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界暴君之后[重生] 完结+番外 (薇我无酒)
“哥哥知道这叫什么花吗?”陆宸燃倒是坐了起来,拉过了一茎粉花。其形如穗,一株上有数不清的花骨朵,小如米粒,银华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毛茸茸。
“这叫谷薇,能用来酿酒。有空我做给哥哥喝。”
花香里似乎搀着酒味。
雪无霁第一次有这种“花地里打滚”的体验,睫毛上沾了点花粉,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谷薇。
“你对谁都这么自来熟?”
雪无霁忽然道。
一般再自来熟的人,面对他的时候也不敢这样。
“当然不。”陆宸燃含笑望着他,理所当然,“只有你特殊。”
雪无霁问:“为什么?”
陆宸燃道:“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得过你?”
他这一语双关,让雪无霁一抬眉。
雪无霁受过奉承,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直白的夸赞。
他想了一会儿,道:“……你也不错。”
那双眼眸清澈见底,陆宸燃笑道:“幸得哥哥夸赞了。”
恰巧在这时,有一串“咕咕”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只机械鸽子。
雪无霁知道那是陆氏皇室的传信,蹙了蹙眉,却并没有开口干预。
陆宸燃接过了信卷,没有看,站起身道:“我得回住所了。”
“嗯。”雪无霁自然而然地和他一起返回观景台,“你的住所在哪?”
“在弟子寝舍外的独立小阁,”陆宸燃道,“怎么,哥哥想来找我喝酒?本殿下十分欢迎。”
雪无霁道:“我不喝酒。”
他忽而又用剑鞘反手一击,陆宸燃仿佛早猜到似的,轻巧躲开。
几人又短促地过了几招。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雪无霁本想问下次打架是什么时候,但出口却不知怎的改了。
“这个啊……”陆宸燃翻坐在观景台的阑干上,拖长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但说好了,哥哥。下次见,我一定请你喝酒。”
他笑起来,语毕,便一跃掠上了屋檐。
雪无霁抬头望去,只有几瓣花和树叶飘落。
……
不远处的窗边,临着一袭青衣。观如是垂眸俯视着观景台,也将谷薇花海中的那场对决尽收眼底。
二人连同之前的沈光,竟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观如是冷冷地望着陆宸燃的身形消失,眸子转向了雪无霁。
琉璃镜隔着他的眼睛,像一层透明的雾。他一错不错地望着那白衣如雪的身影。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青竺嘶嘶地吐着信子,在他的手臂上盘绕,说不出的危险。
*
之后的日子乏善可陈,雪无霁只偶尔会远远看见陆宸燃,一个关门弟子、一个代弟子,所交机会甚少。
半月之后,正值阳春。
清明刚过,栖寒阁附近的粉玉兰凌寒而开,还没有凋零。凌霄界除了修仙者以外,还有只比凡人多了体内充沛的灵气,生息与人界相似。
于是琉璃宗外,许多城的油菜花已经开得如火如荼,漫山遍野的金黄。
这一天观如是找雪无霁。
“薛家和黄家的请帖。”青衣人将信封放在雪无霁面前,青竺盘绕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上。观如是嗤道,“这两个世家,只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雪无霁拆开信封,了然了。
薛家和黄家世代交恶,平日里总有摩擦。只因薛家是黄家分支出来的,看不起原来本家行事骄横、作恶多端,而黄家则认为这个分支是在打他们的脸,分明仰仗的是黄家的出身。
这两家一向看不顺眼,但很少牵扯外人。这一次竟把请帖递到琉璃宗了?
琉璃宗作为凌霄三大门派之首,一旦插手就不止是家务事了。
“弟子去处理。”雪无霁道。
观如是随手丢了请帖,道:“再带上江岭绯和……”
他一时没想起竹津峰那群挂名弟子都有谁,皱了皱眉,“再随便带几个人去历练。”
雪无霁早习惯观如是的做派,点头应下。
“小心点那个陆宸燃。”观如是忽然开口。
雪无霁抬头,师父极少在出任务前叮嘱他什么,这让他有些诧异。
“……弟子自有分寸。”他道。
看着雪无霁的身形消失,观如是眯起眼睛,摩挲着青蛇凉凉的鳞片。
“青竺。”他与那双金色眼瞳里的竖线对视,“有人想动我的东西……”
一声冷冷嗤笑,若有若无。
雪无霁顺着山阶而下,到了半山腰的练武场。
半月前被他和陆宸燃打出来的那个破洞已经修好了,众弟子正在演练。注意到了雪无霁,队列一阵骚动。
雪无霁在树下等着。片刻后,江岭绯是第一个跑过来的:“雪师兄!”
