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相信廖谨真的结婚了。
但是和他表白的人还是不多。
廖谨非常好看,这点是全学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他气质卓然雅,接触了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大多数人和他表白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不如廖谨貌美的莫大压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另半长得比自己好看太多的。
“恕我冒昧,”助理道:“进入会客室需要登记,请问您是?”
楚锐微笑道:“楚锐,楚辞的楚,锐利的锐,是廖教授的爱人。”
助理差点没打错字。
他在与廖谨关系栏上举棋不定,愕然道:“您介意再说遍吗?”
“我说,我和廖教授是爱人。”楚锐道:“我们已经结婚年了。”
助理万万没想到那个像是编出来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廖谨居然真的结婚了?
他居然愿意结婚?
廖教授授课水平很高,感情经历与授课水平相反,他好像对于这些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助理都要以为他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奉献给学校了。
结果这个人现在说,他和廖谨已经结婚年了。
楚锐见对方的表情十分精彩,道:“要不然,我再回去取下结婚证?”
助理道:“不用那么麻烦。”她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电子版的就行。”
楚锐通过助理的电脑调出了他和廖谨的结婚证。
廖谨神色淡淡,楚锐也是神色淡淡,仿佛是教科书般的不幸福夫夫。
助理反复确认了站确实是国家站而不是什么假址,结婚证上面的签名也是廖谨的,以及,照片上的另个人真的是楚锐。
楚元帅深入简出,因此很少有非军部和议事厅的人认识他。
“好了吗?”廖谨问道。
助理立刻道:“不用了,您可以直接去办公室等廖教授。”
会客室是给客人用的,楚锐算什么客人?
他这种情况难道不算是半个主人吗?
第14章
“有您的客人。”终端柔软的声音在廖谨耳边响起,“是否切换画面?”
廖教授办公室内配备有全套的监控设备,实时连接,他人进入立刻报警。
廖谨并不感兴趣是谁进来了,道:“不用。”
终端回答说:“好的。”
楚锐等廖谨等了半个小时。
玫瑰花放在廖谨的桌子上,娇艳的花朵朝着楚锐。
他很耐心,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表现出丁点的不耐烦。
等到廖谨把整理出来的资料全部看完,他才道:“走了吗?”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助理进入他办公室来取资料,同事和上司在知道他不在之后往往都不会进来。
“没有。”终端道:“他还在那。”
如果对方有事找他,应该在会客室等候才对。
廖谨切换了画面。
他先看见的不是楚锐,而是桌面上的玫瑰花。
因为办公室整体色调偏暗,而那束玫瑰花的颜色实在是过于耀眼,鲜艳得刺得人眼睛都疼了。
他把目光转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仿佛在和花对视的楚锐。
楚元帅今天没穿军装,整个人显得闲适又放松。
终端明显地察觉到了廖教授忽上忽下的情绪,在对方没有开口之前就立刻辩解道:“您并没有给我列出个名单,而且是您拒绝切换画面的,作为个植入软件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是的。”廖谨十分赞同。
所以这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终端早就习惯性分析廖谨的行为以做出最符合主人选择的判断。
这种软件都是在被主人更换之后彻底销毁,所以终端并没有其他可以参照的样本,但是通过分析各种资料里人类的行为和廖谨的对比,他绝对是最无欲无求也是最喜怒无常的那个。
个终端不需要那么人性化,更何况廖谨也不需要程序的关心,不然它定会建议廖谨去看看精神科。
廖教授安静地坐了几秒才站起来。
要是终端没看错的话,廖谨刚才应该是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它没有美丽或者是丑陋的概念,就算有,它的判断标准也和人类不同,从终端的角度看,廖谨的五官只能算是数据,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输入得更加复杂,也更加完美的数据。
所以,它直觉得廖谨的态度是对数据本身的不尊重,哪怕本身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现在居然开始在意数据了?
