见她神色有变,柳云舒凑过来关切地问道:“师妹,怎么了?缠太紧了?弄疼你了?不然我们反过来?”
夏一依深深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算了,就这样,你高兴就好。”
她怕真要是反过来,她会忍不住直接拴在他脖子上,勒死这货!
第25章 晋江独家
夏一依如她所言, 承包了当夜所有的花销。
柳云舒这么多年也是算衣食无忧, 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陡然被人这样包.养一番也是觉得分外有趣。
夏一依则是这么多年没有这么财大气粗过, 经历两世人生, 第一次体会到花钱不用找零的愉悦感。
两人一路逛一路买,从衣物服饰到玩具零嘴,所到之处商家小贩都和中奖了一般欢声笑语, 直到陈管家一脸尴尬地说马车的后车厢真的放不下的时候才作罢。
满载而归,两人都十分满意, 昨日争吵产生的那一点点矫情已经荡然无存。
眼看着快到了宫门关闭的时候, 夏一依被柳云舒扶着进了马车, 等了一会却不见柳云舒自己上来,有些奇怪。
拉开车帘,看到柳云舒正站在马车下,侧着身子,目光深远而悠长, 投向夜色深处, 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夏一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看到一片黑黢黢的树林。
柳云舒笑了笑, 爬上马车:“没什么,赶紧回去吧, 要是再慢一点, 说不定六师兄都御剑回来了。”
夏一依:“没有这么快吧?说得像你飞过一样。”她在御剑一事上是一片空白, 但是毕竟苍羽门距离这么远, 当日来回不可能吧?
柳云舒的剑法连她都比不过,又怎么会对御剑有经验。
柳云舒顿了一下,笑道:“我这不是对六师兄有信心嘛?”
也是,这世上除了夏一依,谁都对纪冷很有信心。
说着,柳云舒又朝陈管家嘱咐了一句:“快些回宫,要不然,该耽误事了。”
陈管家不知道他说的“耽误事”是指的什么,但是依然依言答应着:“是。”
他原本就希望这两位祖宗早点回去,听到这样的吩咐高兴的不行,立刻吩咐手下人快马加鞭赶紧回宫里。
马车跑的飞快,四周还围着八个骑着骏马身负重剑的侍卫,怎么看都是安全到了极点的配置。
可是偏偏,一根冰蓝色的针尖挟着阴邪之气,于一众侍卫的包围下,从正后方,迅如闪电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朝车厢射去!
然而,眼见着那道冰针就要碰触到车厢的后门,另一根血红色的银针从右侧方袭来!
两根针悄无声息地撞在一起,顷刻间化作了齑粉,再无半点痕迹。
整个过程分明是万分危急、险象丛生,却又悄然无声,以至于马车内、马车外都没有一个人发现,竟然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驶离了原地。
夜色下的树林中,一个身穿夜行服隐藏于树干上的黑衣人震惊地僵在原地,连目标马车就这么开过去了都没有打消他心中的震惊。
怎么可能?!那可是修真界排行前三的暗器!谁有这个能力能一击就将之化为齑粉?!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悦耳动听得勾魂摄魄,却带着隐隐血腥之气的少年人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古灵针,可真下本钱。”
黑衣人回头,刚刚看到一片火红的衣角,当即骇得魂飞魄散!
“少……少主?!!!”
身后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道身长玉立的火红色身影倚靠在树干上,神情轻慢地看着他。
那人有一张绝美到毫无瑕疵的脸,年纪很轻,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一种雌雄莫辩的魅力。
俊得扣人心弦,美得夺目惊人,一身红衣衬得肤白若雪,气质空灵而神秘,在月色下显得越发诱人心魄。
正是魔教少主慕容棠!
慕容棠看着瞬间面如死灰的黑衣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在总坛见过你,不过好像不知道你叫什么。碧灵草,是你给那三殿下的?”
明明是一个友好的笑容,在黑衣人眼中却比最最幽深的阴曹地府更加让他不寒而栗,差点就直接腿软掉了下去。
魔教自从几年前在纪冷手下大败一场之后就不太平静,魔教教主一直在闭关,而魔教少主向来行踪诡异,久而久之,下面的人不由得就产生了多的念想。
相互勾结,私相授受,中饱私囊。
这些事情慕容棠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而已。
“勾结朝廷,真是有上进心,果然是我魔教好儿郎。”慕容棠先是赞了一句,后面变成了一句冷笑:“只可惜勾结了一个蠢货……”
都已经这么直白地教训过了,那三皇子竟然还不知道收敛!这次竟然还胆大包天地直接对夏一依下手!
而且最蠢的是竟然还有魔教中人敢真的听命了!
找死!果然一开始就应该直接砍死拉倒!
黑衣人神色惊恐,从树上一跃而下,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少主恕罪,属下这是……”
慕容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蚂蚁,轻飘飘地说:“不必跟我解释,这种小事我懒得管,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该领什么惩罚,是要死要活还是伤筋动骨自己去领。”
黑衣人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还以为这次遇到少主死定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要放过自己。
黑衣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是死里逃生,却听慕容棠道:“当然了,勾结朝廷、草菅人命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动了我的人……呵,那可就是找死了。”
那一个“呵”,简直就是最可怕的催命符,如同一道惊雷劈得黑衣人魂不附体。
什么?少主的人?是说刚才车厢中的那个少女吗?她不是八皇子的人吗,怎么变成少主的人了?
整个魔教不知道慕容棠那锱铢必较、心狠手辣的个性?动了他的人那肯定是死无全尸!
黑衣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几乎已经看到奈何桥在自己眼前晃荡,抱着最后的希望急促地分辨道:“属下只是听命行事,不清楚那是少主的人!而且……而且,属下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奉命抓人而已,绝没有伤害那姑娘一分一毫的念头!请少主明鉴!”
不清楚?真是个好理由。
慕容棠仿佛听进去了一般地点点头,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道:“那你就祝愿自己下辈子投胎,能活得清楚一些吧。”
随即,他轻轻一挥手,一把血红色的短刀就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那黑衣人的头顶猛然劈去!
黑衣人想躲,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在慕容棠强大而绝对的威压下动弹不得!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此地?!
“长老救我!”随着黑衣人绝望到沙哑的呼救声,一道赤色的长鞭从黑暗中闪电般地伸出,缠住那黑衣人的一只腿,狠狠一扯,才堪堪躲过了慕容棠的刀锋。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夜中传来,像一道叹息:“少主,手下留情。”
慕容棠悠然一笑,一伸手,血红色的短刀重新回到他的手中,没有半点意外地说:“哦,终于出来了。”
他早就知道,这样的行径,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做得出来的,定然在魔教也是有头有脸的角色。
不过,现在冒出来的这位,倒是比他想的要“有头有脸”多了。
慕容棠脸带着微笑,不怀好意地说:“黑月长老,你可是我爹的左右手。在他闭关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不太好吧?长老勾结朝廷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手头紧了?”
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显现出身型,深深地鞠了一躬,满怀歉意地说:“请少主见谅,这次的行动,就是教主的命令。”
闻言,慕容棠绝美俊秀的脸上立刻就蒙上一层寒霜,显出一丝森白的狰狞:“我爹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