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还良心微动过一秒,以为这人千年王八遇上龟,不顾自己身死魂消也要救他一救。却原来心机暗藏,等着和他同归于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爱你们。
本文又名《大魔王和他的胖鸡情缘》。
新文《被迫修无情道后》有兴趣可以来玩。
【江原身在无情宗,陷在美人堆,却连摸摸小手都要被电,别说动心动情,多看人一眼头顶都要冒乌云。别人都在羡慕江原,江原却在苦恼一件事。今天要怎样拒绝这些人美心狠的大佬们呢。一个被迫修了无情道的满级大佬小号重来,被前任找上门的故事。】
仍然会存稿,日更,多更点,把故事讲完整。
下次再约鸭。
第2章 谁开的头
怪不得他奇怪,为什么主人身死,金丹却不消。原来余秋远还留着这么一招后手!
这人一定是算计好了,倘若身败,死后他必会取金丹一窥,届时再引体自爆。一颗大乘金丹爆起来,不吝于一手大招。就算容庭芳躲避及时,也免不了受到波及。不论是生是死,短时间的伤重是威胁不了蓬莱的。容庭芳心里呕着那股气,把余秋远揪出来再捅一遍的心都有!
他们的梁子是半道结上的。
天地相分,昼夜轮行,正邪从来不两立。自天界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一个幽幽大洲后,人间以帝王为首,魔界生九天玄尊。蓬莱则圈地一方,奉能者为主。没有人知道容庭芳这个人出生于何处,又从哪里来。但他来的时候,就已带来一片惊涛浪海,以雷霆手段迅速整顿了这一片天道遗弃后世间多不留的焦土。
而魔界与蓬莱不对盘,是从老祖宗开始就众所周知的事。
容庭芳还青春年少的时候,对于魔与天分辨不明。
老祖宗告诉他:“天道才是人间秩序,堕魔者都是污秽。”
容庭芳就不明白了,他指着那些因为想要化尾成人而被天雷劈成焦骨的同族问:“天道如果有秩序,他们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死?”
天道选你活你便活,它不让你活你就得死在这幽幽潭底永世不得超生?他偏不信。万物皆有灵,灵中有反骨。自遍观同族焦横遍野百般化尾而不得善终,他一怒之下就成了这反骨。反骨出世染就一身黑,可容庭芳偏要穿白。他不但要穿白,还要将魔界布满明珠。这块天不让存的地域,他偏要让它闪亮亮立在那里,成为别人心中刺肉中骨。
一次性降服魔界十二个城主后,蓬莱本是他的第十三个猎物。容庭芳未尝败仗,满以为这帮文弱之流根本不够他一口吞,正打算吆喝着座下魔将占了蓬莱吃香喝辣,去他们的清水仙地泡泡澡,闷头罩下一方压山大阵,把容庭芳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怒而回头,阵中心一个人手持清刚千机剑,剑光如扇尾,映出眉骨风情,分明一派端正,眼梢却带着狡黠。在容庭芳看来,连对方眼角那颗痣都在嘲笑着他的大意。
乍一相逢如水火,这是容庭芳自出生以为第一次尝到对手的滋味。余秋远成了他心中那根刺。梗在喉咙口,折不断,吞不下,戳在那就骄狞狂笑,明晃晃碍在他眼里。
派出去的人始终啃不下蓬莱这块硬骨头,容庭芳就握着龙骨鞭亲自叫阵。后来两边打架干脆都不动别人,容庭芳叫战,余秋远便亲自应战。先头两次大家还仰着脖子袖着手,哇他们好厉害好担心会不会出事。后来就一脸淡定该炼丹炼丹,该习剑习剑,屁大点事。
这回本也是。
容庭芳拎着龙骨鞭回来没多久,尚在魔界大殿回想自己与余秋远交手的异样感。座下歌舞升平,身上有着蓝色花纹的魔族女子轻纱蔓舞。白发如瀑,荡在容庭芳膝上。大门砰一声,就闯进来一个人,跌跌撞撞。
“尊,尊上。”
是个小兵,铁甲露着肚皮,满脸写着纠结。
就算本来就没有雅兴,此刻也被膈应完了。
容庭芳在脑中收回一招半式,抬起眼皮:“说。”
小兵犹豫道:“用不用清个场?”
容庭芳哧笑一声,大袖一挥,坐正了些。
“是秋远吧。他怎么说?什么时候我魔界还怕了他,连个口信都要偷摸着听了。”
他的声音慵懒又贵气,念着别人名字时总是十分多情的模样,尤其是对着老对头余秋远,偏不喜欢连名带姓,只喜欢含含糊糊叫‘秋远’,尾音拖得极长,听上去就暧昧不清。
小兵是小兵,懂个屁蛋蛋,当下一个激灵,心里想,老大既然不在乎,叫得又那么亲密。看来这个蓬莱的话,确实可以当众念了。于是指间一弹,音信便被放了出来。
“庭芳,三日后,只你我二人,去老地方见一面如何?”