终端第个反应是担心它自己的存亡。
要是廖谨不正常了,或者是廖谨死了,它的下场也只剩下销毁而已。
终端正要再补充几句,但是廖谨突然语气古怪地嗯了声,终端立刻安静了。
监控的画面内,楚锐好像发现了什么。
元帅的脸在画面放大。
他的神色疑惑之还有几分警惕,楚锐好像想确认点东西,他伸出手,手指从隐藏在木质书架纹理的摄像头擦了过去。
楚锐微微皱眉。
廖谨在摄像头之外看他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
要是终端有身体的话定会浑身发毛,因为它并不认为摄像头或许被楚锐发现了这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当然让廖谨高兴的可能不是自己的爱人洞察能力惊人,而是他能够近距离地看着对方的脸。
终端被自己这个荒谬又合理的判断惊呆了。
楚锐坐回去。
廖谨等了会,发现对方没有再去观察会的打算之后才起身离开。
十分钟之后,廖教授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他脸上的惊讶表现得完美无缺,滴水不露。
“您怎么会在这?”廖谨问道。
楚锐站来来,把花送给他,道:“来感谢廖教授。”
“谢我什么?”
“谢谢您做了顿早饭。”楚锐开玩笑道。
廖谨接过玫瑰花,微微颔首道:“谢谢您。”
楚锐现在能确信自己的眼光了,这种颜色艳丽的花朵只会与廖教授的美丽相得益彰,而不会让这个性格温柔的教授显得寡淡。
更何况,再美丽的花恐怕也只能是眼前的这位教授的陪衬,在他略带苍白的面孔的对比下,只会黯然失色。
廖谨听到楚锐道谢的原因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之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样,沉默了片刻,道:“抱歉。”
像是楚锐想的那样,廖谨说出这话时的神色如既往,就是有点委屈,比平时说话时更动人。
要是廖谨没有隐瞒,他的委屈无可厚非,要是廖谨真的有所隐瞒,他也没有必要委屈。
除非他觉得难过的原因是楚锐的不信任,那么所有的不合理就都可以解释。
“您无需道歉。”楚锐正色道:“这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出于我的私心来逼问您。”
“我承认,”廖谨道:“有些东西并没有原原本本的显示在资料上,”他仍然把花抱在怀,仿佛那是什么难得见的稀世珍宝般,“我也不认为,几张薄薄的资料就能概括我的生。”
“但是我希望您能够相信,我所隐瞒的事情和您想的目的毫无关系。”廖谨低头,要是他愿意,他只要再往下压压脑袋,就能够吻上这束玫瑰花。
这是副美景。他想。
楚锐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开口说话都是对这样的景色的种亵渎,但是他还是开口了,他道:“我能否听下,比如?”
廖谨仍然没有抬头。
此刻这位贯腼腆的教授居然笑了出来,他说:“比如些不会致命,但是持续了多年的隐疾。”
比如些,求而不得,求而不能的难言之隐。
廖谨突然觉得好笑,那该怎么说呢?
除非他能确定自己和楚锐有辈子的时间,不然这个故事实在是太长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法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将它完完整整地叙述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锐眼不眨地盯着他,道:“身为个生物教授,我认为您应该能接触到不少在医学上颇有造诣的学者,您应该早点治疗。”他从最合理的方面给出了建议。
“是的,”廖谨笑了起来,“我曾尝试。”
“不要放弃任何可以治疗的可能,”楚锐伸手,想了想,拍了拍廖谨的肩膀。
廖教授哭笑不得。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哪怕结婚了之后,您说是吗?”他继续道。
楚锐很清楚廖谨所说的所谓的隐疾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轻描淡写笔勾销的东西,但是他也要承认,廖谨说的是正确的。
在他确定廖谨真的起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之前,廖谨所有的隐瞒也仅仅是他个人权利的部分。
他愿意说可以开口,他不愿意说自然也能保持缄默。
“是的。”楚锐最终回答说。
廖谨坐在楚锐对面的位置上,那束玫瑰似乎是他本身的部分,他听到楚锐的回答眼流露出几分笑意。
“您为什么不把它放下来?”楚锐问道,廖谨这样坐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分舒服的样子。
廖谨道:“我没有花瓶。”
楚锐失笑道:“我过来之前应该给您买个。”
廖谨最后把花放在了窗台上,和那个没有花只有土的白瓷花盆摆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