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涟坐不住,白骄往他身后又放了一个枕头抵着。
动作虽不太熟练,却也并不笨拙。
肖涟动弹不得,只觉得全身上下除了嘴就不是自己的了,不禁很是担忧。
“白骄,我怎么了?你没取灵果?还是你取了灵果我才变瘫了的?”
第13章
白骄斜睨了他一眼,道:“美得你,你让我取我就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这是喝了药,药中有止疼的麻草,药劲儿还没过去罢了。你倒想得美,还想变成瘫子赖上我不成?”
肖涟对他这种语气也快习惯了,道:“你为什么不取啊?”
白骄端起药碗,用勺子搅了搅。“生死有命,你当日还有阳寿,我轻易不做那害人性命的事。我取了灵果就是杀了你,要损及自身的。你怎么那么坏,要害我。”
“谁要害你了。你不能轻易杀人吗?后来那两个打手怎么样了?”
“没死,不过他们口口声声南风馆,想必很喜欢那儿。我就派人把他们送回春风楼,跟那里的妈妈多说了一句话而已。”当然不止这些,不过不用跟肖涟说那么多。
白骄舀起了一勺药,朝肖涟的嘴巴送去。
肖涟动弹不得,虽觉得这样很是别扭,可还是不得不张嘴喝下了那药。
拿药刚一入口,就苦得肖涟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白骄轻笑了一声,又舀了一勺药送过来。
这次肖涟紧闭着嘴,怎么也不喝了。
等白骄把勺子拿远了,肖涟才张嘴道:“你放的什么?太苦了,等药凉了我一下子喝完吧。”
白骄也没再坚持,他把碗又放了回去。
“放的好东西,能治你病的药。”
“对了,牡丹呢?还有我的船怎么样了?”肖涟追问。
“没人动你的船,我派人把你的小破船划回码头了。牡丹是那个女的吗?她自然是拿了金子开开心心地走了呗。”
“金子?我可没有金子。”肖涟哪有那么多储蓄。
“我给的。”
“你给的?这……”
“一锭金子很多吗?我钱多得是,可没你那么穷酸,讨好女子才给一点钱。”他身为龙王二殿下以及白沙江的龙神官,他什么东西没有?
不说天灵地宝和别的产业。就说那沉船里的货物,掉到江里可都是他的。那个钱袋也是,坠了江就是他的了。不然白沙江那么大,他的手下们那么多,他拿什么给他们发薪俸?
“我只是看她可怜,谁讨好她了?”肖涟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显然羞恼了。
“到底是谁可怜?是谁被打得半死,喝了我的好药也整整昏睡了七天七夜?”
说起这个,白骄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确保孕果无事,之前他往肖涟身上施了一个法术,一旦肖涟伤重流血他就能得知。
要不是如此,恐怕小孩儿不知道能被打得多惨。
当时他正在父王的龙宫之中,离这里不知多远。
感应到肖涟有难他就急忙赶过来了,一路上他施以水镜术看着肖涟的情况,倒是好好地看了一出落难鸳鸯的戏码。
这小孩儿真是死脑筋,处处护着那母子俩,真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的了。
也是,小孩儿正值该想入非非的时候,他倒忘了这一点了。
想到这里,白骄正色道:“我也不瞒你,那灵果对繁育后代有着大用。今后就是你看上了哪个女人,也不准喜欢,就是喜欢也不准同房。否则,我可不管什么杀人不好,定会第一时间取出灵果。而一旦灵果没了,你也就没了。听明白没有?”
“你想多了。还有两年的时间,我不会去耽误谁,谁我都不会喜欢。”这是肖涟的真实想法,因此虽然白骄说话很不客气,肖涟倒也没生气。
“那可说不准,都说饱暖思□□,男人一有钱就变坏。现在你不欠债了,保不准就想这事了。”白骄酸他。
肖涟和他打交道也有几回了,也看出白骄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实际倒不至于多坏。因此倒也没有感觉被冒犯。但是被这么酸,也着实叫人不酸回来就好像输了一样。
他还嘴道:“男人一有钱就变坏的话,你那么有钱,出手就是金子,岂不是坏到骨子里了?”
