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越人求教,此乃何意。
越人给子皙翻译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子皙感动,按照楚人的礼节,双手扶了扶越人的双肩,又庄重地把一幅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被面披在他身上。】
【博主@搬运工:以上摘取自各类文献资料。这个故事许多人都知道。所以,今天跟大家讲的是那些没人知道的。故事出自原作者,博主只是搬运工。】
楚初王一年5月16日。
令尹府,子皙怀里抱着一人对府中下人吩咐,备些热水送到他卧房。
不过半盏茶功夫,热水与帕子便送到,子皙又吩咐,去熬些祛风寒的药汤过来,小厮转身离开时,子皙又嘱咐,备些蜜饯。
躺在床上的少年面色苍白,正欲起身,子皙按住他,慕儿,不可胡闹。
慕翀不悦,背过身子。
子皙挨床沿而坐,伸手过去探他额头,慕翀转过身来,闷声道,子皙今日可还尽兴?
子皙笑答,不曾。
慕翀气极,怒而咬住他手腕,模样甚是阴狠,似是要吃了他一般。
子皙微微蹙眉,并未推开他。
血腥味渐浓,慕翀才清醒一些,起身抱住子皙,“义父,义父随慕儿离开这里好不好。”
子皙无声叹息,轻拍他后背,道,“慕儿,你本就不是我楚人,你往日亲眷既已来寻你,义父将你送回也是让你认祖归宗了,义父是楚人,怎会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别处?”
下人送来汤药,房里多了其他声音和人,慕翀便沉默着不说话。
子皙让人退下,欲亲自给慕翀喂药,慕翀抓过子皙还在渗血的手腕,凑到唇边,在伤口处反复轻舔了起来。
子皙耳根红得渗了血,就要起身,慕翀微微用力攥着他,又在那牙印处吻了一吻。
慕翀咯咯笑了起来,望着他,道,“慕儿给子皙做了记号,子皙再甩不掉慕儿了,慕儿去哪里子皙便要去哪里。”
子皙无奈,“慕儿,你今日在众人面前故意唱那种曲子...义父权当你胡闹罢了,可你怎得越发魔怔了?我是你义父,你怎能...”
“你是义父,可你也是子皙,慕儿一个人的子皙。”
是的,慕翀对权倾朝野的楚国令尹存着心思,肖想着抚养他长大的义父,对名扬濮水的俊美王子觊觎已久。
所以,他是令尹是王子皙还是义父都不重要,反正,最终都会是他慕翀的人,他绑也要将他绑在自己身边。
子皙气急“汪慕翀!你...”
“哎,罢了,你表姑父遣来的亲信义父会同他讲,待你好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吧。”
慕翀拉着他的衣角,道“慕儿不走,除非,义父答应与慕儿一起走!”
子皙不答。
慕翀气急,“义父,你为何不愿与慕儿一同离开?你让慕儿回到那里,是要让慕儿讨他人欢心么?既如此,慕儿现在就死,总好过被人□□至死!”
语罢,慕翀拿过放在床上的一柄宝剑便朝自己胸口刺下去。
子皙朝他手腕处劈了下,宝剑落地,慕翀还是受了伤。
这么些年慕翀的任性和冲动,他是知道的。可慕翀的聪慧与可爱他也知道。
第一次遇到慕翀的时候,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抱着心善的子皙哭喊,把年轻的公子哭得心软成一片,抱着他去买糖人也不撒手,就要神仙哥哥。也就是那时候起,两人的羁绊便开始了。
慕翀痴痴望着子皙的眉眼,看他眼睫微微颤动,看他嘴唇粉润似蜜果,恨不得立刻将他扑倒在身下,让他喊自己的名字,说他永远属于慕儿。
子皙一直不说话,看着大夫给他慕翀上药又着人给小公子换上干净的衣裳,让下人给公子喂些滋补的药汤。
慕翀不允,闹着要义父亲自喂他,子皙看着他,不动也不应声。
慕翀将下人递过来的碗和汤匙一并推开,动作太大,将才止住血的伤口撕扯的又开始流血。
子皙总是心软的,他让下人重新再去熬一碗补气血的药汤过来,准备干净的衣物和帕子还有热水,又叮嘱不要声张。
子皙蹙着眉给慕翀穿好衣裳,又给他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让他半靠着,待下人都退下了,才坐在慕翀身边给他喂药。
慕翀张开嘴接过他喂过来的汤,心想着,子皙分明是爱慕儿的,只怪那个愚蠢无能的王子比,拖累了子皙。
慕翀皱着眉头,子皙,药好苦,慕儿不想喝了。
子皙无奈,给他递上一颗蜜饯,慕翀笑眯眯地就着子皙的手把那颗蜜饯含了下去,又笑眯眯地说“有子皙在,就不苦了。”
子皙拿他没办法,只能一直陪着。
慕翀让他离开,他又何尝不想,但他不能。楚初王初登王位,灵王不知是死是活,朝中上下局势不稳,百姓惶恐,将士离心,如今的楚国内有隐忧外有祸患,他身为楚国令尹,初王身边唯一能帮他的兄弟,他责任在此,由不得他任性。
子皙不愿将慕翀牵扯进来,所以在来封地之前,他便让人将还在病着的慕翀送走,只是他没想到,这孩子竟如此执拗,竟偷偷跟了来,若不是今日有人为他献上美人,只怕他还会在暗中跟着。
子皙将慕翀劝得睡下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了书房。
睡梦中的慕翀睁开眼睛,眼神里半分睡意也无。
官枞与子皙在书房商讨完事务同子皙拜别,子皙与他一同走出来,行至庭院,官枞眼神一变,朝暗处拔剑挥了过去。
暗处之人身轻如燕,脚尖点地、一跃便避过了,官枞武艺更胜一筹,不过十招,他就落了下风。
黑衣男子用手臂挡下官枞一剑,官枞欲趁机将人拿下,正是这时候,慕翀从房内出来,喊了声“什么人?”
