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果实在愕然,众人皆没明白宗主的意思,殷老小心翼翼开口:“宗主……您不是同意杀了沈略?”
“嗯?我同意了吗?”
这么一反问,殷老立马开始疯狂反思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宗主意思。然而不管他怎么想,好像都是那个意思啊!
谢怀尘却是目睹全过程,心里想着方才那人一句“好啊”,恐怕不是同意殷老的建议,而是说沈略“好”。众人先入为主,因此才会错意。
天衍宗主:“梅晋卿擅闯藏机阁,沈略知情不报,二人各罚鞭刑五十。谢怀尘助纣为虐,意欲逃走,情节恶劣,禁罚三天。”
谢怀尘:“???”
慎行堂长老听了前半句眼皮已经开始跳了,直到听完后半句,眼睑都在抖:“宗主,夺舍一事为何不追究……”而且谢怀尘明显是个局外人,宗主为何罚这么重?难道……其中有什么深意他没领悟?!
穆宗玄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叫好:“宗主圣明!这三人的确该罚,我这就带人下去。”宗主所下令的处罚对修者来说纯属小打小闹,穆宗玄见宗主打算掀过此事,乐意之至,连忙亲自“押送”三人领罚。
慎行堂长老在后面捶胸顿足:“宗主,您为何包庇沈略……”
白衣宗主一斜眸:“沈略不是夺舍。”
“不……不是?”慎行堂长老愣住,“可明虚镜……”
“本宗主一言,难道还不如一面镜子?”白衣宗主双眸微沉,一瞬间殿中寒气四溢,慎行堂长老打了个冷颤,刹时不敢再言。
过了一会儿。
“对了,给谢怀尘准备一间冰牢。”白衣宗主突然开口。
殷老还沉浸在不能领悟宗主深意的自责之中,闻言顿时胡须一抖。
“冰……冰牢?”慎行堂的冰牢可不是普通冰牢,那寒气是会要人命的。若他记得没错,谢怀尘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宗主此番是要作甚?谋杀弟子吗!
“对。”白衣宗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越冷越好,本宗主要亲自罚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红要出来了,开心(*/ω\*)
不过大家估计已经把他遗忘了。
毕设交稿,毕业在即,接下来三天可能消失。如果三天内出现,那一定是我在飞机上写完了稿子Orz
第107章 五只谪仙
举目皆冰,谢怀尘站在冰牢里冷得打摆子。呼出的热气瞬间凝华,手脚僵硬得仿佛不属于自己。见过天衍宗主之后,慎行堂的人就把他关在这。这里寒气逼人,连丹田都被完全冻住,谢怀尘怀疑再待下去自己的小命得呜呼。
“好冷啊。”这时,系统君九九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唔……冷得我想睡觉了都……”
谢怀尘搓着手,“别睡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寒气,我快冻死了!”
九九打了个呵欠:“防御程序已经开启……没事的,他们只是关你几天,犯不着担心小命。”
谢怀尘眼角眉梢都是冰霜,偏偏还无法动用灵力取暖:“可我怎么觉得这处罚有蹊跷。”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罚的最重?
“管它蹊不蹊跷,反正也和咱们没关……”说着,九九又打了一个呵欠,“唔,好久没这么冷过了,冬天最适合冬眠……”
听话里意思竟是要睡过去。
“蠢东西,你可别睡,我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就睡一会儿……”
“别,你一睡就几个月,我们还要去参加城主大会的。”
“……”
“蠢东西?”
眼看九九没了声响,谢怀尘眉头皱成川字。
其实眼下的状况的确有些不对劲。首先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今日的天衍宗主不太正常。接着,明明是沈略的事,他这个无关路人的处罚却最重,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但又说不出为何。最后,他现在身处的牢房空无一人,连个守卫都见不到,这明显不像正常的关押状态,综合考虑下来,谢怀尘提高了警惕。
过了一会儿。
有脚步声从幽暗的甬道里传来,谢怀尘一边冷得牙齿发抖,一边凝神静听。脚步声悠然自得,明明走在牢狱之间却如踏花赏月。最后,声音的主人露出身形,竟是一位白衣道人从黑暗中走出。
白衣道人面容清雅,举止有度。对方静静立于门外,门内霜寒地冻,谢怀尘哆嗦地抬眼,发现此人正是天衍宗主。
“冷么?”隔着一道牢门,对方清淡地问他。
谢怀尘眯起眼:“你不是天衍宗主,你是谁?”其实从进慎行堂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此人不是天衍宗主。天衍宗主绝不会有一双如此清润的眼睛,更不会似笑非笑地看任何人。
哪知这么一问对方并不惊诧,反而笑道:“阿尘,五年不见,你就不认我了?”