白骄怎会甘心口头上落下风,当下道:“咱俩不一样。你突然有钱,自然受不了诱惑。我生而富有江海,财富对我来说如喝水一般自然。”
说到喝水,白骄突然想起了喂肖涟喝药的事。
又端起了药碗,不等肖涟再开口还嘴,就喂了一勺药叫肖涟试试温度。
肖涟艰难地咽了下去。“温温的,可以直接喝了。”
喝完这碗药,白骄还神奇地拿出了一枚蜜饯,叫肖涟吃了冲冲苦味。
肖涟嘴里塞着蜜饯,不好说话,就看着白骄。
这家伙,现在不只是一个债主,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除了嘴毒些,倒也没那么坏。
药效见效很快,没多久,肖涟就困得眼皮一眨一眨的。
朦胧间,只感觉身后的枕头被抽掉,然后自己就被塞进了被窝里。
“睡吧。”
困意袭来,肖涟沉沉睡去。
肖涟的身体本就外强中干,又被这一番毒打,更是伤了元气。
纵有白骄的好药喝着,他也昏昏醒醒的,缠绵了大半个月才感觉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刚能下地,肖涟就去找白骄辞行。
“这阵子谢谢你劳心劳力地照顾我,不过我身体既然好了,就不便多停留。今日特来向你辞行。”肖涟拱了拱手,对白骄的照顾很是感激。
这阵子他养伤,不用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日子特别滋润。不过,他也是穷苦惯了的,真叫他享福,反而不习惯,总觉得浑身都躺软了。
还是赶快走吧,免得在这儿染上懒病了。
谁料白骄却不同意,道:“你还知道我照顾你花费了心血。你伤及根基,眼下只是外强中干。我也不拦你,你若非要走,恐怕只有三五个月好活,不过也够你安排好后事了。”
自然不是这样,但白骄到底恶趣味,想吓吓这个总是不顾及自己的小孩儿,好叫自己出一口恶气。
果不其然,肖涟迟疑了:“可我一直在这儿,不事生产,还老是麻烦你。”
白骄啧了一声,道:“你真没成算,你走了才真麻烦我。别忘了灵果还在你身上,你不操心自己的身体,我还操心我的灵果。都几回了,你受伤累得我来回抢救灵果。我可是白老大,哪有时间天天做护花使者?”
肖涟气他这说话的腔调,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骄扬扬眉,道:“叫你在此住下的意思。你不是说你不事生产是个大麻烦吗?我给你找点事,保准比你天天划船赚得多。”
肖涟却迟疑了,他划船不只为糊口,还为向来往客人探听母亲的消息。
囿于白老大的竹楼间算什么事呢?他只不到两年时间,禁不起这样消耗。
“可我还想划船找人。”
“找谁?”
“我……一个女人。”肖涟不知为何,无法在外人面前说出那是自己的母亲。
白骄听闻此言,磨了磨牙,道:“说你年纪到了你还真思春。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我不准。”
第14章
肖涟心头升起一股怒意:“那是我长辈。”
“莫唬我,你不是只有一个爷爷?哪有什么长辈。”白骄不信。
肖涟低下了头,“她和我失散多年。”
肖涟模糊一下母亲的经历,只说了比较明显的外貌特征。
“她是我一个出家的长辈,曾在清莲庵修行,而今已经不在那里。外貌上,她左手手背满是烫疤,那是为了护着我不掉进火盆,才被炭灼的……”
明明可以为了他牺牲,使他免于火烧,为何又狠心把他抛进水里,母亲。
肖涟闭了闭眼,忍过鼻子那阵酸意,接着说了起来。
随着肖涟的陈述,白骄心中逐渐浮现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尼姑的模样。
他心里逐渐升起一股诡异的念头。
白骄不禁审视了一下肖涟的眉眼,而后他暗暗诧异:肖涟居然是十六年前那个小孩儿!
当年那女人分明狠心把小孩儿扔到水里要他死,居然还有过为他奋不顾身的时候吗?
白骄十分不理解,对于龙族来说,他们对新生儿无比看重。根本不会有人加害小孩子,更别说是自己的亲生儿了。
那女人如此狠心,找她干嘛?
白骄虽然很不情愿帮这个忙,可还是向肖涟伸出手:“帮忙可以,把你坠子给我。”
肖涟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坠子,这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爷爷说过,当年自己被他捞上来的时候,手中还紧紧攥着它。
肖涟还记得,当他第一次见白骄的时候,白骄就要过这个坠子,想当所谓的抵押。
“要坠子做什么?”不会又是抵押品吧?
白骄撇撇嘴,“我是修仙者,自有我的办法。那长辈是你母亲吧?这坠子与她有关。我可施一种法术,好提醒手下该往哪寻她。等找到她,坠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