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 完结+番外 (米粒儿艾)
陈川想要出阵,却已动弹不得。他亲眼看见冰雪爬山指端,蔓延向手臂与脖颈。更为可怕的是,严寒无孔不入,由内而外渗入肌理,冻结血液,侵袭心脏。
“陈川!”
司烜走入阵中时,并不曾犹豫一瞬。机会只有一次,在陈川彻底沦为人柱前救他出去,阵法便也不攻自破。
陈川只想司烜惧怕天寒石,所以哪怕牙齿打颤,也竭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出去,快走!”
司烜只当耳旁风,催动神力,为他抵御冰雪:“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长眠。”
“有趣。”巫燧站在阵外,看得饶有兴趣,“神明动情以后,也不过如此。”
纵使知晓无力回天,也要豁命一搏,不知的勇气可嘉,抑或不自量力。
这场博弈是司烜与容晦之间的角逐,只可惜胜负早有定论。正如司烜所言,如若站在容晦跟前,他就如刚出生的婴孩。直至神力将尽,司烜也只能止住冰雪蔓延的势头。陈川单膝跪在地上,依旧动弹不得。
饱受严寒折磨的他心脉跳动渐缓,启唇时,口中呼出一口寒气:“司烜,快走。”说罢,终是力竭。
“不要睡。”司烜深知冰封之苦,不忍陈川也受一遭,咬牙道,“同我说话。”
巫燧在阵外观望许久,渐觉无趣,趁司烜神力将尽之刻施法,一举将其带离:“够了,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而陈川失去司烜护持,转瞬之间为冰封所封。
作者有话要说: 巫燧骚操作开始
今天依旧要表白看到这里的朋友们!么么哒
☆、三十七、再次怀了
三十七、再次怀了
银戎城有许多禁地,自今日开始,又多一处。
白塔旁的石楼本无用处,却在几日前翻修一新,所用的都是最上乘之物。
不知内情者好奇地张望着石楼,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好一番,也说不出究竟何人入住其中。但光凭一十六位护法镇守内外的阵仗,就知晓此人非同寻常。
议论声在巫燧大祭司走入石楼时暂歇,又在门扉紧锁后迭起。有人想与明烨祭司攀谈,却只得到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纵使外面已至午后,石楼中依旧黑沉沉如坟茔。甬道里,两侧皆是红铜铸成的灯奴,它们静静跪在地上,却无一盏点燃灯火。
巫燧推开门扉,看见身戴枷锁的司烜也望过来,神色冷冽。
“我耐心有限度。”巫燧一步一步走向他,不急不缓,看似漫不经心,却暗含逼迫,“赐给我火神印,我便不再纠缠。”
“不可能。”司烜心意已决,要将此事当做筹码,“除非你放过陈川。”
“那么,我的答案也与之前一样——”巫燧冷笑,拂袖道,“绝无可能。”
司烜比他更为决然:“既然这样,也就不必多言了。”
巫燧耐心告罄,意味深长提醒他:“我还有其他办法得到火神印,不是吗?”
“你想做什么?”司烜见他眸光渐深,终于隐约猜到些什么,面色愈发难看。
当初拼死一搏搭救陈川,如今神力衰微,司烜连枷锁上的禁制都无法解开。此时此刻,如果巫燧想做什么,他自知难以抵挡。
巫燧一步一步逼近他,漆黑的眼眸恍如深渊:“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让陈川饱受严寒之苦,比如让你孕育一位新的神明。”
司烜听懂弦外之音,怒喝道:“放肆!”
“放肆?”巫燧已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神情冰冷而讥讽,“陈川碰你的时候,你可曾这般呵斥过他?”
司烜退无可退,横生玉石俱焚之心,拼尽最后残力,劈手直击巫燧面门。巫燧多年刀口舔血,早有本能烙在身躯最深处。此刻危机骤至,本该反戈一击,却在半途生生收住灵力。
“差一点就中计了。”巫燧将人反剪,勾唇问他,“怎么,陈川成了人柱,你也不想活了?”
方才司烜那一击暗含毒咒,如若巫燧接招,必定两败俱伤。好在他及时醒悟,错身躲开,才不至于修为尽毁。
“你这样肮脏的神明,不配享有供奉。”巫燧被此举激怒,伏在他耳畔,说起最刻毒的话,“与祭神奴隶厮混的你,甚至配不上‘神明’二字。”
“与你无关。”司烜心中被扎入一根刺,回击巫燧之时,亦是不遗余力,“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巫燧连连冷笑,手掌一路朝下游走,潜入司烜衣裾:“怎么,与蝼蚁交丿欢会让你欢喜?”
