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额头上冒着细汗,唇色亦有些发白。许久后,敖苍才将肖潇放开。
他擦了擦嘴唇,将肖潇往床上一扔,起身冲身下之人露出一抹笑,神情邪肆:“多谢款待,我的室友。”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第二天早上,肖潇起来时只觉得浑身乏力。
他照了照镜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摸额头,并没有发烧。嘴唇不知怎么破了。晃了晃脑袋,只当是前段时间加班太厉害,喝水太少嘴巴干裂,肖潇并没有多想。
洗漱完换上衣服出了院门,发现敖苍神清气爽站在院外。
莫名觉得这人又变帅了些,怎么说呢……好像精气神更好了些,身上的光环也更重了些。
敖苍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早。昨晚睡得好么?”
回想起昨晚“鬼压床”般的体感,梦里莫名觉得嘴巴痛。肖潇不禁伸手摸了摸破裂的唇瓣,而后摇摇头,冲敖苍敷衍道:“挺好的。”
“那就好。”敖苍笑意愈深:“希望你每天都能睡得好。”
肖潇礼貌性地回了个微笑:“那我先出去了。”
敖苍手臂抬起做了个“请”,目送肖潇出门。
第2章 梦
整整一天肖潇面试了N个公司,不是薪资坑爹,就是回家等通知。
在外面兜兜转转一天,肖潇颓丧着脸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原因,他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浑身黏腻难受。
他觉得步子极重,双眼泛花。一抬头,敖苍站在鱼缸旁边盯着自己看。他晃了晃脑袋,强撑着身体过去打招呼:“Hi……”不小心被地上的砖石绊了一跤,整个人撞到敖苍怀里。
敖苍一把接住肖潇:“喂!”
“抱歉。”肖潇强打精神,一手撑着鱼缸支起身子,身上的力气却跟抽干似的使不上力。
敖苍单手环住肖潇的腰身,另一只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眉头不自觉皱起:“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肖潇迷迷糊糊的,双目涣散仰望着敖苍。细碎的刘海遮住一只眼睛。全然不知敖苍看他的眼神有多邪肆。
“是的,你发烧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敖苍手臂一伸,一把将肖潇抱起。从肖潇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将他抱进房,轻轻放到床上。
院子里的鱼缸发出一道微光,紧接着凭空出现一个老头。白花花的胡子,背着龟壳。
老头进屋坐在床边,替肖潇把了把脉:“昨夜殿下做的有些过,这人元魂有损,今日又在外忙了一整天,气血两亏,所以发烧了。”老头转身看向敖苍:“殿下,这人体质太弱,经不起您夜夜索取。与其这么耗着,您不如直接将他身体里的龙玉剖出,这样更方便。”
敖苍望着烧得迷迷糊糊的肖潇,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痛快。他眉头微皱:“本座从不乘人之危。就算要取他身体里的龙玉,也不必趁他生病的时候取。”
龟老头点点头:“既然殿下不想乘人之危,老朽便助他早日恢复。”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了一粒塞进肖潇嘴里。
龟老头给肖潇喂下药后,一个闪身消失。空无一物的鱼缸里又多了只乌龟。
敖苍望着脸色苍白的肖潇,不自觉坐到床边。明明是才认识不到两天的陌生人,看着肖潇难受的样子,敖苍的心理莫名地烦躁。他替肖潇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屋门。
肖潇吃了龟老头给的药,一晚过后整个人又生龙活虎。想起昨天是敖苍把自己抱到房里,别扭不说,还麻烦自己的房东。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卡里的存款告急,但好歹应该请人家吃一顿饭。
肖潇望了望窗外,见敖苍又不在,只好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昨天麻烦你了。你今晚有事吗?要不我炒几个菜,请你吃顿饭吧?
过了半天,没有人回复。
肖潇想,可能他在忙,也没有在意。昨天没洗澡就上床,现在浑身黏腻的难受。肖潇忍无可忍地脱了衣服,直奔浴室。
他刚进了浴室,鱼缸里的鲤鱼消失。敖苍望着磨砂玻璃后的身影,眼眸暗沉。
他回房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在信息回复上打上两个字:有空。
洗完澡,肖潇光着膀子回房,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唇角上扬。他翻出钱包,直奔超市买菜。
因为不知道敖苍的口味,他做了三菜一汤。两素两荤。一道辣菜,两道不辣的。他端着饭菜放到鱼缸旁边的石桌上,而后跑去敲敖苍的房门。
“苍哥,饭做好了。”
敖苍开了门,上半身赤裸,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头发半湿不湿搭在脖子上,看上去有些凌乱,却带着致命的性/感。
肖潇一愣:“你在洗澡呀?”