“……”
老地方指瓦行。见一面是打一架。这些约定俗成的暗语——
其他人知道个屁啊。
魔界的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肚肠。听不懂话中话,见你举个锤子就以为要干架。对于这一点,容庭芳也有些郁卒。按说魔应当是天性最狡猾的,可是苍生造物时,不知道是不是少安了哪根神筋,奸滑狡诈的魔根本没几个。
容庭芳刚踏进这片土地时,那帮崽子凶悍如野兽。他二话没多说,撸起袖子开打,等一个个打服气了,都驯纯地像小白兔——虽然是黑的兔。
余秋远主动约战的次数少之又少,在容庭芳看来就是虚伪,分明一肚子坏水,却还装得斯文儒雅。他听懂话中意,战意勃发,二话不说赴了约。孤身一人,大麾翻飞。
待到瓦行,那里的望天石上已站了一个人。
天地的罅隙处是只有金乌余光的,天边细地像夹了根金线,从那里延伸出光芒万丈。
余秋远手里永远抱着柄古朴的千机剑,剑身泛着波纹。听到声音回头看他。模样不算年轻,灰白的发丝翻卷,金线像给他银灰的衣裳镀了色,瞧着莫名地艳丽,像火中蒸腾的彩霞。一见到容庭芳,那些彩霞顿时像生了光彩,烈艳纷飞。
他眼微微一眯,眼角那颗痣就活泛起来。
“你来得好。”
容庭芳勾起嘴角:“比你好!”
说罢飞身而起,直直一掌劈上,击起无尽海浪翻千丈!
谁胜谁有嘴说话,约定俗成的事。
剑骨相融,鞭影横生。他二人从天至地,打到金乌落入无尽海,弦月初升。千机剑精光万丈,化作数面残影,残影相连,宛若凤凰艳羽。容庭芳反手激起海浪如墙,剑水相逢,蓬然炸响。两人斗至正酣,忽然之间一股刺骨地寒气自天而下扑地盖来,犹如崩塌的泰山,一时之间压得二人没能站住。叫人心口一窒,像受了千斤锤鼓,如无根叶飘然落地,退了三步才稳。
天地异变令人生奇,容庭芳正抬头去看,对面的余秋远就突然面色一变抱了过来!
最后落至灰都不剩的下场。
包括他自己。
“……”
真是时也命也。方才他还嘲笑了余秋远多有不济,被柄宝器伤到就烟消魂散,转眼就轮到自己。抓住了那几个鬼族人后,容庭芳话也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便在这似乎烧不尽的业火之中消成了点点光芒。这回是真的了。
蓬莱真人身消魂散,此事乃天之大事,一如容庭芳死后,也会惊动整个魔界一般。整个蓬莱福瑞黯淡,魔界生物哀嚎遍野。一时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尊主消散于天地之间。
小蓬莱一日无主,连尊主的尸骨都没能殓得。而自家事未处理完毕,魔界的人伤心完就大发雷霆,愤而欲攻,正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之时。
“我们掌山真人必是被魔人所害,他们倒有脸来讨债!”
“苏真人莫要生气,一帮低等魔人,怎懂伤心之情,不过是借此生事,又要如往常一般前来叫阵罢了。依我看,护山法阵尚且能用,可以抵挡一番。”
“我是想不明白,他们又非头回动手,如何今次竟落如此下场。”
堂下众人喁喁私语,一句也没入苏玄机的耳。与众人不同,旁人不过是别派他山,苏玄机可是蓬莱金光顶第二把手,倘若余秋远不在,琐事便是他处理。他与余秋远,除了主副之分,更是同门情谊。如今蓬莱失去魁首,他失去的,可还是一个师兄。
这么一想,苏玄机悲从中来,也没顾上身在什么场合,大喊一声:“师兄,你究竟被奸人如何所害,还请入梦一二,也好叫我等为你报仇啊。”
这么一声激越呐喊之下,忽然就传来一个比较低的声音。
“请问。”
众人齐刷刷回头。
闻人笑吓了一跳,贴在门边,小心翼翼说:“我有个东西,可能是蓬莱仙尊留下来的,想来要留给他亲近的人,不知当妥。”
他穿了一身寻常衣物,似乎修为不高,但既然能在此地,想必是蓬莱中人。
苏玄机没有想太多,只是听说有余秋远遗物,便走过来。人群分开一条道。他头戴莲冠,一身素衣,脚下轻巧,眼中闪着泪意,瞧着像一朵被雨打湿了的白荷——在闻人笑看来。
“给我吧。”苏玄机道。
闻人笑将金球递给他。法球随人,主人虽身死,球却不灭。这说明什么,说明余秋远或许还活在这个世上!这其中莫非是师兄留下的线索?苏玄机眼神一闪,从中嗅得一丝天机,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这般想着,一把夺过法球抛至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