司烜挣扎无果,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你看看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讨价还价?”巫燧的声音化作毒蛇,钻入司烜耳蜗,激起浑身战栗,“神明如你,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只手撕开他的衣衫,游走在脊背,逡巡在最隐秘的地界。司烜几度咬牙闭眼,忍无可忍,怒喝道:“住手!”
巫燧置若罔闻,反唇相讥:“陈川这么做的时候,你也会说这个?”
“如果你只是想要新的火神,就不必亲自上阵了。”沦落到这般田地,司烜反倒寻回了理智,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只要是由我孕育的,都是火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巫燧一惊,随即意识到什么,手掌笼在他的腹部——初生的灵力穿过皮肉,染上他的掌心。
“果真是……天随人愿。”巫燧的笑声回荡在房中,低沉冰冷,经久不散,近乎疯狂。
他的笑声久久不歇,并无一丝欣喜,笑意只逡巡在唇畔,眸光凛冽如刀刃。
司烜回首望向他,眼中的讥讽神情也堪比刀锋剑刃:“我给你这个孩子,你放过陈川,如何?”
这已最大的让步。
“不可能。”巫燧拟二指为笔,施咒收紧枷锁,“压阵人柱随时可以换,但你若再敢吞噬胎儿,我就割下他项上人头,亲手送到你怀里。”
重压之下,司烜跌落在地。锁链仿佛要嵌入皮肉,不断收紧着,令他动弹不得。
尽管已如此狼狈,他满心想的,仍想保陈川一命。
既已无路可退,不如分离一搏,司烜扔出最后的筹码:“你若真的割下他的头颅,必定悔恨万分。”
巫燧心生诧异,挑眉问道:“缘由呢?”
“也对,你还不知晓。”司烜伏在地上,不住轻笑,引得巫燧心中疑窦丛生。
巫燧蹙眉追问:“知道什么?”
“你还不知道,梵笙已经归来。”司烜故意只说这么一句,好似琴曲已了,留下无尽余音。
“这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巫燧一听闻“梵笙”二字,心境再不能平稳,俯身箍住司烜面颊,逼问道,“已经归来……难道是与陈川有关?”
司烜抬眼望着他,眸光如炬,笑而不语——如此神情无异于默认。
巫燧心中如遭锤击,纷涌的记忆与复杂的情愫一起涌上来,足以让一切壁垒都崩塌成断壁颓垣。
“你不会对梵笙下杀手,不是吗?”
司烜早已洞穿他的心思,每一句话都如利剑穿心,直击要害:“他的意志与你的信仰背道而驰,比起杀了他,你更想抹杀他的意志,令他臣服在你脚下。”
巫燧眸光一凛,箍住司烜面颊的手愈发用力,烙下点点红痕。
司烜却似胜券在握,挑衅似的勾唇,兀自说下去:“看来,我说对了。”
巫燧并未应答,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司烜见此情形,暗自松一口气,喃喃低语:“陈川,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
夜幕初降时,簌簌飞雪飘扬而下,不多时,便已积下满地素白。巫燧孤身走向北祭台,踏碎满地冰雪,衣袂裹挟在风中,猎猎如旗。
一尊银白冰雕孤立在阵法中,里面沉睡着陈川。
巫燧望着为冰雪所封禁的人,蓦然轻笑:“梵笙啊梵笙,你终归是回来了。”
“明明有机会远离这个荒诞不经的地方,却还是要回来,值得吗?”
“哪怕粉身碎骨,心念都不曾动摇……真是食古不化!”
巫燧喃喃说了许多,却是对着一个冰雕般的人,恍如梦中呓语。
“梵笙,我们从来都是同一种人。”
“同样顽固,同样心怀执念,同样不能说服彼此。”
说话之间,巫燧伸手触碰为冰雪所封的面容,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故人:“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落进我的手掌心。”
“我要你遵从我的意念,奉行我的信仰。”从前所不能做的事情,如今巫燧要一一讨回来,“不仅是你将为我所掌控,你的子嗣后代,也会沦为傀儡,世世代代,永无超脱。”
巫燧越说越畅快,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渐散。百余年来,他从未如今日这般开怀过。
他絮絮低语着,又说了许多话,陈川却一字都未听见。陈川在冰雪中陷入沉眠,好似陷入冗长的梦魇,四下一片漆黑死寂。
陈川不知究竟睡了多久,也许只有三五天,也许是三五年,抑或更久。直到一线光亮传来,撕裂无边黑夜。
碎冰生在耳畔响起,严寒渐趋褪去,凝滞的心脉渐趋复苏。陈川试着勾了勾手指,果真可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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