“阿尘”称呼一出口,谢怀尘脑中嗡地一声,心神俱裂。冰冷的久远的记忆被唤醒,面前的人是……红衣谪仙!是杀他的仇人!
“是你!”
“不要激动,这里寒气伤人,你若心神不稳,寒气可就直逼心脉。”对方依然淡定。
可惜谢怀尘根本听不进。话音未落,冰牢内一片冰裂之声,他竟是强行催动灵力,纵横剑意在方寸之地暴/乱肆虐。
“你怎么出现的!”
红衣谪仙一出现,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不会忘记五年前,红衣谪仙出现的那一晚,无忧峰差点覆灭,他带着邵月回弟子居,结果邵月变成了红衣谪仙的模样。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他不提,但不代表他不记得!现在红衣谪仙又出现了,那邵月呢?师兄怎么样?
“嗳,何必这么暴躁。”对方却慢悠悠地踏过牢门。那灵铁铸成的牢门似若无物,被他轻巧地穿过。白衣身影来至谢怀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出现,自然是因为你。”
对方神色闲淡,语气上挑,似是调戏,又似陈述事实。
“师兄在哪?你是附在他身上的残魂?或是夺舍的妖怪?”纵横剑意抵在红衣谪仙的脖颈,对方却无所谓地往剑意上靠。谢怀尘唯恐伤到师兄的身体,剑意不得不后退一寸。
“你看,你又伤不了我,何必呢。”红衣谪仙一挥手,强大的威压将所有剑意粉碎,然后他一侧身,从身上脱下天域玄丝制作的宗主袍,披到谢怀尘身上,“你与其关心他,不如关心我。我可是快死了,他却意气风发。”
冰凉的手指碰到身上,谢怀尘杀意骤起,红衣谪仙按住他施展符意的手,顺便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此地严寒,莫动,伤魂。”
体内气息一滞,谢怀尘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灵脉被封,两者巨大的实力差距简直令人绝望。他顿时脸色一白,语气惨然道:“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
和红衣谪仙的相遇次次伴随着死亡,谢怀尘已经有阴影了。他不停地在脑海里呼唤九九,然而对方睡的正死,完全听不到他的心音。
红衣谪仙将他的发尾置于指间把玩,语气温柔:“本来的确是要好好罚你,结果见你冻成这样,突然没了心思。”
谢怀尘只觉荒谬:“呵……那我反而是要谢你?”
“应该的,不必客气。”
“你!”
“好了,”红衣谪仙突然蹲下为他拢好宗主长袍。长袍乃是天域材质,水火不侵,罩在谢怀尘身上还有点暖和。“看来你的记忆没有恢复,还记得我是谁么?”
谢怀尘顿了顿:“你是谁不重要,是杀我的人就行。”
对方愣住,随即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不是没有恢复记忆,而是不想恢复?阿尘,你做缩头乌龟也挺可爱。”
谢怀尘一阵恶寒,世上哪有形容男人“可爱”的?此人简直荒谬。
红衣谪仙却道:“既然想不起,那我就告诉你,我名‘邵月’。”
谢怀尘心里一惊,猛然抬头。
“不是你师兄那个邵月,他是他,我是我,他盗了我的名字,他本名‘亦无名’。”
亦无名是天衍宗主的名讳,谢怀尘心中惊奇,面上却不变:“你大费周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胡言乱语蒙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尘就不好奇我的善言?”
“善言全是谎言,不听也罢。”
红衣谪仙却摇摇头,继续道:“你师兄是欲尸,我为恶尸,他用计吞噬了我却又无法将我彻底融合,才导致我们一体双魂。我们共用一个身体,白天他出来,晚上我出没,相安无事,可惜最后来了一个你。”这语气倒有点像给孩童讲故事。
谢怀尘面露疑惑。
“五年前你为欲尸解封了天罚,导致他的力量恢复巅峰。他强,我弱,平衡打破,最后结果只会是我,消失。”
“那不是可喜可贺?”
对方沉默半晌:“的确可喜可贺,我死了,还有阿尘来陪葬,想来也是一桩美谈。”
谢怀尘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红衣谪仙悠然笑道:“意思就是,杀你的人不是我,是欲尸。我死了,没人可以阻止他,你也会死。”
谢怀尘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师兄杀我?不可能。”小仙童一直面冷心软,相处这么久,好感度都超过50了,怎么可能会是前世杀他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