少年的身量已经与他不相上下,红衣似火,目光灼灼,嘴角噙着开心的笑,“雪师兄来看我吗?还是说要出任务了?”
“后者。”雪无霁道,“师弟你,还有……沈光、袁朵朵随我一起。”
雪无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自觉地往远处看了一眼。
那是陆宸燃住的地方。
但……观如是的话又闪过脑海,让他皱了皱眉。
江岭绯问也不问是什么任务,忙道:“好!”
沈光和袁朵朵也面露红光,周围一阵艳羡的声音。
几人即刻出发。
*
雪无霁带着三个师弟师妹,到了竹津峰山脚下。
琉璃宗坐落于青芜州,整个州内只有这一个宗门,其余都是普通小世家和修者。站在山脚的玉阶上,就能看见城外大片的金色油菜花。
田埂上有孩童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飘在天空中。
三个少年少女兴奋地去隔壁峰请金车和飞天兽了,雪无霁独自站了一会儿,视线始终放在那些高高飞起的风筝上。
他还没有放过风筝,之前在慈济堂的时候,他也见过别人放纸鸢。
在其他小孩子为了一只风筝抢得打破头的时候,小小的雪宿不是在一旁看着,就是在忙着画画卖钱、或是在生病。
他做不出争抢的举动,而慈济堂的风筝只有那么几只。
雪无霁记得那风筝是蔚蓝色的,画成纸鸢的模样。做得很粗糙,颜料和线条还不如雪宿自己画的,用的绳子也是最普通的细麻绳,但是小雪宿却想了很久。
他后来也自己做过一只纸鸢,但是雪无霁总觉得,一个人放纸鸢,看起来太落寞了些。于是就没有放过。
等他成了“雪师兄”,就更不可能会放风筝了。
“啊!”一声惊叫。
正出着神,一只纸鸢倒头栽到了雪无霁面前,远处一个小女孩匆匆往这里跑来。
雪无霁捡起风筝,上面已经沾了露水和污泥。小女孩跑近的时候,心疼得不行:“脏了……”
雪无霁手指微滞,接着施了一个清洁术。风筝顿时恢复了洁净。
“谢谢道长哥哥!”小女孩惊喜道,拿着纸鸢开心地转了几圈,然后抬头,双眼亮闪闪,“道长哥哥要不要放风筝?”
藕节似的小手高举风筝到了雪无霁面前,雪无霁迟疑了一下,道:“谢谢。”
他走到了开阔处,把这只纸鸢升了起来。
“大哥哥放得真好!”小女孩仰慕地看着雪无霁,连“道长”都忘记叫了。
雪无霁并没有奔跑,只稍稍走得快了一点。长风吹起他的白衣和黑发,纸鸢仿佛驯顺的鸟儿,从他掌中飞起。
线咕噜噜地伸长,这只纸鸢飞得比所有风筝都高。
雪无霁仰头看了那只纸鸢很久,然后把线轮还给了小女孩。
那边江岭绯、沈光、袁朵朵拉着飞天兽和金车回来了,雪无霁向小女孩道别。
“道长哥哥有空再来和我放风筝啊!”小女孩依依不舍。
几人都上了车,飞天兽奔跑、起飞,金车腾空而起,逐渐变成一个小点。
玉阶旁的草木忽然动了一下,走出一个黑衣的俊美青年来。
陆宸燃瞧着小姑娘手里飞高的纸鸢,唇角微勾,笑了一下。
“道长哥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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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薇,有眼熟的旁友吗嘿嘿。
师父对雪……我不剧透。
但前世今生,燃雪只对彼此有箭头,从未对别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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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鹿其一
薛家和黄家都在四鹿城, 雪无霁是单独一节车厢,拆开信封。信封要答应下、签订手契后才能查看具体内容, 这一次两家的恩怨是薛家主笔上书的。
他快速地看过一遍信中内容,眉头微皱。
无怪乎这一次,薛家要求让琉璃宗介入了。
——因为薛家嫁入黄家的一位女儿, 前夜暴毙身亡了。
薛家和黄家有宿怨, 居然还会结亲?
雪无霁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再看下去,却都是语焉不详的废话。看来想要弄清楚,只能到四鹿城再仔细询问了。
飞天兽前进了一天,在中途的双土城停下休息,几人下车用午膳。