“刚洗完。”敖苍微微一笑,回房放下毛巾套了件T恤,出了院子。
两人坐在石凳上吃菜。敖苍夹了一筷子鱼肉,神色微惊,抬头看向肖潇,露出一抹笑:“手艺不错。”
肖潇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我毕业后一个人来帝都,都是自己做菜,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敖苍点点头:“一个人出门在外,家里不担心吗?”
肖潇摇摇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都是爷爷把我带大。后来他也走了。我一个人习惯了,谈不上辛苦。”
敖苍一怔:“抱歉。”
肖潇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用道歉啦,只要我跟别人说起这件事,他们的反应跟你一样。其实我并不觉得多难过的。父母去世的时候,我连话都不会说。至于我爷爷,他是癌症走的。虽然我很想他,但是一想到他在另一个世界更幸福,我也就释怀了。”
敖苍含笑望着肖潇:“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肖潇大囧:“苍哥,你也就比我大三岁。”
敖苍望着肖潇,但笑不语。
吃过饭,肖潇到厨房洗碗。龟老头现身。
龟老头摸着胡须冲敖苍劝道:“殿下,看来他已经恢复了,不如今夜就动手?”
敖苍望着厨房里的身影,眉头微皱:“再说吧。”
“殿下?”龟老头望着敖苍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一个闪光变成乌龟回鱼缸趴好。
夜晚,肖潇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白衣人。脸跟自己有七八分像,但相貌跟气质不知比自己好多少倍。这人穿了件白色古装,一脸悠闲躺在桃树下喝酒。
忽然狂风肆掠,满树的桃花吹散飘零。
黑压压的云层中,几道惊雷闪过。只见云层中有一条黑色狂龙翻腾怒嚎。身上的龙鳞被雷电劈出好几道血痕,深可见骨,伤口很是可怖。
又一道惊雷劈下,黑龙一个怒吼,直直坠向地面,激起万丈尘土。
白衣人一手抵着桃树,望着面前的巨大黑龙不知所措。他轻叹一声,缓步上前,伸手覆在黑龙的伤口上,手里发出一道白光。
黑龙渐渐转醒。他看到白衣人,眼里忽然泛出杀气,巨大的利爪袭向白衣人,一把抓着他的身体压倒在地,喉中发出威胁般的嘶吼。
白衣人神情淡漠,声音清冷:“我没有恶意。你受伤了,方才我在跟你治伤。”
黑龙凑近白衣人,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你身上有龙气。你是谁?”
白衣人面色平静。他抬起手臂覆在巨大的龙爪上,手中发出一道白光。
黑龙眼睛睁大,刚想要攻击,周身被光芒包裹,而后身形渐渐变小,不一会儿化成人形。那相貌,竟与敖苍长得一模一样。他头戴金冠,一袭黑衣用黑绡所制,身上有无数个血口。
被迫化作人形的黑龙瞪着白衣人,刚想攻上去,身上的伤发作,直直冲白衣人栽过去。
白衣人轻叹一声,将黑龙接住。因为黑龙比自己高一个头,只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一手覆在黑龙身上的伤口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最后一道伤口愈合后,黑龙忽然睁眼。他猛地钳住白衣人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地上。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白衣人,却没有了杀意,倒透出几分撩骚的邪气:“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白衣人试着挣开黑龙的钳制,无奈黑龙力气太大。见黑龙对他没有杀意,就这么任黑龙压着,不反抗,但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不说话?”黑龙不大高兴地皱眉。他邪气一笑,低头凑到白衣人耳边,轻轻一舔:“那我就把你吃了,正巧本座刚糟了雷劫,需要大补。你既是龙族,于我正好有益。”说罢他还真含住了白衣人的耳廓。
“停停停!”白衣人这下也慌了。身上高冷的气质瞬间破灭。他有些郁闷地说:“你要是吃了我,你也会受天谴。同族相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黑龙抬头:“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衣人抿紧唇瓣,见黑龙的头又压下来,慌忙出声:“白倾!我叫白倾。”
“白倾……”黑龙盯着身下之人眼睛微眯:“你是东海龙王之子?”
白倾点点头。
黑龙邪孽一笑,目光在白倾脸上流连:“果然如传闻般所说……俊美无暇呢!”他眯着眼,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有点喜欢你,可是你要是回了东海,我就很难再见到你了,怎么办呢?”他想了想,笑容扩大:“那就跟你留个记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