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近石碑,石碑不过一人左右高,江榭住院道什么似乎刻了碑铭,只是被覆盖了灰尘,于是他别拿手抹开,露出上面模糊的文字:
只有胜者,才配得上这把傲世。
石碑上只有一句话,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线索。江榭抚摸着碑铭上的凹痕,字体转角处无比锋利张狂,可以想到刻字人是以怎样的心情落笔而下的。
毫无疑问,碑铭的上的傲世,想必指的就是青铜将士手持的剑。
江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剑,他现在才发现,剑指的方向,竟然是朝向他的!
“这剑附有很浓的煞气。”无常微微皱眉,提醒道,“万不可轻易触碰。”
江榭点点头,可目光却一直锁在了那上面。
“姜道友?”无常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似乎有人在喊他,江榭摇了摇头,回国神来,看了眼无常,“......我没事。”
怎么可能无事,无常怀疑,这把傲世与那花一样同样蛊惑人心,他与姜邪现在内力全无,很容易遭到其效用。
“姜道友,此地危险重重,不易久留。”
这时江榭转过身,像没听见似的,默默地踏上了通往傲世的石阶。
无常一惊,连忙上去拉住了他。
可江榭却依然不自觉地向前走,力气突然大了起来,无常一时竟拉不住他。
姜邪已经被剑蛊惑了,无常念了段清心咒,他必须想点办法。
他看向那把剑,就在下一刻,无常疾步如飞,提前走完了石阶,到了青铜将士的面前。
“阿弥陀佛。”无常道了声佛号,毫不犹豫地从将士手中拔下了傲世!
就在那一瞬间,无常的耳边传来无数的声音,怒吼,悲鸣,哭泣...无数人的厮杀声,只觉脑子一蒙,他的两只耳朵渗出血来。
台下的千中兵器开始颤动,似是要破土而出,无常只觉剑有千斤重,快要让他手脱臼。
而就是无常拔下剑的同时,江榭立马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便看见无常手握傲世,他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原本深埋土里的兵器连续不断地从地下拔了出来,浮在了空中。它们有方向地调转了头,都指着一个方向——无常。
“无常!”江榭大声提醒道,立马跑了过去,可无常身无内力,手握千斤剑已经是他的极限,下一秒,浮空的兵器便飞速地向他刺来!
“唔!”几把锋利兵器刺入了无常胸腔,兵器处立马渗出血,染红了白色的僧袍,无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台下的兵器却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只见土里又继续钻出十来把,疾如流星地刺过去。
无常握紧了手中的剑,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无常只觉天昏地暗,落入了一个怀抱。
江榭带着无常滚了一圈,两人摔在地上,江榭盯着自己身下的和尚,怒道:“你他妈在那傻站着干什么!猪都知道要跑!”
无常刚想说什么,只听身上的男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由脸色一变,急道:“快让开!”
不过多时,便有十来把兵器埋入了江榭的体内,除了痛便还是痛,江榭甚至认为这些武器有意识似的,刺入他体内时恰好躲着他的致命伤,他痛得巴不得一了百了,可这些兵器丝毫不给他这个可能,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起来也是奇怪。无常,本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他却能毫不犹豫地拔下那把剑,或许是“普渡众生”已经根深蒂固在他脑子里,或许无论是谁陷入威胁,他也可以这样毫不犹豫。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原主讨厌和尚了。
“无常...你想割肉饲鹰,不求回报...”男人双眼通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轻说道:
“我就偏不如你愿。”
两人靠得十分近,江榭沉重的喘息打在无常的脸上,无常闭上了眼,声音微微发抖:
“姜施主...为贫僧,不值得。”
“那你他妈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江榭大口喘着气,身上继而再地多了更多锋利的刀剑。
“我是什么人,需要你来管我?滚吧!”
剧痛让他脑子迷迷糊糊的,江榭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瞎吼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动弹一毫。
那么自己呢?江榭在恍惚中想道,自己这也....算不算管他?
无常睁开眼,原本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布满了红血丝,他沉默地与江榭对视,静静说道:
“是贫僧有罪,护不住你。若有来世,贫僧愿为姜邪做牛做马,佛祖在上共鉴。”
江榭:“.....”
