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以前做过几次这些任务,收获了不少积分。但拿来买药物商品就用得七七八八了,楚棠也不在意,一点儿都不像其他宿主那样拼命攒积分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失败了呢?”楚棠问道。
系统回答:“失败的话,惩罚是随机的,有的是扣积分,有的是即刻送回现代,中断几天传送,好让宿主在休息之余反思总结。”
楚棠这时候还不知道这些惩罚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就点了点头,没什么着急的。
郁恪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哥哥,你还会离开我吗?”
楚棠一愣,回过神时,郁恪已经俯身过来抱住了他,热烈好闻的气息包裹住他,似乎让人无处可逃。
“我不会允许哥哥离开我的。”郁恪小声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楚棠安抚了一下他的背,“好好的,我怎么会离开呢?”
郁恪轻轻摇头。
他说不清刚才的感觉,只是一瞬间觉得没由来的心慌,让他只想抱着楚棠,哪儿也不让他去,哪儿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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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要去另一个地方,楚棠先回自己的房间更衣。许忆刚替他穿戴好衣服,还没拿起腰带,就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楚棠没回头,一袭金丝红衣,眉目清冷,淡淡叫了一声来人的名字,气势莫名压人:“郁恪。”
一进门,郁恪的目光就黏在楚棠身上,像是要吃人了一样,半晌,他转过身牢牢关上门,闭眼平复下情绪,才回身,笑着走上去,无视了许忆,拿过一旁的腰带,道:“我等急了,又想着哥哥或许不会穿戴这里的衣服,便过来看看。”
“有许忆在,倒不必担心这些小事。”楚棠道。
许忆安安静静候在一旁,如同空气。
郁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啊,原来许侍卫也在。”
许忆垂眸,仿佛不带一丝感情,谦卑道:“伺候国师是臣的本分,不必劳烦陛下。”
“朕是国师的学生,孝顺老师也是本分,”郁恪挑挑眉,漫不经心地挥挥手,道,“退下吧。”
许忆跪在原地,没有动。
郁恪也不恼,看向楚棠:“哥哥。”
楚棠:“……”
一条腰带有什么好争的?
他道:“让我自己来就好。”
楚棠伸手去拿郁恪手里的腰带,郁恪却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道:“怎么,嫌我系得不好?”
再耽搁下去,还要不要去干正事了。
楚棠还没说什么,郁恪就道:“时候不早了,哥哥你就让我系一次不可以吗?”
许忆像个木头似的,动也没动,看到郁恪旁若无人地对楚棠撒娇,眼神丝毫没变。
郁恪也好像完全忽视了他这个人,松开楚棠的手,两手扯了一下腰带,仿佛在对待自己的仇人,不知用了多大力气,发出“啪”的一声,然后从楚棠身后绕过他劲瘦的腰线时,却又格外轻柔,是一种宣告主权的姿势。
房间里流动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许忆捏了下拳头,眼神微微动了,抬眼看了下郁恪。
郁恪镇定自若,从许忆的角度,明显能看到郁恪唇边的笑挑衅意味浓厚。
“行了,”楚棠出声了,清冷的嗓音有些无奈,“许忆你先下去吧。”
“是。”许忆遮住眼底低落的情绪,站起来,退出了房间。
“陛下,”楚棠正色道,“你为什么对许忆怀有敌意?”
郁恪低头,仿佛在认真给他系腰带,手指却分明没动。
听到楚棠的问话,他凑过头去,在楚棠肩上挨挨蹭蹭,声音黏黏的,眼神却凉凉的,推卸道:“我哪有?明明是他目无尊上在先的。”
楚棠推开他的头,郁恪笑容无辜得很,看着他眨眨眼睛,委屈道:“哥哥偏心。又为了他要凶我。”
楚棠:“……”
他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
郁恪手指动作不停,很快就系好了,往后退了一步:“好了,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我做不好的事情。”
他说得很自豪,看着楚棠的腰,眼神也很骄傲。
楚棠没让他躲避这个话题:“许忆他很尽责,若有什么做的不对,你何不直接说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老师教训的是。”郁恪撇撇嘴,说了一句应承的,抱怨的话马上接二连三过来了,“可哥哥的人,我怎么敢管教呢?要是打了骂了,哥哥一心疼,肯定又拿教鞭打我手了。”
他举起左手,送到楚棠眼前:“你看,现在都还疼。”
几年前的伤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他就是说来卖乖的。
楚棠看着他的掌心,平静道:“那陛下说,还有下一次吗?”
