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真是想想都惊悚。
帮风声木埋了尸体,江昭问他“我一直奇怪,这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床下啊?”
风声木收拾着东西头也没抬的说“因为墓口在床底下。”
江昭哑然,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不设防的说给他听?
“对了,前两天接了个活,要去山里一趟,这几天,”
“我陪你去!”江昭想都没想就说。
“哈?”风声木好笑的轻声问他“你又不会办白事,你去干嘛?”
江昭一听,放下铁锨胸脯一听,傲娇道“我陪我媳妇去!”
“……老子打死你!”风声木抡起铁锨把照着江昭就抽过去了“你个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媳妇!”
江昭抱头嗷嗷乱蹦,嘴里嚷嚷着“你,就你,你是我媳妇。”
“卡擦!”好好的铁锨把生生让风声木给撅断了。
江昭看着地上铁锨把那可怜的尸体,果断认怂,跪地抱大腿哀嚎“我是媳妇,我是你媳妇!”
“……”风声木用力抹了把脸,他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玩意?
嬉笑归嬉笑,第二天两个人就请了假,跑去了山里。
江昭第一次接触白事,说真的心里也挺好奇。
谁知这次进山给他带来的却是惊吓以及必须尽快捣毁北山墓的决定。
第十六章:打阴官
“办白事怎么请你去?他们那没有办白事的人么?”第二天两人坐着马车进山,江昭不解的问他。
“这山里的村子,不缺办白事的人。只不过这回的事儿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风声木迎着江昭瞬间亮起的好奇小眼神儿,徐徐开口“这回死的人也是个半仙儿,村里人都叫他老徐头儿,他最擅长的就是打阴官。可惜打了一辈子阴官,这次翻了船,死在了自家儿子手上。”
“是他儿子杀了他?”江昭有点吃惊。
“嗯,差不多吧。”风声木点点头“老徐头收到了阴间的诉状,有阴魂状告他。老徐头去阴间前告诉他老伴七天之内不要让任何人动他的身体。”
“他老伴挺听话,把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可惜啊,他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不务正业。第四天的时候回家拿钱,撬开门看他爹已经没气了。就把人给搬出来了,这下老徐头可真没了。”
“本来直接下葬就行了,谁知停尸三天还没过,村里接连死了两个人,闹得还挺凶。村里人害怕,没人敢给他们几家办白事,这才来找的我。”
江昭听的汗毛炸起“你不怕么?”
“我?”风声木嗤笑“不怕,那些东西不敢动我。”
“为什么?”
风声木被问的一怔,随后状若无事的摇头“因为我是半仙儿嘛。”
江昭目光冷凝,没有接话。
“抓稳!”可江昭还来不及细想他又瞒了自己什么,一旁的风声木突然低声喊他,手上快速的将一张符贴在了车上。
“咴~”符刚贴完马就踅了,马夫怎么拽也不管事。
江昭忽然感觉周身一阵阵发冷“小木头……咱们是不是遇到,”
“闭嘴!”风声木出言打断他,低喝道“什么也没有,别多想。”
江昭被风声木严肃冷冽的表情吓了一跳,迎着风声木警告的眼神江昭老实的点点头,表示他绝对不会多说话。
风声木这才转过头,手脚麻利的从手提包里掏出把黄豆头也不回的向后一撒。
连着撒了三把,江昭才感觉周身的凉意倏然退去,发狂的马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江昭咽了咽口水,这绝对不是什么也没有好不好?
江昭看看严肃的风声木,再看看脸色苍白还故作镇定的马夫,心里一阵发毛,他有点后悔没阻止风声木来这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风声木他们才看见村子,村子挂满了红色绸布和白色的幡纸。
“谁们家办红事呢?怎么挑这个时候?”风声木皱眉,红白喜事撞一块儿,这个村子也是没谁了。
“嗨,就是刚死了大儿子的老潘家和刚死了儿媳妇儿的老王家。”马夫嘿嘿一笑给他两八卦“这老潘家的二儿子最受宠,这不大儿子一死,两个老家伙就怕这晦气再沾到小儿子身上。这不还没等大儿子下葬就直接给幺子订了门亲。说是借着红事的喜气来冲冲晦气。”
风声木抿抿唇没说话,江昭一听倒是来气了“不是,这他大哥还没下葬,他就娶亲,他也安心?”