原本以为他脑子开始不正常了,现在看来还有人脑子居然已经坏了。
江榭气打不出一处来,刚想骂过去时,他的视野处闪过一点亮光。
是傲世上镶嵌的大漠石。
只有胜者,才配得上这把傲世。
那一瞬间,江榭突然想通了什么,他当机立断地夺了无常手握的傲世,甚至无常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傲世就已经埋入了江榭的左胸。
顿时,浮空的兵器像是没了生命,纷纷掉了下去,江榭闭上眼,倒在了无常身上。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贴得紧密,鲜血相互交织在一起。
无常仰视着头顶的钟乳石,没管压在身上的男人,这些钟乳石不知何时变得迷糊起来,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竟有些看不清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所有的巧合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无常:“.....”
江榭:“哎,没说我们!咱俩是缘分!缘分!”
第20章 北荒10
“整整三百年啊!不枉老夫终于等到了!哈哈哈...”
谁在说话?
江榭迷糊地睁开眼睛,待缓过来后,他才打量起所处环境。
入眼的是一座荒山坡,虽是夜晚却不见月,山坡上插着满地的刀剑,而就在它的顶端赫然立着一把闪着光芒的剑。
是傲世。
见人没有太大反应,傲世忍不住抱怨道:“百年来,无数人为老夫傲视天下的剑气所膜拜,怎么偏偏到你这儿就萎了,难不成后人不举?”
听罢,江榭忍住了竖起中指的冲动,这把破剑还挺自信,不过他对这里是何地有了大概的猜想,于是神色自若,心平气和道:
“是小辈狗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了,不知怎样才能获得前辈的亲昧?”
傲视果然趾高气扬了起来:“那是!老夫这是看得起你!”
江榭:“......”
“不然你就等着被那些剑扎成刺猬吧!”
江榭思索一番,从它的话可以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这也是他灵光乍现想道那句碑铭而使的下下策而已。一想道和尚可能还在,江榭不由地想拿了东西快点出去,于是催促道:
“还是前辈厉害,不知要我怎么做才能真正地拥有您呢?”
傲世:“你这样子好恶心,老夫剑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榭:“......”请问他能劈了这把剑吗?
“咳咳,与老夫签订契约即可。”傲世剑身颤了颤,“你先上来。”
江榭抬腿走了几步,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恢复了,他准备按兵不动,中规中矩地步行而上。
绕过满山的刀剑,到了山坡顶,江榭这才发现,原来傲世也是有一半的剑身在土里,只露出剑柄和剩下的一段剑身。见江榭疑惑的眼神,傲世解释道:
“将你的血滴在老夫剑身上,你便可以使用老夫了!”
傲世的语气有些急躁,不过江榭却没有立马回应,只是反问道:“那么,该如何离开此地呢?”
傲世这时已经暴躁了起来:“你怎么还想着出去!”吼完后,见男人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由地心虚了下。
“看见你后面的森林了吗?只要你走出,这个范围,你就可以醒来了!”
江榭注意到傲世用的是“醒来”两个字,便作证他队此地的猜测,于是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多谢前辈指点。”
见男人对自己扯出个表情,就是傲世也不淡定了,只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轻轻握住自己的剑柄,傲世内心窃喜,刚认为他要“滴血认亲”,不料下一刻,只感身上一轻,一块澄黄的石头便到了男人的手上。
傲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男人冷笑道:
“我想要的只是这块宝石罢了,至于你,还配不上本皇。”
傲世:“.....”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不过男人似乎没打算过多地解释,他将大漠石揣进怀里,急忙转身准备下山。
“区区小辈,竟敢欺骗老夫!等老夫出来了定不会放过你!”
江榭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
傲世:“呜呜呜....老夫的子孙后代就得断在我这儿了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江榭:“......”
据说剑都有灵性,只是强或弱的区别。毫无疑问,傲世的灵性十分强,甚至能化成自己的世界。
也不知外界与这里的时间流动是否相同,但愿和尚没脑抽把他火化了...
“等一下!你想要浮生剑吧!我帮你!”
男人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坡顶的剑道:“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