黑衣人一跃而起,落在慕翀身前,将剑架在了慕翀的脖子上。官枞欲施招,黑衣男子喊“站着别动!否则他小命不保!”说罢慕翀脖颈便被他的剑锋划了一道。
子皙惊呼“别、别伤他,我们不过去!”
慕翀笑着安慰子皙“义父无需担心,慕儿不会有事的。”
黑衣人架着慕翀迅速逃离,很快就不见了。
18日,卯时,令尹的养子已被贼人绑去整整一日,将士来了一拨又一拨,还是没找到慕翀。
子皙立于慕翀房前望着屋内,脸色苍白。
官枞在他身后,安慰“子皙,无需担心,小公子聪慧,定能全身而退。”
子皙摇头“不,这次不同。”
官枞不明白,问他“为何?”
子皙看了眼手中的纸鹤,道“慕儿若是存了求死之心怎么办?”
“人人都想活,他为何要求死?”
“他...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我从来都当他是任性不愿离开的借口。”
巳时,有人来报,说是有百姓在城外七十里处的青竹林见过几个极其面生之人,那之中似有越人,他们将竹林里的宅子给占了去。
子皙与一众将士赶到的时候,子皙看见慕翀的表姑父把身无寸缕的慕翀压在身下,慕翀眼神混浊的就要去抱那个男人。
子皙让那些人把那个男人杀了喂狗,那男人嚷嚷着不是他,是那贱货自己勾引他。子皙让人把他舌头割了,再去喂狗。
子皙总是温柔善良的,这样狠戾的子皙,是因为慕翀。
屋子里清净了,慕翀扭着腰往子皙身上蹭,子皙心疼慕翀,恼恨自己,他绝不会料到慕翀说的竟是真的。世上竟有如此恶心之人,那时候的慕儿不过几岁而已啊。
子皙跟慕翀说对不起,是义父的错,义父应该相信你的,义父应该早一些找到你的。
慕翀扭着身子喊,义父,慕儿难受得很,义父救救慕儿。
慕翀身上太烫了,子皙慌了神。
幸好,官枞很快就到了,官枞给慕翀施了针,放了血,又让下人给慕翀泡冷水,子皙不同意。
官枞看着倚在子皙怀中睡着的慕翀,欲言又止。
子皙问他“慕儿这是怎么了?”
官枞抿唇思索了片刻,望着子皙,答“被人下了合欢蛊。”
“那是什么?”
“一种...须得泄阳...即与人交欢方可续命之蛊毒。”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方法可解?”
“有。”
“什么?”
“死。”
银针只能暂时压制,子皙让官枞先行离开,官枞只能离开。
很快,慕翀蛊毒发作了。
子皙抱着慕翀,慕翀全身都在抖,慕翀跟子皙说,子皙,慕儿好难受。
子皙将他拥着,说,义父知道。
慕翀的呼吸越来越重,子皙的心也乱了。
慕翀哭着喊,子皙,慕儿疼,子皙亲亲慕儿好不好?
子皙很温柔,他说,嗯,好。
慕翀身上又热又烫,子皙的身子又冷又软,慕翀喊他,子皙,慕儿好热好难受,有火在烧慕儿,有虫子在咬慕儿。
子皙吻他,拿自己柔软冰凉的身子去给他散热。慕翀就变得不像十几岁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