马夫摇摇头“别看潘家那两个老东西不怎么样,养出的儿子倒不错,小儿子潘玮也觉得这样对不起他大哥潘文,已经绝食抵抗好几天了,两个老家伙不仅不松口反而加紧把新娘接过来,明天潘文头七,正好是结亲的日子。
风声木点点头”那老王家又是怎么回事?“
“老王家就王老婆子一个老的,别看王青是独子又穷,却娶了个好媳妇。他媳妇出事儿前他进城去给孩子买药,留媳妇自己在家。王老婆子一直看不上儿媳妇儿,趁着王青不在,又是打又是骂。”
“也不知是不是算好了,正好王青回来那天,他媳妇儿就上吊吊死了。王青就晚了那么几分钟,他回来听见孩子哭,门窗都钉死了,他打破窗户进屋的时候他媳妇儿已经死了,身体还热着呢。”
马夫唏嘘“不过他媳妇儿确实是个好母亲,上吊前把孩子放在炕上拿小木板围起来,还怕孩子掉地上。哎……可惜了。”
江昭和风声木谁也没接话茬,他两一个见过母亲却没体会过母爱,一个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样一算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夫也不在意,继续念叨“王老婆子巴不得儿媳妇儿早点死,这不也没和王青商量直接接了个新媳妇儿回来,王青打死也不同意娶她,老婆子就拿自己的命要挟他。王青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只能同意,你们来的早刚好能赶上婚宴。”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老王家门前,马夫也是个好占小便宜的人,这一看有宴请就想来。最重要的是他把半仙儿山水都拉来了,那份子钱也能免了。
“这家?”江昭明明记得是老徐家请的他们,这怎么能这样呢?
“嘿嘿,不是不是。这不正好赶上喜宴咱们就去吃个饭,不吃白不吃嘛?”马夫搓搓双手,有点讨好的看向风声木。
风声木摇摇头“我们就不去了,你告诉我老徐家在哪就行,我们自己去。”
“哎,不是,这饭也不要钱。”马夫急了,这到嘴边的饭都能飞了?
风声木心里叹气,天下哪有白吃的饭?
他转头告诉马夫“多谢你拉我们过来,不过好心告诉你,这宴席不是命大的有福的就别去吃了,这几天他家新媳妇儿命定了要守寡。”
马夫脸色刷的变白了。
风声木不管马夫的吆喝拽着江昭就走。
“怎么王青不会是要……”后面江昭没敢说,有了风声木训他的前例他现在可不敢再多说话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给人咒死。
风声木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老王婆那么讨厌她儿媳妇可肯定不会停尸三天再下葬,估计当天就找人埋了。”
风声木又低声说“看到王家门前的纸钱了么?从村外一直铺到王家门口,不宽不窄正好一个人两脚能走开。”
“他们家门前还有下葬当天点火剩下的灰,刚才咱们在门口的时候刮了一阵风,可他们家门口的灰一点儿也没被吹散。”
风声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江昭“最重要的是那灰上有一只脚印,女人的脚印。”
“会不会是新娘踩上去的?”江昭反问他。
风声木摇摇头“人是不会留下那么轻浅的脚印的。”
江昭哑然。
“到了。”白色的布缎挂在门上,大开着的门里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有人吗?”江昭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高声喊。
“来了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闻声赶了出来。
“是山水大师吧,我是这家的侄子徐桥,劳烦你们了,快请进。”
风声木和江昭跟着徐桥进院,尽管院里到处都挂着
白幡,门口还堆着纸钱和纸马、小童,但是整个院落一丝阴冷不适也没有,相反十分舒服。
江昭不经意的抬眼瞥了下他们家的正屋顶,别人可能看不见,风声木进门前就把一个小罗盘藏在了手心,这刚进院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了正屋顶。
“大娘,山水先生来了。”
徐家大娘看着有五六十岁了,正在给丈夫叠金元宝,见几个人进门赶紧起身把人迎来坐下。
“先生,您看我家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徐大娘有点紧张。
“大娘,你家是不是供着观音?”
徐大娘一愣“对啊,怎么?这有啥事儿吗?”
风声木微笑安抚“没事,你家正屋顶南角站着一个八尺观音,玉面粉纱,慈眉善目。保得平安。”
徐大娘听了不但没安心反而有点急了“可是我儿子前几天的出了事,腿给摔断了,这……”
“古有十恶不得赦,恶逆,子弑父为第四,前三者皆是叛国弑君内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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