郁恪收回手,仿佛真的很怕他再打一次一样:“哥哥的人要是安安分分的,我才不讨打呢。”
楚棠摇摇头,转过身去找东西,郁恪从背后抱住他:“哥哥别动。”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青年手里拿着那枚玉佩,似乎很惊讶:“这是什么时候掉的,来来,我给哥哥系上。”
楚棠在这里是被人伺候惯了,自然地张开手,道:“陛下可拿到了通行令牌?”
“拿到了。”
丝带穿过腰带,玉佩悬挂,流苏晃荡了两下。
不知是不是楚棠的错觉,青年的手在他腰间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隔着衣服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待他看过去时,郁恪收了手,满意道:“果然好看。”
因为要去的地方有些特殊,两人换了蔚瀛城市常见的款式。楚棠穿的是红彩绣芙蓉白滚边,窄腰长腿,身形修长,肌肤美皙如玉,冷淡的眉眼添了分薄薄动人,勾人又拒人千里。
郁恪的颜色就低调了点,玉石墨色暗纹镶边对襟长袍,高大英俊,和楚棠站在一起,一俊美一幽冷,就是两位相交甚好的富贵公子。
楚棠看了看郁恪,点头道:“小心为上。”
他特意选了招摇点的,这样敌人的注意力会多放在他身上一些。没想到这小孩儿还和他挺默契。
“哥哥换了此衣,实在不像凡间人。”郁恪嘴边噙着笑,眼神复杂。
他拿了桌上的头巾,细细给楚棠戴好:“哥哥注意着点,别又招蜂引蝶了。”
楚棠:“……这话从何说起?”
郁恪认真给他细数,道:“小时候在京都过花朝节,哥哥收到花可不少吧,就我所知的,上门说亲的人也快踏破门槛了吧……”
楚棠的下半张脸被遮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郁恪,无情无欲似的,淡然如琉璃:“陛下不是吗?”
“我才不是,”郁恪哼道,“有一次去酒楼用膳,我就离开包厢一会儿,哥哥就又救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看着哥哥都不愿走了。”
那个陌生男人是在京城算卦谋生的,误入了别家的包厢,差点没被乱剑杀死,楚棠只是怕闹出人命才出手相救的。哪里来郁恪口中的蜂蝶?
但他第一次养孩子,郁恪从小就这样,他只以为小孩子对大人都是这样有着占有欲,没看出郁恪有什么不对,又觉得两人之间已经说开了,不应该有嫌隙,便道:“那臣注意着点。”
郁恪开心地笑了,凑过去抱他:“哥哥对我真好,比我母亲还疼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哥哥。”
楚棠摸摸他的头,心里默默想,孩子熊是熊了点儿,可说好听话的时候确实是好听。
有什么比自己养大的小孩子说要孝敬自己更动听的呢?
楚棠想,难怪楚父以前不喜欢他,因为他不像个小孩,不会说这些好听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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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盯着那些契蒙人后,两人离开了行馆。
他们此次的目的地在另一边。蔚瀛州有很多繁华的城镇,其中有个远近闻名的罗喉城,以富荣混乱著称,因为在那里,灰色地带的生意发达,可以随意买卖奴隶人口,所以又叫奴隶地下城。郁悄的老巢就在那里,打探回来的消息说,郁悄这几天都在罗喉城。
郁悄此人,奸猾狡诈,城府极深。楚棠手里有不少他犯法的确凿证据,但郁悄明显清楚自己正面硬抗是抵抗不了他们的,转而施起了障眼法,接连藏了换了几个地方,最终躲在罗喉城。狡兔三窟,所谓如此。
楚棠和郁恪一致认为现在是主动出击的最好时机。
思虑再三,楚棠对郁恪道:“陛下,沈家四小姐在罗喉城不知所踪,臣此次前去,也是为了找她。如果和陛下的计划有冲突,到时候臣会自行……”
他前几天收到沈右相的信,说沈芸竹来西北想找外甥,却在罗喉城失踪了,跟随的人也都杳无音信,他们都急坏了。沈家现在和楚棠交好,在这里又没有人手,只能求助于楚棠,拜托他将沈芸竹带回来。
郁恪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抛下你。”
似乎是楚棠做了令他满意的事情,他眼睛含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说,又要自己孤身犯险去。”
楚棠说:“陛下平安最重要。”
郁恪没继续和他辩驳,只道:“反正护好哥哥是我的责任。”
虽然郁恪相信楚棠聪慧过人,可罗喉城对楚棠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到底不在郁恪的掌控之中,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所以楚棠今日出发,郁恪坚决是要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